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遇见白云飞，是他的幸运
“那行！鉴于你今天的优异表现，面试考核算通过了，开学前就在我这里打工，月薪四千包吃包住。”白云飞长臂一挥，掷地有声相当霸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锤定了乾坤或把岛国给我领回来了呢。
秋风一手扶碗，一手握筷子，嘴里塞满了螺蛳粉，腮帮鼓得像贪嘴的仓鼠，睁着双滴溜圆的大眼睛看向白云飞，一脸的不敢置信。
小九拍拍他肩膀，“傻不愣噔的干嘛呢？你找着工作了！”
白云飞挑眉斜眼睨着他，得意的挑挑眉尾，就等着秋风对他感激涕零。
“啊？！真真的？谢谢老板！”秋风站起身朝白云飞弯腰致谢。
“不不用这么正式，叫我飞哥就行，老板怪老的。”白云飞挠了挠头顶的板寸，被秋风的郑重整得怪不好意思的。
“谢谢飞哥，只是我觉得工资有点高，能不能少点？”秋风问。
小九：“！”
大能：“！”
白云飞：“？！”
三人默契的相互打了个照面，这孩子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见过找老板涨工资的，主动要求降工资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不算高了。”白云飞说，“工作时间比较长。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但我这里是小本生意，高了我也请不起。”
鉴于之前自己买了毛竹笋却因为爷爷病逝的缘故没有给人家钱，而且昨晚知道人家身世凄凉贫苦，他心里的愧疚感更是沉重。
直接给钱他又不要，思来想去让他在店里上班是最好的办法，既能解决他找工作筹学费的事，又能解决他住宿的问题，而且平时确实忙，秋风手脚利索能帮上忙。
“噗嗤”两声，大能和小九同时笑出声，飞哥可真黑，全世界估计只有秋风这只傻白甜觉得工资高。
大能小九还有猛子阿齐他们天天过来帮忙分文不取，白云飞也没矫情非要往人家兜里塞钱，他知道，这几个面相不太和谐的家伙念着他和爷爷的恩情。
“你们什么表情？我说的不是实话吗？”白云飞瞪着他们说，秋风从小地方过来，如果工资给得高他心里肯定过意不去。
补偿又不一定非要用工资来定义，还可以用其他途径来表现，比如奖金之类的嘛。
“嗯，您说的都对。”小九喝完碗里的汤汤水水，抹了把嘴开口：“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这个时间跨度人家都分了早班和晚班，你倒好，让人家连着上直落了。”
（直落：连续工作，把早班和晚班一起上）
“秋风，听见没？你家老板诓你呢。”大能本来就长了张不太友善的脸，再挂上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坏笑，更像那种双脚戴大链子，出入有警车保护的人物。
“你俩皮痒了是吧？”白云飞照着俩人脑袋招呼了一巴掌，“有吃的还堵不上你俩的狗嘴。”
“我对工资很满意，我会努力工作的，老飞哥。”秋风插空回了一句。
在老家他一个月累死累活都才赚一千几，这里包吃包住还能赚四千，两个月八千，下个学期三份之二的学费已经有了。
光是想想就开心。
“以后生意好了再给你涨工资。”白云飞说。
“现在的生意不好吗？”大能说，“你想门口的队伍排到月球才算好吗？”
“现在几点了？快四点了我们才有空吃午饭，你想累死谁？哥。”小九也跟着加了句。
秋风光是抿住唇笑着听他们斗嘴，挺好玩的。
今天周六，晚上人多得不像话，傍晚阿齐和猛子下班过来，几个小伙子忙得脚打头脑跟，到九点左右客人才渐渐减少。
“阿齐猛子和小九先回去休息，明天你仨轮早班。”白云飞和秋风一块整合票据，“我们轮中班。”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几人收拾利索手里的活，又像昨天一样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回家去了。
其实十点左右就没有什么客人了，但白云飞依然坚持到晚上十二点才关店门。
由于另一间卧室还没有收拾出来，白云飞和秋风目前还得在一张床上睡。
经过两天相处和昨天晚上的推心置腹聊天，连澡都是别人帮忙洗的之后，秋风已经跟白云飞算是熟人了，所以两人睡一块，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秋风洗完澡穿着老家带来的背心和大裤叉爬上床，两条大长腿、一双纤细胳膊，修长漂亮的颈项下边，完美的锁骨若隐若现，白白嫩嫩的肌肤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换套衣服睡觉吧。”白云飞滚了滚喉节，假装在玩已经死得透透了的游戏。
“为什么？”秋风低头往自己身上瞟了眼，“夏天我一直穿这套衣服睡觉，凉快！”
“小心着凉，我开空调了。”白云飞依然专注盯着手机屏幕装模作样‘玩’游戏。
“我搭点被子在身上不会着凉。”秋风说完就准备倒头睡觉。
一点多了，他好困。
背后却横了只手撑着他的腰不让他躺下。
“？”秋风看着白云飞，“怎么了？”
“换衣服睡！生病感冒我炒你鱿鱼！”白云飞的睡衣很保守，一套纯棉家居服，还是长裤。
“好吧。”秋风乖乖爬下床换衣服，刚找到的工作可不能丢了。
他在自己旅行包里翻了好半天才翻出一条秋季校裤和一件夏天的校服上衣。
“你没其他衣服了吗？”白云飞目光盯在秋风翻出来准备换的衣服上。
“没没了。”秋风常年就靠两套校服换洗，冬天校服里边塞一些村里乡亲送来的旧衣服，层层叠叠没一件保暖的，还好有颜值撑着，不然真没法入眼。
白云飞长腿一挑下了床，从衣柜里倒腾出一套跟自己身上差不多的套头睡衣给他。“穿上。”
爷爷经常叮嘱他，穿短了的衣服如果还能穿就留着，看看身边有没有人需要就送出去。
所以他的衣服很少扔，看着合适的都送出去了。
“哦。”秋风把自己的衣服塞回旅行包，拎起旅行包放进衣柜关上。抬手就想脱自己身上的大裤叉。
“洗手间换！”白云飞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突然开口。
“哦。”秋风抱住衣服往洗手间走去。
感叹城里人毛病真多，他们村边有条小溪，每年夏天老少爷们只要没有女性在场，全扒个精光坦坦荡荡跳进河里避暑，哪来那么多的穷讲究。
不过，白云飞是他的衣食父母，他不敢忤逆。
换完衣服刚爬上床，白云飞手机往床头柜一扔，伸手啪一声熄灭灯，秒杀一室光明。
窗帘没拉严，缝隙泄进来一束冷白色的月光，窗外偶尔有昆虫越过这条光带，就会在这束光范围留下大大的黑影投在窗台上，像皮影戏。
“快点睡，熬夜不长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白云飞清越舒朗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我又没翻身也没说话。”秋风问。
两人背对背各自躺在床的两侧，中间留的距离还可以躺下一个白云飞和秋风。
“你傻呀？睡着的呼吸声跟醒着的呼吸声能一样吗？”白云飞轻笑出声。
虽然此刻秋风看不见白云飞的表情，但他能想像出来，白云飞现在一定是扯起一边嘴角又拽又不屑又欠揍。
“哦。”秋风翻了个身，平躺着侧脸看了眼白云飞的后背，问出自己的疑问，“飞哥，咱店里一般到十点就没客人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到十二点多才关门哪？”
“爷爷说落难的人一般深夜才会出现，我们多等等，或许又能多帮一个人。”白云飞保持侧躺的姿势没动，“我前天晚上如果十点关门，不就遇不见你了吗？”
“爷爷真好。”秋风抱着空调被低喃了一句。
“嗯，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白云飞说。
听见白云飞说的话秋风莫名感动，爷爷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传奇老人啊，这得有多宽阔的胸怀才能包容下如此大的善心。
真是一位可歌可敬的老人。
秋风又转了个身，面对着白云飞的后背侧躺着，不知道为什么，白云飞淹没在黑暗中的背影，秋风却能隐隐感觉到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孤独。
是呀，如果那天晚上他遇见的不是白云飞，他的处境会怎么样呢？
但他可以保证的是，遇上谁也不会像遇见白云飞这么幸运。
对，遇见白云飞，是他的幸运。
只是此刻的秋风并不知道这种幸运会伴随他一辈子。
秋风睡觉其实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怀里抱点东西，腿也喜欢往隆起的地方搭。
天还没亮白云飞就醒了，在梦里被一个烤得通红的火炉追着求抱抱吓醒的。
睁开眼睛发现有具温柔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一只纤细的手死死扣紧他的腰，一条白皙嫩滑的长腿搭在他下腹的地方。
他感觉此刻带点尿意的膀胱可能快压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