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听橘子海，梦心上人
沈骁跃向来玩世不恭，知道沈伏昀去了跆拳室，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于是他犯贱打趣，明知故问，“呦，和嫂子吵架了”
沈伏昀指间夹着一支烟，眸光冷冷的，眼皮轻掀，淡漠地望了笑成一朵花的沈骁跃。
一切都不言而喻。
相比较沈骁跃浮于表面的混不吝，沈伏昀这种城府极深的玩世不恭才是段位极高的，一整个顶级伪装者。
凭借着温润如玉的谦和面容不知骗了多少妹子的心。
其实骨子里是个比沈骁跃玩得还花的浪荡公子哥。
沈骁跃最烦他哥这副人模狗样的了。
还好啊，这世间终于有个让伪装者沈伏昀吃瘪不敢吭声的人了。
到底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
每次，沈伏昀去跆拳室里，沈骁跃都能猜到，肯定是在嫂子那里受气了，又不敢发作，只好靠着打拳发泄了。
自从结婚后，沈伏昀极少吸烟，只因车幂不喜，他便不碰。
沈骁跃每每都爱拿戒烟这事儿来嘲弄沈伏昀，他娴熟的拿出打火机，看似狗腿似的给沈伏昀点烟，还未伸出几厘米，就开始假装恍然大悟地道，“你看看我，把这茬忘了，您是二十四孝老公，嫂子不喜欢烟味，您就不碰。”
“不像你，单身狗。”
沈伏昀冷冷的反驳着。
他就是现在能靠着自己有媳妇儿来找点优越感了。
沈骁跃对于这套说辞已经无孔不入了，掸了掸袖口，迎合着已婚妇男，“哪像您啊，有媳妇儿管着。”
沈伏昀骨子里是有点当恋爱脑潜质的，觉得自己身为已婚男士，不能和这种没人要的单身狗一般见识。
于是，大度的没再去反驳他什么。
然后便切入正题。
“你嫂子上学那会儿，谈过没”
这话一出，沈骁跃在他狂妄得不可一世的哥哥脸上捕捉到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紧张、卑微、害怕……
总之，很复杂。
沈骁跃心里咂舌。
果然，爱情使人面目全非。
平日里他和沈伏昀拌嘴归拌嘴，但事关夫妻俩感情的事，他可得慎言。
“严格来说没有。”
他说得这是纯纯大实话，绝对不夹杂任何个人恩怨。
沈伏昀很会抓字眼，准确定位，抬眸质问沈骁跃，“那不严格来说呢？”
在沈伏昀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做好了接受车幂在他之前有过男朋友的事实。
不过都是过去的人。
他，沈伏昀。
现在是车幂的枕边人。
沈骁跃太了解沈伏昀了。
他越是这幅平淡如水的样子，其实胸腔里早已经翻涌起了惊涛骇浪，心里肯定气得死咬着后槽牙了。
男人啊，死撑着。
沈骁跃小心翼翼地解释着，“就是当初有个男生和嫂子暧昧拉扯着，当时年级里还传疯了，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最后不仅没谈成，两个人还闹崩了。”
瑟瑟发抖的弟弟打量着醋坛子男人的脸色，话锋急转，“不过啊，这都是高中往事，反正嫂子现在是你的。”
不是沈骁跃刻板印象，就他哥这种蔫坏的阴险小人，就算嫂子现在不是嫂子，他哥也照样能眼睛都不带眨的，棒打鸳鸯。
毕竟，沈伏昀也不是第一次不干人事了。
多一次，少一次的，对于他来说，无伤大雅。
沈伏昀脑子里回味着“高中往事”三个字，眉心一皱。
高中往事。
车幂的高中三年是2013——2016。
关于【花不贵下次见面送你】的日记，日期那一栏明晃晃写得是——
2011年！
这合着，他意外又得知了一桩车幂那些年风花雪月的事。
double kill
他家的小妻子感情经历可真是丰富多彩啊。
过往清清白白还惨遭离婚的他真是无处申冤啊。
沈伏昀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也是强撑着最基本的体面。
他噙着最平淡的口吻，语气平静如水，“还有其他的吗？”
沈骁跃如实回答，“高中就这一件。”
他现在好怕怕啊。
他真希望他哥能够暴跳如雷，而不是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
装什么沉稳自持，他又不会嘲笑他的失态。
“初中的事呢？”
“哥，我初中和嫂子不在一个学校。”
“……”
那滚吧，你没啥价值了。
-
沈伏昀现在没名没分的，也不好发作什么，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装作没事人一样。
因为团团早早入了睡，车幂叮嘱沈伏昀就不要出门接她和车辽了，在家守着团团就行。
沈伏昀跟个怨妇一样，盯着墙上挂着的钟表看。
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
就这数着时间过。
车幂不在身边，他心里总归是不安生的。
总是忍不住疑神疑鬼。
【花不贵下次见面送你】现在身处何方啊？
会不会现在成了车幂的同事呢？
他们后来遇见过吗？
想着想着，沈伏昀便莫名烦躁起来。
钥匙咬合孔洞的清脆声音传过来，“咔哒——”一声，车幂揪着车辽的耳朵进了家门。
车辽惨叫着，“嘶——嘶——姐姐姐姐姐——你可就我一个弟弟啊！”
“你给团团买小天才电话手表，咋就不能给我买个手机啊？”
长不大的小孩车辽看到了车幂给团团买的神气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心里甭提多羡慕了。
哭着闹着要买手机。
别的小孩儿有的，他也得有！
“她七岁，你几岁啊？”
“她一年级考试能考满分，你周测考了几分，心里没数啊？”
两句话让车辽说不出话。
车幂松开了车辽的耳朵，气不打一处来地踢了车辽一脚，“滚回你房间去。”
车辽见姐姐是靠不住。
可怜巴巴地准备向沈伏昀艾蒿，“姐——夫——”
沈伏昀伸出手阻挡他，眼神里似乎在说“别这样，我在这个家的地位还不如你呢”。
车辽瞬间蔫巴了，愤恨恨地进了房间。
这男人啊，没地位就是不行。
关键时候，帮不上兄弟。
他觉得是时候拉拢姐夫揭盖起义了。
沈伏昀接过车幂的包，挂到衣架上，给她拿出来拖鞋，俯首称臣地为她换上。
人累了一天，戒备心也不强了。
车幂任由沈伏昀伺候着，疲累地伸了伸脖子，“等着给这小崽子买个诺基亚，真是气死我了。”
跟团团攀比手机的事，怎么没见他跟团团比成绩。
这一天天的，比上课还累的是要应付一个班的车辽。
一个车辽就已经够让她头大了。
车辽的好哥们比他还要难对付。
沈伏昀现在习惯了小心翼翼，一旦要亲密接触车幂，都不忘询问她的意见，“抱你回卧室”
“嗯。”
车幂的腿都快累断了，也懒得矫情了。
既然有人乐意抱她，那她何不顺水推舟。
沈伏昀觉得自己是真舔车幂。
明明白天里都要被她气死了，晚上该怎么点头哈腰伺候的，还是怎么伺候着。
车幂顺势圈住沈伏昀脖子，唇瓣轻轻擦过了沈伏昀耳骨，她埋在沈伏昀脖颈里，吹着热气，“你还记得咱班那对国民情侣吗？”
这话落在沈伏昀耳朵里，是个没头没尾的。
他知道这个“咱班”是指得高三那个班级。
但国民情侣，他真不知道是在说哪一对。
“就是乔元义和孔宛。”
“哦。”
沈伏昀的声音轻飘飘地溜进车幂的耳朵里，一听这语气，就知道班主任沈伏昀早把那对国民情侣忘得没边儿了。
之所以说他们是国民情侣，是因为他们之间平淡如水的相处，满足了每个女生对于青春偶像剧中校园爱情的向往。
男生会在他们在一起的周年纪念日历买蛋糕，买花送女孩，该有的仪式感满满的。
男生会顾念女孩脸皮薄，会在意女孩的名声，不会肆意在公众场合作出不合时宜的亲昵。
当时班里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会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们早在两周年的时候就已经分道扬镳。
不知是因为上了大学的缘故，还是因为走出了高中校园，摆在眼前的不止是花前月下的儿女情长，还有更重要的前途。
男生毅然决然地提分手，冷暴力。
女孩后来有所挽回，但也只是让这段关系苟延残喘着。
两周年那天，女孩发现了男生手机里的鱼塘。
一部手机总是会藏着男人无尽的秘密。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她的少年郎永远留在了用课本桌椅堆满的高三。
车幂也是满心的唏嘘，当时二人的甜蜜相处，真得让她对爱情有了美好的向往。
看错人的不止孔宛。
还有当时高三班里的每一个人。
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乔元义会作出看着碗里吃着锅里的腌臜事。
原来啊。
爱情也会让人面目全非。
后来的后来，看这个人，看这段感情，只觉得满目疮痍。
年少的感情也难逃世俗的桎梏。
沈伏昀对这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并不感兴趣。
他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没有共情能力，这种事，不发生在他身上，他只会觉得无关痛痒。
夜里，沈伏昀从身后抱住车幂，看似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上学那会儿，我收到的情书都是原路返回。”
他是在回答车幂之前的问题。
但车幂早忘了这一茬了。
反应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不知这男人今天又提起这事是为何。
沈伏昀像一只忠犬，从车幂身后蹭了蹭她的耳朵，动作柔和，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车幂之前问他，他上学那会是怎么处理情书。
当时他拐弯抹角的，就是想看看车幂是不是在乎他，是不是对他以前的情史有所芥蒂。
可后来，沈伏昀发现。
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罢了。
车幂就只是单单的问问他的处理方式罢了。
没有半分别的意思，目的很是单纯。
只是为了帮她弟弟学习学习经验罢了。
两个人之间因为车幂的单方面沉默，陷入了寂静。
高三累得不止是学生，还有老师。
老师里面最累的便是班主任。
高三的高强度作业和塌房的乔渣男搞得车幂筋疲力尽，她懒得去和沈伏昀翻旧账，探讨学生时代收到的情书都是怎么处理的。
再说了，她可没沈大帅哥这么好福气，有人送情书，她收到的都是小纸条。
她继续闭眼装死。
什么学生时代的情书啊、小纸条啊，在前途面前简直是一文不值。
乔元义和孔宛be掉的校园爱情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浓黑的夜色翻涌着，车幂轻叹了一口气。
她今天从闺蜜寂茉纯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瞬间能体会到人设塌房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了。
关于我嗑得cpbe掉了这件事
白日里，趁着课间休息。
车幂和寂茉纯通过电话，对乔渣男重拳出击。
寂茉纯这样风风火火的性子当初不还是被乔渣男好男友人设给骗了。
想想她们两个人当年磕cp磕得直上头，她们现在只觉得晦气极了。
什么极品下头男，别来沾边。
原来被爱的前提也不是长得漂亮。
孔宛当初也是年级里有名的美女姐姐。
综上所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现在听着沈伏昀说话，都觉得碍眼。
沈伏昀听到了车幂那声浅浅的叹息，眉心一皱。
这是又想起了【花不贵下次见面送你】了？
开始伤坏了
开始遗憾了
青春疼痛文学女主上身了？
他没事找虐，刨根问底，似是咬着车幂的耳骨，认真地询问。——
“你是怎么处理的？”
他直球似的套车幂的话，语气里的目的性十分明显，没有半分隐晦。
车幂也不傻，知道沈伏昀的目的在哪里。
经历乔渣男这事，她今天极其厌烦心机重的男人。
于是，她直接装死不回应。
关于以前的风华雪月还是少在现任面前提的好。
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她一整个学生时代收到的小纸条只是源于那一人。
早就没了联系。
那个时候，年纪小，也不懂什么。
谈不上什么初恋。
勉勉强强，就算个青春路上一方美好的风景罢了。
只是路过而已。
都是过客。
想着想着，她陷入了回忆的迷宫里，渐渐入了睡。
车幂忘了过了今晚，就是周末了。
她答应沈伏昀的，周末让沈伏昀好好伺候。
她这样装死睡觉，显然是不想认账的意思。
没过多久，一直说不着的沈伏昀听着空气里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心里凉了大半截。
还好他对此也未抱多大希望。
只是他不得不耿耿于怀车幂心中的那个白月光初恋。
人们都说，比起学生时代那个一眼万年的人，后来遇到的人，终究是差点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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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沈绿绿：媳妇儿初恋不是我，媳妇儿还不让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