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开学
临近开学的时候巷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连带着罗云娟都整日念叨说着，总和她说“那孩子过得苦”
季靜听了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知道江安认识那个人。
罗云娟在削丝瓜的皮，季靜不爱吃这东西，总觉得吃在嘴里软乎乎的，还有中间的囊，有时候还会有小小的籽。
可偏偏喜欢喝丝瓜里面加上两个鸡蛋一起煮的汤用来泡饭。
鲜的很。
罗云娟总也不会说她，反而看出来之后，经常做。
她好像什么都不挑，什么菜也都吃。
日子过得可真清闲，什么都不用做，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季靜是中午接到江安电话的。
“同桌”
“嗯”速写本刚抽出来又放了回去。
“你也听说了吧”
“嗯”
江安说话有些小心翼翼的。
“许扬哥不是坏人”
季靜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了一句“江安，你对坏人的定义是什么”
江安半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在学校里，老师用成绩来区分好学生和差学生”
“在社会上的人用杀没杀人来区别好人与坏人”
“真的对吗？”
“不对吧”季靜此刻显的格外的理智与清醒“差学生成绩差不代表人品差，相应的杀了人的也不一定是坏人”
“我们不能用一件事去定义一个人”
“有些事情是需要求本问源的”
“就好比有人欺负了我，我觉得他很坏”
“但是这个坏没落在其他人的身上，别人作为旁观者，便觉得他是好的”
“所以其实别人的眼光也没那么重要”
“只要你觉得对便是对，错便是错”
江安笑了，显的格外的开心，“嗯同桌，你说的对”
“他们觉得许扬哥再怎么样，就算失手也不能杀了他爸”
“可他们不知道许扬哥总挨他爸的打”
“许阳哥虽然听力有问题，男扮女装，但是他也是靠自己双手挣钱的，而且小时候他和我哥都总保护我”
“在我来看他就是好人”
但慢慢的嘴角又被压了下去，“可我有点害怕，我怕许扬哥会坐牢”
季靜看着江安眼睛里的小金豆又要往外掉，也是看出来了，江安可以忍受别人的欺负，但不会为无关紧要的人掉眼泪。
能影响她的也只有在意的人。
“江安，你要相信这世界上好人比坏人多”
“但也需要法律来维持平衡”
“许扬他杀了人，不管怎么样这是既定的事实”
“更改不了，也不可能说逃脱法律的制裁，坐牢已经是肯定的了”
江安抹了抹眼泪“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
“只是还是难过”
季靜看着她哭无奈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虽然自己总带着笑。
可也知道，她的心是冷的。
对此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但看着江安哭又偏偏在想，如果江安有一天知道她杀了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会不会因为她哭呢？
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坏人呢？
应该不会。
那个时候她会有新的圈子，新的朋友。
而她只存在她的记忆中，最后用一句我曾经有个很好的朋友来概括吧。
“好了，别哭了，一会眼睛该肿了”季靜笑着道。
江安还是没忍住，抽噎着“同桌、同、桌”连带着打了个嗝，一抽一抽的。
“江安，我怎么没发现你以前那么爱哭呢”季靜看着她擦眼泪道
江安擦了一下鼻涕，语气中依然带着哽咽“因为、因为之前没、没有能让、让我我放肆在她面前哭的人”
所以现在当季靜成为那个人的时候，她也能毫无顾忌的哭出来。
“嗯，那你以后就只能在我面前这样哭”
有些话好像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连自己都没想出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哦”闷闷的应了一声，接着又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季靜显然还没回过神自己怎么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轻飘飘着镜头前，江安红彤彤的眼睛“会很丑”
“真的啊？”
“嗯真的，也只有我不嫌弃你”
“谢谢你啊同桌”江安擦干净鼻涕道。
“不客气”季靜捞过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正儿八经道。
许扬的事情无疑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让街头街尾的又有了一个可以共同抓着一把瓜子坐着闲唠的机会。
即便如此季靜也要开学了。
高三的楼是在学校的边角里独自成栋的。
像是被孤立起来一样，隔绝着一切的热闹和欢愉。
“同学们!好久不见了”张良半摘眼镜以一种故作喜态的姿势讲了第一句话，连带着他自己也在笑。
“芜~”有人欢呼有人喝彩鼓起掌声。
“这学期大家已经步入高三了”
“先说一下本学期的规定”
“这个，学校是说”话说到一半张良摘下了眼镜，看了一圈“你们这个书啊不能再放桌子上面，要各自买个箱子放在地上，以免遮挡视线”
下面已经传来了一小阵的嘀咕声。
“好了不要再说了”张良出声制止了他们的行为“学校就是说一下规定，你们照做就行了，不知道某些同学哪来的这么多话”
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又收回去“第二件事，高三走读的同学要提供家庭住址信息。”
张良似乎觉得远视眼将手机拿的远远的看不太舒服，又接着戴上了眼镜，将手机拿进了接着道“这个家庭住址信息呢，也没说，应该就是你们家里户口本的信息，上面啊，有那个家庭住址”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些同学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学校正在严查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又没有家长陪读的情况”
“但是呢，如果是有家长来陪读的，也可以亲自来找我，签个字，也能租房子在外面住”
就是这样，每次说话都不一口气说完。
“不过啊，我建议你们呢，住学校，学校多好有空调还有洗衣房，生活又规律”
“以后还要上晚自习早自习，回家来回也不方便”
“现在还好一些，等冬天下雪天冷路滑更不方便”
“第四点，高三不许带手机，这一点上学期期末就说了，都没人带吧”
“没有”齐声喊道，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第四点”手拿着滑动了一下，看了一眼显然多了些神秘莫测的感觉，“第四点就是本学期的开学考，也是高三特有的”
“先来一场考试让你们收收心”
“好了就是这些”张良看了一眼钟表，“上午剩下的就是自习课，下午直接开始考试”
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王明东，来给这个考号贴上去”
“好”王明东连忙跑上去接过，先是看了两眼又开始涂胶水。
张良已经走了，临走说了一句“上午自习好好复习一遍”
整个班都被这个突如起来的消息搞得炸开了。
“季靜你都会吧”陆封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和她后面的人换了一个位置这会老师一走便在喊她。
“不知道”季靜淡淡道，自从知道陆封的那些心思，季靜很少再和他说过话。
“又在谦虚了”陆封笑了一下“教我一下吧，总不能因为我喜欢过你，连同学都不做了吧”
朋友两个字绕在嘴里又变成了同学。
江安的眼神看了过来，显然被陆封那句我喜欢过你震住了。
此刻正看着她“再说吧，自己先复习”
没再搭理他反而坐正了。
“同桌，他喜欢你啊？”江安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会又开始拿着笔头戳她的胳膊了。
“嗯，很久以前的事了”季靜没否认。
“能有多久以前啊，你不是上学期才转过来吗”江安的情绪有点低。
“江安，下午考试了，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季靜不知道江安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总抓不住重点。
“没有啊”江安道“就是觉得同桌你这么好，有人喜欢你也很正常”
季靜有些头疼的看着她“江安”
“嗯”
“你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同桌，你别提醒我下午考试了，我知道我什么都没复习呢”
“也不是我想考好就能考好的啊”
“敢情我给你讲了一个假期的题白讲了是吧？”
“同桌，你别生气，我现在就看嘛”江安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听见有人喜欢季靜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嗯，不会再问我”
“呃呃”
季靜则是在想张良说的那句话，在是找罗云娟当自己的陪读家长签字的好，还是住校的好。
下午考试的匆匆忙忙虽然很多人都在吐槽但还是老老实实得考试。
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加上是学校组织的，晚自习也被压榨了，都用来考试。
江安是家里的那个阿姨送的饭过来，因为外婆需要人照顾的原因，江安哥哥花钱雇了一个人。
而远远的的季靜已经看见了，罗云娟提着饭盒在校门口张望着。
等着她出来。
“同桌，你快去吧”江安松开了她的手。
“嗯”
罗云娟显然也看见了季靜，拿着饭出来的时候，总往旁边瞟“那个是你同学啊”
“嗯”季靜看着江安接过饭盒直接提着饭进了学校。
罗云娟站在旁边看着季靜吃饭:“静静，晚上骑车回来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