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关掉月亮，你甚至更明朗
次日清晨，车辽还是没忘买手机的事情，车幂鬼点子多，暂时安抚着车辽，哄着他。
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满身反骨，她也不能太顺着他的性子，也不能太过于反着来。
毕竟炸毛的小兽还需要顺毛哄的。
车幂端着水果进了车辽的屋里，俏皮地哄着，“来看看我帅气逼人的弟弟。”
正在假装埋头写作业的车辽：“……”
别理我。
不买手机，就别理我。
车幂早就料到车辽会这副样子。
她轻挑眉，淡淡的笑着。
既然说话不理，那她就上手。
车幂从车辽手心里抽出笔杆，扒拉车辽的胳膊，“来来，弟弟歇会儿，写得手都累了吧。”
瞎画了好几张草稿纸的车辽：“……”
装就装到底。
他现在是早起就做卷子，勤奋好学人设，他躲过车幂的触碰，并且一把夺过被抽走的笔杆，“别碰我，耽误我写作业。”
车幂揉搓了下空落落的手，把这笔账先给车辽记下了，然后笑眯眯地继续献殷勤。
男高真是难哄啊。
给点颜色就开始开染坊。
“我就碰你！就碰你！”
“……”
应付小女孩，车辽是有些花招的。
但这可是他姐啊。
况且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看呢。
沈伏昀看着车幂和车辽打情骂俏，心里很不是滋味。
由于昨天偷看日记的后遗症，沈伏昀见不得车幂和别的雄性动物拉拉扯扯。
车幂知道车辽好哄，于是开启糖衣炮弹模式——
“别生气啦嘛，大帅哥！”
“只要月考咱能有所进步，别说买手机了，你想要飞机，姐姐都给你买。”
车辽不信，“姐，你可别夸下海口，飞机你买的起吗？”
“你姐夫买得起。”
听见车幂cue到了自己，沈伏昀立马凑了过去，“有你姐夫呢，怕什么。”
车幂看着被车辽糟蹋得皱皱巴巴的笔记本，肚子里憋着气，但面上还是笑着。
“让你姐夫带你去楼下买笔记本去。”
提起笔记本，车幂就忍不住想要打爆车辽的脑袋。
一个薄薄的笔记本不仅记语文摘抄，还记着数学公式，背面还被拿着当做草稿本，封皮上画满了抽象派的绘画。
这哪是笔记本啊。
简直就是东北大锅乱炖。
小学生团团都知道不在笔记本的封皮上乱涂乱画了。
高三生车辽就只知道成天混迹田径场。
书本上的东西，他是一点也不学。
沈伏昀带着自己的假性情敌下了楼，买笔记本去。
车幂在家让团团教她做奶香土豆饼。
对！就是让团团教她做！
团团人小，不过才七岁，但会做的东西可多了，还总是花样百出的。
-
沈伏昀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和车辽一样的工装裤，上面随意搭了一个白t，劲瘦有力的胳膊在艳阳天里尤其惹人注目。
两个人并排走着，看着像是同龄人。
车辽内心咂舌。
在年龄这一块，他姐夫真是便宜占尽。
要不是他知道姐夫比他矮三厘米，他真没自信和姐夫一起压马路。
文具店里人不少，大多都是学生。
沈伏昀许久没来过文具店了，一时间眼花缭乱的，他转身对车辽说，“你带路。”
车辽也是八百年不去文具店，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文具店，找个笔记本这么难。
好不容易找到了，又开始犯选择困难症了。
这笔记本种类怎么这么多
不就是个本子吗？！
哪来的这么多花花肠子！
活页的，线圈的，牛皮的，网格的，横线的，空白的……
还有什么b4的、a4的。
什么狗屎玩意儿，看得他脑袋发涨。
沈伏昀的目光被旁边花花绿绿的便利贴吸引了。
小小的方框，有长方形的，正方形，还有心形的，有得为了装可爱特地做成了小猫、小狗的形状。
他的手指点弄着琳琅满目的便利贴，回想着车幂日记本里的便签。
【花不贵下次见面送你】
那张便签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看着眼前这些花花绿绿且形态各异的便利贴，沈伏昀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很幼稚的想法。
每天上班前塞给车幂一张。
他就不信感动不了车幂。
年少时悸动再怎么惊天动地，都抵不过婚后茶米油盐酱醋茶里的浪漫和仪式感。
他要让车幂知道，生活和浪漫并不相斥。
可是选哪个呢？
选择困难症。
小姑娘的东西就是麻烦。
被同样问题困扰的车辽顺手找了旁边一位女同学帮忙，“哎，同学，我想买几个笔记本，你有什么推荐吗？”
那女同学扭过头看到车辽，一愣。
车辽天生笑唇，让人感到特别容易靠近，眉宇间洋溢着少年气，双眼皮的眸子含着星星点点的光，唇红齿白的样子，像个小太阳一样灿烂阳光。
少年感是谁也无法拒绝的。
似骄阳，似烈日，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女孩有点羞怯，红着脸给车辽建议。
末了，她大胆开口，“同学，可不可以加个微信啊？”
车辽对这种事见怪不怪，熟练地扯谎，“我微信女朋友管着呢。”
含蓄的拒绝和暗示，给足对方体面。
女孩刚要折身离开，就被沈伏昀叫住了，“同学，能帮我个忙么？”
沈伏昀的长相与车辽大不相同。
平和温润的面容下似乎藏着些什么，比起车辽热烈灿烂的面相，他给人的感觉更加内敛含蓄，惹人探究，但也隐隐约约透露着不好相处的意味。
沈伏昀看了眼女孩，眸光顺移到琳琅满目的便利贴上，“可以照着女孩子的喜好帮我挑一个么？谢谢。”
女孩也是个聪明的。
知道眼前这两个人都是有主的。
心里暗道，别人都把我的男朋友谈了，我找谁谈去。
最后，在小同学的帮助下，沈伏昀从「夜莺玫瑰」系列里挑选出来一个。
纸先生玫瑰启示录，右上角是鲜艳欲滴的玫瑰，左下角是烫金设计的小月牙，玫瑰与月亮相应遥望。
让人不由得想起一句话。
『玫瑰无原则，心动至上』
车辽看着姐夫手机拿着娘里娘气的便利贴，笑着将胳膊搭在沈伏昀肩上，狠狠夸赞，“不愧是浪漫领头人。”
这都老夫老妻了，还不忘整点小甜蜜的仪式感。
沈伏昀和车辽走向柜台的时候，听着这四周的小女生议论。
“这俩帅哥是哪个学校的”
“不知道啊，应该是一中的吧？”
“那个高点的，是一中的，他旁边那个就不知道了。”
“你可别小瞧他旁边那个，一身勾儿，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
“他俩各有各的帅，一个热烈似骄阳，一个温润若春风。”
“你这咋还吟上诗了，玛丽苏看多了”
“别想了，这俩都有主儿。”
沈伏昀灵敏的捕捉到一个重要的信息。
他比车辽矮。
男人燃烧的胜负欲驱使着他凑近车辽，比一下谁肩膀更高。
男人至死是少年。
车辽怎么会不知道姐夫的小心思呢，“姐夫，我188。”
被抓包的沈伏昀：“……”
沈伏昀总在年龄这块占便宜，那就不能怪他拿身高硬伤戳戳姐夫了。
到门口柜台结账的时候，车辽趁机巴结，“姐夫，这，我就不跟你抢了，我得攒老婆本。”
沈伏昀瞥了他一眼，眸光凛冽，带着几分不爽。
车辽立刻会意，找补着，还特地说得比沈伏昀净身高矮1cm，“姐夫，我穿鞋188，净身高184。”
听了这话，沈大闺女才心甘情愿地给小舅子结账。
他心到，攒完老婆本，赶紧找个媳妇儿去，别一天到晚缠着他媳妇儿。
-
车辽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子里的馨甜味，“哇靠，姐，这干啥呢，生化武器啊，甜不拉几的。”
沈伏昀嗜甜，闻着这味，味蕾已经被激发了。
团团端着一碟子奶香土豆饼放在餐桌上，“这是小姨给小姨夫做的。”
车辽：“……”
得，这夫妻俩变相秀恩爱呢。
他买娘们唧唧的便利贴制作浪漫仪式感，她为他亲自洗手作羹汤。
“姐夫，别告诉我你喜欢吃小闺女爱吃的小甜饼。”
“不行吗？”
“……”
行啊，当然行。
您慢用。
车幂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她会做的东西不多，勉勉强强地给车辽下了一碗面。
其实也就是一碗方便面，有手就行。
车辽一个人吸溜着方便面，对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着奶香土豆饼。
“姐，这用啥做的，这么甜。”
“土豆啊。”
团团一板一眼地指证，“是马铃薯。”
车幂：“……”
车辽：“……”
沈伏昀：“……”
请问，土豆和马铃薯有什么区别吗？
两个字和三个字的区别吗？
洋名字和土掉渣名字的区别吗？
团团身上有点老学究的气息，看着土豆外面的包装袋上印着“马铃薯”的字样，便认准了这是和土豆长得很像的马铃薯。
沈伏昀吃得慢条斯理，话也是说得漫不经心，“待会去超市买几箱牛奶。”
车幂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解道，“买这么多牛奶干什么？”
沈伏昀拿团团当挡箭牌，他摸着团团的小脑袋，“喝牛奶，长高高。”
团团不知道小姨夫一肚子坏水，笑嘻嘻地应着好。
埋头喝面的车辽：“……”
这人，咋真和大闺女似的。
不就是比他矮3cm吗？
至于这么较真吗？
再说了，三十好几的人，早过了长个的年龄了，喝了也是白喝，浪费资源。
车幂的心里蹦出一个问号来。
但也没多问。
沈伏昀又不是小孩子了，总不会乱赌气似的野性消费。
下午的时候，沈伏昀真得买了好几箱牛奶。
车幂忙着为下周周测出题，一直待在书房里，团团在客厅里摆弄着新买的小天才电话手表玩，时不时地瞥一眼超大屏液晶电视里的正在播放的《蜡笔小新》。
车辽趁着车幂忙着，溜出来自己的房间。
见这堆满餐桌的牛奶，扶额。
这男人疯狂起来不比女人差。
沈伏昀忽而问车辽，“你们班有女生嘛？”
“还真没。”车辽叹了一口气，满是遗憾，不过，他话锋一转，“等到十二月份，艺考一结束，各种艺术生妹妹都会来我们班，艺术生都是出了名的颜值高。”
艺术生颜值高！
颜值高！
长得好看！
还是充满少年感的男高！
沈伏昀瞬间警铃大作。
“你们班男生都多高？长得咋样”
沈伏昀这么一问。
问得车辽愣了几秒。
他似乎猜到姐夫为何如此野性消费了。
原来是怕自己长得不高，年级还大，笼络不住小媳妇儿的心啊。
“这么跟你说吧，我是我班的颜值天花板。”
“……”
“姐夫，这醋不能乱吃啊，我姐再怎么喜欢年轻的，断断不会瞧上弟弟的同学啊，这不是人干的事！”
不做人且看上弟弟同学的沈伏昀：“……”
后半句话有指桑骂槐之意。
他和车幂谈恋爱，沈骁跃是第一个知道的，车辽是第二个知道的。
十二岁的车辽一听姐夫比姐姐大八岁，还是她高三的班主任，瞬间火大，当机立断是这老男人欺负了他姐姐。
拿着往死里揍的狠劲和沈伏昀单方面干了一架。
沈伏昀光荣地挂了彩。
纵使他浑身有的是力气，有的是招数，对付十二岁的毛头小子，但这可是他未来的小舅子，他小女朋友心肝宝贝似的弟弟。
毕竟他在年纪这块的确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他的年龄比大姐和大姐夫的都大。
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车辽也渐渐地看出来这二姐夫虽然年级大了点，但对姐姐的好，是真没得说，他也渐渐接受了这位姐夫，并且成功处成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