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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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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空响了几声闷雷, 雨很快就落下来。

    街道上行人匆忙,都在急着避雨,小贩们撑开了油纸伞, 逐一收拾着货物,雨水被斜风从窗口吹到了里间, 温朝雨伸手把窗户关了, 看着对面的人说:“你还不走?”

    小公子捏着茶杯, 袖袋里藏着一支若隐若现的竹笛,他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说:“再等等。”

    “等什么?”温朝雨仰首灌了口酒,面色有些发冷, “再要耽搁, 满江雪迟早会查到你。”

    小公子抬了眼,看着温朝雨唇边的伤口,直白道:“季晚疏都走了, 你还留在魏城不走, 我不能放心。”

    温朝雨嗤笑一声,动作利索地夹了粒花生米丢到他脸上,语气里含着讥讽:“你大可放一百个心, 我没把你供出来。”

    小公子静静坐着, 被那花生米砸中了鼻梁,他不恼, 只是神色自若道:“你当然不敢把我供出来,你若敢说, 先不提我会不会对付季晚疏,南宫教主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和南宫悯达成合作多年,两个人心怀鬼胎, 各有各的打算,温朝雨一旦将小七的身份公之于众,那她也就离死期不远了,南宫悯再是对她额外开恩,也绝不会在这件事上姑息她。

    至于季晚疏,她闭关这几年,还不知道这贱人有没有给她吃什么不该吃的。

    “要你他娘的跟我多话?”温朝雨这几日脾气异常暴躁,口吻极为不善,“我还能不知道利害关系?就你她娘的聪明。”

    眼见她一再口吐粗鄙之语,薛谈在一旁听得面露讪然,倒是小公子一如既往的冷静,平铺直叙道:“你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守口如瓶又是另一回事。”

    温朝雨把腿架到椅子上,坐姿很是不端,她心里揣着火,没地儿发泄,只能拿眼刀捅着对面的人,口气很冲:“那你到底要怎样?少他妈废话了!”

    小公子开了窗,朝底下的街道看了一眼,视线尽头走动着一道红衣人影,暗红的伞面遮住了那人的容貌,他收回目光,这才起了身。

    “接你的人来了,我也该走了,你若识相,往下就安分一点,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温朝雨说:“你去死罢!”

    小公子对她这话充耳不闻,信步下了楼梯,很快便没了人影。

    雨势迅疾,酒楼里客人不多,但也还是有些吵闹,温朝雨扒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没见到什么人来,她一口气把桌上的酒全喝光了,满脸阴沉。薛谈叹息道:“护法,好人难当,您做到这一步已经够意思了,又跟自己较什么劲呢?”

    温朝雨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自己较劲?”

    薛谈说:“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您这么糟践身子,以后落下病根疼的可是您自个儿。”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还在乎那点病痛?”温朝雨说,“死了算了,我早就不想活了,你下去给我买副棺材罢。”

    薛谈唉声叹气的:“属下真是不明白,您到底是在伤情什么?虽说七少要对付满江雪,但那是他们的私人恩怨,和您没什么关系,您大可不必为着这事动怒。若是因为季姑娘,你们不也已经把话谈清楚了吗?且季姑娘也对您有意,这可是好事啊!”

    温朝雨顿了一下,颓然道:“什么好事?这本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坏事,”她把酒壶“咣当”一声丢了,瞪着薛谈道,“你倒好意思提,谁让你把实话告诉她的,我扒了你的皮!”

    回想起那日被季晚疏问话的经历,薛谈抖了抖,心有余悸地说:“您是没看见季姑娘那模样,我哪敢不说?她把剑横在我脖子上,差点把我吓死。”

    “那你怎么不死呢?”温朝雨咬牙切齿地说,“你赶紧死去罢,死之前捅我一刀,也给我个痛快!”

    薛谈不敢说话了。

    他不吭声,温朝雨也就没了吵嘴的对象,只得吩咐店小二继续上酒。很快,酒来了,温朝雨抱着酒坛仰首猛灌,刚咽了两口,腕间便被一只倏然伸来的手扣住了,同时,有个许久都没听见过的声音在她头顶说:“小饮怡情,大饮伤身,温护法,美酒虽美,但也别这么喝。”

    温朝雨神情不耐地抬起眼眸,待看清身侧站着的人是谁后,便不由自主地怔了怔,继而把酒坛子扔了,面色复杂道:“你怎么来了。”

    南宫悯眸光温和地打量着她,说:“我来接你。”

    温朝雨不知为何,因着南宫悯这句话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她们两人已经快五年没见过面了,眼下突然间碰了头,温朝雨竟是一万个不自在。

    “去哪儿?”温朝雨正襟危坐道,“我不会泄露七少的身份,你没必要亲自跑这一趟。”

    南宫悯笑吟吟道:“怎么没必要?多年不见,你我不该叙叙旧?”

    温朝雨瞟了她一眼,心道叙个屁的旧,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闷地杵在那里不开腔。

    雨丝飘在木桌上,也飘在南宫悯的红衣上,她负手而立,眉目噙着一贯的嫣然笑意,柔声道:“你不想跟我回去?”

    温朝雨皱了皱眉:“只要我还是紫薇教的人,在哪儿都一样,谁不喜欢待在外头落个自在?”

    “可现在的情况是,你已经不能再待在外头了,”南宫悯说,“如若没出这档子事,我倒是可以任由你在外头花天酒地,但你把小七让你去救尹秋的事透露给了季晚疏,等同于变相暴露了她,满江雪一旦得知她那笛子伤的是谁,必会派人把你抓回去,那么你猜猜看,她会不会逼着你说出小七是谁?”

    温朝雨不免又烦躁起来:“我自己知道避风头,不劳你费心。”

    南宫悯看着她,又看了看边上鹌鹑似的薛谈,说:“就凭你们主仆二人,满江雪若是带着人找上门来,你怎么避?”不等温朝雨接话,她又紧跟着道,“何况竹林那一晚愿意追随你的人也死了不少,再要经历波折,你身边可就一个都不剩了。”

    温朝雨暗暗捏紧了拳头,面上却是忍着火气,质问道:“你也知道有人要杀尹秋,你还知道七少为了对付满江雪要对尹秋下手,那你怎么不让别人去帮她?秦护法的腿没断罢?还有另外两个护法成天蹲在教中吃茶偷闲,她们哪个不能出面?为什么就非得扭着我不放?”

    “你问我?”南宫悯说,“却不是我让你去的。”

    温朝雨说:“那你也默认了。”

    南宫悯朝她凑近两步,盯着温朝雨说:“我如何就不能默认?既然那人要杀尹秋,我也就看看他究竟能有什么本事,从来到魏城起,城外就蹲守了不少教徒,你以为我是让他们在城外晒太阳么?只是那些暗卫弟子全是些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根本用不着我亲自出面,默许小七叫你过去救场是绰绰有余,我若让别的护法去了,这就成了紫薇教的事,而不是梦无归搞出来的乱子,如此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来教你?”

    早在尹秋去云间城的路上,南宫悯就特地提醒过尹秋有人可能会杀她,但因为尹秋身边还有个满江雪,所以南宫悯并没有过多关注此事,毕竟她对满江雪很有信心,她不觉得有人能在满江雪眼皮底下对尹秋下手。

    然而令南宫悯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暗卫弟子并非主动寻求时机找上尹秋,而是被梦无归设计引出来的。

    “梦无归是个什么人?”南宫悯眸光闪动,视线游移在温朝雨唇边的伤口上,“当年总坛一事匆匆打了个照面而已,我虽知道她是九仙堂的人,也是如意门旧人,但我却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何况此次机关大会前夕,她派人告诉了我沈曼冬有可能在魏城,我来是为了确认沈曼冬是否真的还活着,却没想到梦无归和我一样也知道那人的存在,她将我引来魏城,为的就是试探我知不知道那个人。”

    所以那天夜里她也派了人在暗中跟着,却是一直观望没有出手相救?温朝雨忍不住拔高声量道:“我真是受不了了,敢情你们个个都知道那人是谁,唯独我不知道,你和梦无归一个是紫薇教教主,一个是九仙堂堂主,你们两人为什么不能联起手来把那人杀了?”

    南宫悯轻笑一声:“不是都跟你说了么,我和梦无归都不清楚彼此是不是知道有那个人的存在,即便现在知道了,我和她也暂时没有联手的可能,毕竟如意门总归是被我灭掉的,除非梦无归希望与我牵线搭桥,并且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她想做什么,那我才能权衡利弊,考虑要不要和她联手。”

    温朝雨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半晌才道:“机关算尽,勾心斗角,你们果真不累?”

    “累?”南宫悯拍拍她的肩,“我怎么会累?正如世人所说,我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我有什么好累?”

    “我累!”温朝雨拂掉她的手,愤然道,“我压根儿不想掺和这些破事,你们要怎么斗都可以,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

    “这不就立马给了你一个独善其身的机会么?”南宫悯从善如流道,“只要你跟我回紫薇教,往下是什么烦心事也没有了,满江雪抓不着你,她就得从别的地方下手查明小七的身份,教主我为了你的安全亲自来接你,这还不够诚意?”

    温朝雨冷笑:“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不过就是为了把我弄回去关起来罢了。”

    “你也别说的这么难听,”南宫悯笑得悠然,“落到满江雪手里,她可不会看在季晚疏的面子上优待你,事关尹秋的性命,你少不得又要挨一顿毒打,教主我可是在救你。”

    温朝雨又是一声冷笑,踹开长凳狠狠撞了一下南宫悯的肩,边走边道:“那我谢谢您。”

    ·

    满江雪给香炉里添了香,在厅中静坐了一阵,不多时,便见一名弟子冒雨前来,躬身立在门外说:“师叔,弟子方才去打探过了,温朝雨已被南宫悯亲自接走,这会儿已经出了城。”

    满江雪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外头逐渐加大的雨势,没说话。

    也是她反应慢了一点,前天夜里同孟璟探讨过蛊毒一事后,今早才想起来温朝雨是知道那吹笛人是谁的,满江雪本想将她抓回来问个清楚,可惜还是被南宫悯抢先一步,把人给带走了。

    既然南宫悯亲自来接了温朝雨,只能说明她也认识那吹笛人,还要保他周全,而温朝雨这次回了紫薇教,必定会被南宫悯严加看管,不会放任她在江湖上走动,以免落到满江雪手里。

    如此看来,那吹笛人既能给尹秋下蛊毒,又与南宫悯有所牵连,也就证明他必定是安插在云华宫里的细作,这些年谢宜君没少清理门户,小喽啰倒是抓了一些,但埋藏最深的那一个却始终摸不着蛛丝马迹,眼看着有了温朝雨这个可以突破的豁口,却又叫她给溜了。

    “白灵和晚疏那边如何?”少顷过去,满江雪才又问道。

    “都还没来信,”那弟子答道,“不过方才来了个宫里的师兄,说是掌门派来的,想问一问师叔在魏城的情况。”

    满江雪抬了抬眼睫,说:“人呢?”

    “还在门口等着呢,但他不肯进来坐,说是问完情况后就得立马返回宫去,时间紧迫。”

    满江雪皱了下眉:“什么事要这么急?”

    那弟子道:“他说掌门发现惊月峰的暗卫弟子都不见了,加上您又许久未向宫里写信,掌门很是担心,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所以要他快去快回,路上尽量别耽搁,”他说完这话,又看着满江雪道,“说起来,咱们在魏城还真是经历了一番惊险,可宫里到如今都还不知道,掌门那边察觉暗卫弟子人间蒸发,心里定然不会太平,然而师叔之前就吩咐弟子们暂时不要往宫里送信,可咱们又不能很快赶回去,那这话,弟子到底要不要如实回?”

    满江雪之所以要瞒着谢宜君,就是为了防止她得知后乱了分寸,届时大动肝火搞出动作来再打草惊蛇,但眼下谢宜君既然已经发觉了不妙,也就没必要再继续瞒着她了。

    满江雪说:“那就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回禀,你转告那弟子,要他除了掌门师姐以外,不要将暗卫弟子的事告诉任何人,再请掌门师姐在宫里查一查,弄清楚这批暗卫弟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那弟子连声应下,转身之时满江雪又开口道:“还有一点,你只管说所有暗卫弟子都已身亡,不要将我们抓了一个活口的事透露出去,明白么?”

    “师叔放心,弟子明白。”

    满江雪摆了摆手,那弟子便又冒着雨匆匆步入了庭院之中。

    ·

    尹秋倚在栏边,看着雨打亭台,天地蒙蒙,低垂的目光里映着唯一的亮色,是宅院里新添置的君子兰。

    孟璟坐在一侧,手拿一把小竹扇,等碗里的药不那么烫了,她才将药碗递给尹秋,说:“少时提审暗卫,你去听么?”

    尹秋把药一口气灌了,拿帕子擦了擦嘴,回道:“我与师叔说好了,由我去提审。”

    孟璟看了她一眼,顺手就把药碗洗了,说:“你一个人?”

    “嗯,我一个人,”尹秋说,“这几日浑浑噩噩的,脑子不大清醒,也没精力和心思去想那些乌糟的事,不过先前与你促膝长谈一番,倒是把思绪都理清了一遍,往下该做什么,我心里也有个数了。”

    她重伤这一回,醒来后的日子都在调整状态,有些问题是刻意避而不谈,不止弟子们,连满江雪也没有过多提及一二,但事情总要有面对的时候,她不能再被动下去了,必须要主动起来才行。

    孟璟说:“那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尹秋笑了笑:“要做的事很多,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见两个人。”

    见她没有明言要见的人是谁,孟璟也就不多过问,只是说道:“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倒不会与你客气,就是对不住你,”尹秋轻叹,“这一次是我连累你了。”

    “我就破了点皮,”孟璟说,“比起你的伤,我这算不得什么。”

    尹秋看了看她:“说起来,这次还真要感谢段小姐救了你,她人还在苍郡么?”

    孟璟摇头:“我回来的时候,她也上路回姚定城了。”

    “找个机会,我与你一同登门拜谢,”尹秋说,“救命之恩,不能草率。”

    孟璟“嗯”了一声,看了眼天色:“时候差不多了。”

    “那你替我转告师叔一句,”尹秋站起身来,“就说我提审完,会过去找她。”

    孟璟说:“好。”

    两人就此离开,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行去,尹秋出了长廊转去后院,那黑衣人就关在温朝雨之前待过的东厢房,只不过他没温朝雨那么好的待遇,弟子们刻意将屋内所有摆设都撤了,连稻草也没铺,就把他五花大绑扔在地上,每天给点冷水冷馒头,不叫他好过。

    这时候原本时日尚早,但因着落雨的缘故,天色便尤其的暗,尹秋端了一盏小油灯,守门的几名弟子给她在里头布了桌椅,她关了门,把油灯搁在桌上,随后矮身坐了下去。

    瞧见外头的弟子这就把门给关上了,那黑衣人似有些疑惑,朝门口张望个不停。

    “别看了,师叔不会来,”尹秋靠在椅背上,轻柔的声线与从前听来无甚差别,“今日只有我来见你。”

    黑衣人蓬头垢面,浑身脏污得不成样子,他喘着粗气从地上挪动起来,靠去了墙壁。

    “谁来都一样,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尹秋双手交握,看着他道:“其他师兄都没了,连同你们的亲眷也已没了,这种时候,你还不肯说吗?”

    黑衣人咧嘴一笑:“小秋,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会说谎,所以你说他们没了,这话我信,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别在我身上耗费时间了。”

    “那就不说这个,”尹秋掸了掸裙面,言辞很温和,“我们相识一场,总有些别的话能说。”

    见她不像孟璟那般一句话不好就朝自己捅刀子,黑衣人也算放了点心,道:“那你想说什么?”

    尹秋眸光清冽,眼里带着笑意:“方才外头死了个人,师兄听到动静了么?”

    “没有,”黑衣人审视着她,“死了谁?”

    尹秋说:“来杀你的人。”

    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后笑道:“诈我呢?”

    “不诈你,”尹秋撑着手肘靠在桌边,“知道你落在我们手里,你背后的人岂能放得下心?我虽不知他是谁,也不指望你能告诉我,但你想必对他十分了解,那么你觉得,我说他派了人来灭你的口,这事几分真,又几分假?”

    黑衣人还是笑:“得了罢,你们会把我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刚才还夸你不会说谎,这就开始了?”

    “可不是我们放出去的,”尹秋表现得很镇定,神色自若道,“早在苍郡时,你的消息就已走漏,段家小姐不是江湖中人,她是商贾之女,底下的人又多又杂,没人能拦得住那些闲言碎语,总之你还活着的事,目下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

    黑衣人顿了顿,似在考量她这话的真实性,末了才回道:“即便我家主子听到风声后真要杀我,那也用不着担心,有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还用得着怕么?”

    “看来你还是不想死,”尹秋说,“可你要知道,六师兄为了保守秘密,甘愿在我眼前自断心脉而死,他肯做到这种地步,却还是没能护得住亲人,更不提你了,你这般贪生怕死,从苍郡来到魏城苟活了这些日子,谁知道你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你便是没说,在你主子眼里那也是说了,如今你既不肯自尽,又想赖以我们活命,怕是没这么好的事罢。”

    黑衣人迟疑片刻,像是破罐子破摔道:“那你们不妨直接杀了我,又与我在这里废什么话呢?左右都是个死,死在谁手里不一样?”

    尹秋笑了起来:“既然你有这要求,我自然要满足你。”她说罢,立即扭头朝门外唤道,“进来,把他拖出去,挂在门口等着。”

    几名守卫弟子立马踹门而进,作势要来拖人。

    “干什么?”黑衣人面上闪过几丝慌乱,“要杀就杀,抹了我的脖子便是,拖出去是什么意思?”

    尹秋盯着他:“我可不是在同你开玩笑,毕竟师兄妹一场,我下不了手杀你,只能让你主子来处置你了,把你挂在门口不管不顾,到了天亮直接收尸,好方便么。”

    黑衣人挣扎几下,只得喝道:“住手!我不想死!”

    尹秋没有反应。

    几个弟子动作利索,直把人拖到了门口,黑衣人见状赶紧看向尹秋,咬牙道:“我只听命于大师兄,背后主子我从未见过,你要真想知道,去问大师兄!他知道主子是谁!”

    “大师兄已经死了。”尹秋觉得油灯晃眼,把它朝后移了移。

    “我说的是真的!”黑衣人目龇欲裂,“从我成为暗卫弟子起,我就从未见过主子的真容!这些年,我们都只是听命于大师兄罢了,还有老六,他们俩知道所有事,我和其他几位弟子知道的根本不多!”

    尹秋不看他,只是看着燃烧的灯芯,说:“那你们聚拢到一处,总要有个牵头人,大师兄和六师兄,怕是没有这样的本事。”

    黑衣人胸口剧烈起伏,见尹秋无动于衷,这才啐了一口,说:“是……是叶师姐。”

    尹秋眼眸微抬,仍是没看他:“谁?”

    “叶芝兰!”黑衣人懊恼道,“是叶芝兰组建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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