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玻璃晴朗，橘子辉煌
看着沈伏昀，车幂咽了咽口水，想问什么，却忍不住犹豫，似乎是在顾念着什么。
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仿佛她一开口，沈伏昀就会立马炸毛一样。
她试探性地开口，“哎——”
沈伏昀打开冰箱门，看着冰箱里的食材，背对着车幂，好像没听见，没应。
车幂又叫了一声，“哎，哎——”
回应她的是沈伏昀从塑料袋拿出鸡胸肉的窸窸窣窣声。
“……”
这应该不是没听见，是故意不理她，给她耍脸子呢。
在车幂这里，她从不会惯着男人。
车幂没了耐性，抬脚给了沈伏昀一击，嗔怪着，“讨厌死了！”
沈伏昀故作无辜，反将一军，“你哎哎哎的，我哪知道你喊的是谁？我又不叫哎。”
“……”
沈伏昀不止一次因为这事故意不搭理车幂了。
以前感情好的时候，沈伏昀会将车幂抱在怀里，发泄似的咬她的唇瓣，让她长个教训。
现在不似当初那般如胶似漆了，沈伏昀也不敢贸然咬唇瓣惩罚车幂。
“哎呀，知道啦。”车幂安抚着，然后话锋一转，依旧不长教训，“哎，沈骁跃告诉你池野白的？”
“……”
哎，是称呼他的。
连名带姓，是称呼暧昧对象的。
鸡胸肉上的冰渣子凉得沈伏昀指尖没了知觉，他的掌心湿润着，将鸡胸肉随意扔到桌子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垂眸凝视着车幂，促狭着，“怎么？想打听老相好？”
“……”
啊呸！
车幂真想一口唾沫吐到沈伏昀的大脑门上。
说话真难听。
什么老相好嘛！
早就没感情了！
不对，从来就没有过感情！
再说了，她就是随便一问，这男人咋这么敏感啊！
车幂依旧笑着，面上看着似乎不在意他的话，“这不是怕这么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嘛。”
她这话说得既漂亮又好听。
但沈伏昀不信。
“还记得我们之间有感情呢。”
“……”
沈伏昀的那张嘴有的时候真得很气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撕烂撕碎。
不会说话就少说。
这么一细细想来，池野白的性格似乎和沈伏昀大相径庭。
狠厉、偏执、疯狂，还有伪善。
只不过，她遇到池野白的时候，池野白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年少轻狂，像个刺球，像个小牛犊子空有一把力气，便开始不知天高地厚地乱撞，不知收敛，狂得狠，倒是显得沈伏昀更加内敛几分。
但也只是几分而已。
沈伏昀手上有些水汽，见车幂发呆，掐着她的脸蛋儿，毫不保留地将手上的水摸到车幂的脸颊上。
“车明熹啊。”
而后，拿着鸡胸肉走到洗碗池，拿起刀，开始切肉。
车幂定在原地，不明所以。
那一声“车明熹啊”似乎暗藏着太多信息。
警告？
无奈？
亦或是别的？
车幂不懂沈伏昀话里的弦外之音。
但看沈伏昀还能乐哉乐哉地切鸡胸肉，那应该就不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
-
九月末，一阵暑热又扑了上来，月考也即将来临，车幂的心和这艳阳天一样，燥热烦闷。
手心里是沈伏昀递过来的日常小情书，被汗水浸湿了，连带着上面的字迹都晕开，黑色的笔油落在她手心里，好像是一颗糖化了一样，黏黏糊糊的。
【別太著急上火，一個小月考而已。】
车幂看着纸条的内容一阵恍然，有一种她还在读高三的错觉。
她也不知道沈伏昀是哪根筋搭错了，天天往她手心里塞纸条子。
连小学生车辽都不玩传纸条这一套了，沈伏昀反倒越活越年轻了。
哄小女孩的把戏也是一套一套的。
纸条上左右不过是一些小情话，甜不唧唧的，腻歪得有点倒牙。
车幂将小纸条子展开，一如既往地贴在日记本上。
旁边的老师凑过来，“呦，车老师啊，对象又塞小纸条了啊。”
中间夹着几十张小纸条的日记本像是被浸水后又干燥膨胀，海绵一样的质感，合上摁下去，还会再慢慢升起一点点。
有的时候，沈伏昀来了兴致，一天三张小纸条，车幂应接不暇。
她很不理解，这是玩什么把戏呢。
正好忙里偷闲，车幂翻书似的，翻阅着自己的日记本。
上面的便利贴都印着玫瑰与烫金小月亮，漂亮得不像话，散发着少女心。
【說句愛我，好不好？】
【記得少吃辣，要不然會犯胃病。】
【讓我來猜猜——你什麼時候給我小紙條兒。】
【哎，車明熹，怎麼還不給我小紙條兒！！！o(′｀)o】
【(`′)】
【(。`w′)】
【（╯"-")╯︵┻━┻】
车幂：“……”
这三张颜文字纸条就是车幂一天收到的那三张。
也不知道沈伏昀从哪里找来这么可爱的颜文字，那叫一个生动形象。
让车幂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车幂哄了好半天，昧着良心说，最喜欢你了，才哄好的。
可沈伏昀没领情，捏着车幂的鼻子，揶揄着，“这鼻子早晚得长长。”
“……”
车幂愈发觉得沈伏昀就跟无业游民一样，天天粘着她，说几句俏皮话撩拨着她，脑子里成天全都是风花雪月。
看来给沈伏昀找个班上的计划应该提上日程了。
她现在无心梳理她和沈伏昀之间那点事，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车辽来年高考重要。
就算她有心复合，也绝对不是现在。
-
国庆假期前，学校为了庆祝祖国母亲的诞生，表达对祖国未来花朵的关照与照拂，特地印刷出了大量试卷赠与学生，与祖国的花朵共同庆祝祖国母亲的华诞。
试卷一批又一批的运进教室里，像是不要钱一样。
教学楼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比厉鬼怨气还要更甚的戾气。
“拿着给大马猴上坟都烧不完。”
“这特么这么多。”
“人事是一件都不干。”
“发这么多，有啥劲，又不做。”
车幂也是做过学生的，当然知道发这么多卷子没什么用，即使都做完了，也不一定月考能考好，但只要国庆假期七天不学习，开学月考肯定玩完。
就这样，车幂给沈伏昀找了个辅导车辽数学的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