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洗冷水澡了
白云飞气沉丹田用力掰开秋风扣紧他腰身的手，接着握紧他纤细瓷白的脚踝，粗鲁的往旁边一掀，发出砰一声响。
早上本来就是身体的多事之秋，这条白皙光滑的腿还偏偏压在不该压的地方。
“怎么了？！”秋风一下子惊醒，仰起张茫然又无辜的精致小脸，睡眼惺忪看向白云飞。
白云飞没说话微弓着身子钻进洗手间。
秋风收拾好床铺，换了身夏季校服，白云飞才裹着一身湿气出来。
“你洗冷水澡了？”秋风问。
京城的清晨并不热，清凉清凉的，秋风搞不懂白云飞为什么一大早起来洗冷水澡。
“习惯了。”白云飞眼神闪躲，手里拿着条干毛巾擦头发，“你赶紧洗漱，一会我们去市场进货。”
等秋风洗漱好，白云飞情绪难辩的打量了下秋风身上的衣服，没说话。
“我们现在去市场吗？”走出好一段路，秋风才开口问。“进货不用拿什么装的东西吗？”
白云飞除了手里的手机，什么都没拿，而且也没交待秋风拿。
进货听起来就要买好多东西的样子，现在俩人连个袋子都不拎可还行？
“昨天猪肉档陈伯借了我的三轮车，今天刚好要在他那里买筒骨顺带骑回来。”白云飞说。
俩人一前一后往市场方向走。
天还蒙蒙亮，除了早餐铺冒着气儿的各种香味诱得秋风直咽口水，街上人并不算太多。
毕竟还太早，还不到五点。
秋风走在路上甚至能感觉到晨雾往下落到身上的那股湿气，空气清新，微风轻抚，这种早起朝着目标努力奋斗的踏实感令人心安。
白云飞说的市场指的是农贸综合批发市场。
还没到市场远远便看见大门口人头攒动，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各种批发店门口准备卸货的货车发出“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的警示音，摩托车避让人群时急促的喇叭声、小贩和顾客之间的讨价还价声，特价商品清仓处理大甩卖，卖不掉今天老板就要跳楼，老婆就要跟野男人跑了的呐喊声
白云飞领着秋风往肉类生禽区走去，端头一个肉摊老板老远看见白云飞便展开笑脸打招呼：“小飞来啦？今天好像比往日早点。”
“嗯。陈伯早。”白云飞点点头。
可不是嘛？劳累一天，结果天还没亮就被人抱着压着欺负醒了。
“这位小兄弟是谁呀？”陈伯朝秋风点点头。
“陈伯好。”秋风礼貌打招呼。
“我朋友刚过来这边上学。”白云飞说。
秋风听见白云飞说的话，紧抿着唇，但唇角微微上扬，眼尾弯弯，一看就是心情很好。
“哦，有朋友过来搭个伴挺好的。”陈伯看看白云飞又瞅瞅秋风，从身后柜子下边拎出两个大袋子啪一声放在案板上，“刚拆下来的二十斤新鲜筒骨，五个猪肚、十个猪心、还有二十斤排骨，你看看质量行不行？”
“不用看，爷爷介绍的人，错不了。”白云飞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问：“陈伯，一共多少钱您看看。”
“早算好了，我也不跟你小子客气，一共七百五十元。”陈伯一看就是个快人快语的豪爽汉子，说完又从案板下面一个泡沫箱里拿了个保温袋出来递给白云飞，“你婶子包了些玉米饺子和肉饼，回去放冰箱急冻。”
“好，替我谢谢婶婶老想着我。”白云飞也没客气，伸手接了保温袋拎在手里，向陈伯道了谢。
他打开微信在陈伯肉摊前面挂着的二维码扫了一下。
接着陈伯手机传出收款信息。
“你小子，又给我多拿五十元，下次再这样你就去其他地方买了，我不稀罕搭理你。”陈伯说。
“我不能老让你往我这里添，您负担也重。”白云飞笑笑，“行了陈伯，我去买点青菜。”
排骨别的肉摊三十二元一斤，五十元一个猪肚，筒骨十七元一斤，猪心快十七元一斤。
这些算一块多少钱白云飞清楚得很，只是也不敢给陈伯太多，上次他多给了二百元，陈伯真生气一个星期没给他准备肉。
50元内陈伯倒没跟他多计较。
“行，你去忙吧。”陈伯肉摊前也开始陆续有顾客过来选肉，“大姐，您看看这块梅花肉怎么样？正宗农家土猪，炒起来肉质嫩滑不会柴。”
爷爷身体不好那段时间，经常跟陈伯唠叨放心不下小飞这孩子，从小吃了苦头，结果自己又陪不了他多久，他年纪轻轻又得一个人过了。
之前陈伯是困难户，是爷爷垫资帮他支起这个肉摊，才解决了他的生存问题。
陈伯一直心怀感激，安慰爷爷他会把小飞当亲儿子对待的。
一晃四年过去了，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陈伯都会带他一份，缝年过节叫他上家里一起过，但白云飞一次也没去过，他觉得爷爷还在家里，他想陪爷爷一起过。
白云飞把刚买的两袋肉放进陈伯肉摊前停着的一辆小三轮车，“陈伯，东西先放这里一会，我买点菜就回来。”
“行，我看着呢。”陈伯回答。
白云飞领着秋风来到果蔬区，纵横六排长长的摊位需要抬头远眺才能望到边，秋风不禁感叹，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光是蔬菜市场就比他们集市大！
每个摊位上边的蔬菜、水果鲜嫩丰富，琳琅满目，绿油油的青菜，白里透青的大萝卜，水灵灵的芹菜，红润润的番茄，绿衣带刺的黄瓜，各类农副产品整整齐齐码在各自的摊位上，应有尽有。
白云飞沿着一排排的摊位直径走到第三排快到尽头的位置才停住脚步。
摊前一位阿姨看见他，从身后箱子里拎上来三个蓝色塑料袋，笑着打招呼，“小飞今天还带了朋友过来呀？”
“嗯。”白云飞回答，“我朋友秋风，这位是李婶。”
“李婶好。”秋风乖巧的喊了声。
“哎，小伙子长得真好看。”李婶朝他笑得和善，“小飞，你这位朋友跟大能小九儿他们风格相差挺大啊？”
“嗯，秋风是京城艺术学院的大学生，肯定跟他们不一样，跟我也不一样。”白云飞回答。
“难怪，气质也好，干干净净的帅小伙。”李婶像看未来儿媳妇一样细细打量了一会秋风，满意点头，接着拿出张纸念了一遍菜名和数量，“十斤生菜，十斤香菜，五斤葱，五斤蒜头小飞你看看对不对。”
“对的李婶。”白云飞回答。
“李婶这个是毛竹笋吗？”秋风指着菜摊上七八支硕大的竹笋问。
“是的，今天早上四点多刚出来的货。”李婶说。
“飞哥，买回去我给你做酸笋。”秋风激动的说，看见毛竹笋他就有莫名的亲切感。
想不到在城里还能见到老家竹山里的毛竹笋，不过城里的毛竹笋好像没有他们老家的个头大。
秋风总觉得白云飞店里的酸笋差点什么，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不是自己记忆里的味道。
“你确定会做？”白云飞问。
秋风坚定点头，“嗯，确定！家里有坛子吗？”
“有，爷爷之前留下好几个呢。”白云飞说。“除了坛子你还需要什么吗？”
“再买些豆角萝卜辣椒之类的吧，一块弄两坛，反正店里用得着。”秋风说。
“行，李婶，这些笋全给我，再把秋风刚才说的都给我各拿三斤，算算一共多少钱。”白云飞说。
“二百贰拾元。”李婶麻利收拾出来秋风刚才要的东西，点了下计算器很快算出总价。
常年合作出来的默契，只要白云飞要东西列个清单，头一天晚上发微信给这些做生意的叔叔阿姨，第二天一早他们就会准备妥当，把价格也一并算好，两方时间都不浪费。
白云飞光顾的这些摊位都是以前爷爷经常光顾或帮助过的熟人。
爷爷退休后经营一个小螺蛳粉摊，一是保证自己万一不在了，能为白云飞多赚点积蓄，二来顺带可以帮帮需要的人。
爷爷节俭，退休金还不错，除了留够白云飞的成长基金，挤出来的钱都捐赠出去。
爷俩虽然日子清苦，却淡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