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总得吃饭
尹沣在街边网吧混了一晚上后，第二天起早做车回学校。他爸妈也是真够毒的，小儿子失踪一晚上，半句招呼没问过。
尹沣抽烟，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跟他有个jb关系。
上了高铁，闭眼睡觉，四个半小时到达。
乘地铁到学校的时候，突然想到，没爸妈供养，他学费怎么交？生活费怎么办？尹少爷一夜花光两三万眼睛都不眨，现在为了一万多块的学费，发起了愁。
他有些懊恼得攒两把头发。
怎么办？
狐朋狗友能借他钱的找不出一个，欠钱不还的那圈人问下来，不是拉黑就是让他再给点时间。想来想去，还是问梁辰开口，可是他们也不太熟。
本来就借了他两千块，现在借一两万，数额也太过巨大了吧。
找江河？
江河有钱，肯定能借的。但是，怎么跟江河说呢？尹沐给他上了一层绿帽子，江河没宰了他尹沣就谢天谢地了。
“那个，你能介绍我去奶茶店打工吗？”
“可以。”
梁辰一直在输入中，似乎打了好多字。
“你，是不是没钱了？”
梁辰是天使转世吗？他尹沣就是没钱了。
“有钱交学费吗？”
“没有。”
这次尹沣相当诚实。
“那两千块钱你省着点花，还有半个月开学。到时候帮你解决问题。ok吗？”
“okk。”
梁辰是大好人。
大好人啊，尹沣都有些泪目了。
回到学校，开电脑斗地主，要是爸妈真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他学美术，画具要钱，颜料要钱，采风要钱……都怪尹沐那个垃圾，从小就心思重，什么都要压他一头，现在还搞走了连他唯一的好兄弟江河。
兄弟妻不可欺。
真他妈是个混蛋！在国外男女通吃沾染□□，回国装得周吴郑王衣冠楚楚。垃圾！
陈佳期，他拉开黑名单，看她的头像。
挺想陈佳期的，她那么漂亮，还会有更好的人生。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想又要哭了。
转眼到开学。
梁辰提前两天跟他发消息，“你身份证和户口本复印件在吗？”
好像之前有用过，去翻相机相册，有的。
“在。”
“那你3号下午来找我哈。”
三号，尹沣就像哈巴狗一样，去梁辰宿舍楼下找她。迎接了各路女孩子的眼神洗礼之后，尹沣老远看到一个麦色皮肤吊带背心牛仔裤运动鞋的女生提溜着两桶水走过来。
两桶矿泉水，尹沣一个男人都要吃力，梁辰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不愧是天使啊，天生神力。
他目睹天使脸不红心不跳地走过来，目瞪口呆地鼓掌。他想说，“要不我帮你送上去”，梁辰抢先一步，“你等我一下，我送上去就来找你。”
梁辰一步两个台阶，噔噔上楼。尹沣目送她进女生宿舍，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光明。这什么啊？这得多大力气？
梁辰跑下来。
去西藏晒黑是正常的，尹沣现在就挺黑，又黑又红，像藏族帅哥。可梁辰的黑是麦色的，非常健康漂亮，纤细手臂上有隐隐的肌肉线条，吊带背心是紧身的，腰腹上还有明显的马甲线。
尹沣想，这姑娘铁定健身，这肌肉线条挺漂亮的。他摸鼻子，他不喜欢黑皮女孩，但他喜欢健身。
健身好啊，就有共同话题了。
“你报到了吗？”
尹沣摇头。
“那我们一齐去学生工作处，我刚好也没交学费，顺手交了。”她突然记起来了，“对了，你那辆自行车我帮你二手了，卖了七千块，待会儿转给你。丢了还是挺不好的。”
尹沣耳根通红。
“你怎么知道我要丢……”
“你在林芝跟我打电话哭诉你爸妈不要你了，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吧。你肯定回家了，然后跟你爸妈吵架了。”她理所当然，“下次不想要可以直说。”
“对不起。”
被人拆穿的感觉并不好，尹沣无地自容。跟在她后面，一米八三的大高个跟娘们似的，小碎步走路。一边走一边看梁辰，她挎着帆布包，穿三百多块的普通运动鞋，衣服裤子都是淘宝款。
有钱人装普通人，尹沣也见过。
尹沣实在尴尬，主动搭话，“你健身啊，在哪家健身房办的卡？”
梁辰，“没有啊，我刚打算去办呢，还是第一次去健身房。”
尹沣愕然，这身肌肉，难道她请私教吗？没去过健身房？家里有健身房？他努力回想胡润榜，姓梁的都有哪些？
隐形富豪？
尹沣准备套话，问，“你肌肉线条挺棒的，怎么练的？教教我呗。”
梁辰转头看他，再扫视他厚实的胳膊和鼓胀的胸肌，抿嘴。
“你确定？”
尹沣有些不好意思，他这膀子也不需要人教啊。
他摸头，“我确定。”
“你每年回家搬麻袋就练出来了。”她举胳膊，展示薄薄肌肉，“我能抗一百来斤的粮食袋子呢，肌肉这东西，久而久之就有了。”
尹沣噎住。
“那你……”
不会吧，梁辰是那种被包养的女孩子？也不像啊，这姑娘热情活泼，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生。自行车是她妈妈给她买的话，她是别人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梁辰瞥他，“别胡思乱想啊，我妈是网红，很有钱的。”
尹沣噎得更住了。
现在网红赚钱他是知道的，赚一两个亿的人大有人在。他不太好意思，又挠头，又掰指节的。
网红啊？
搬粮食袋，梁辰家是农民吗？
啊？农民？也不是说农民伯伯不好的意思，就是很震惊很惊讶。梁辰居然出身农民家庭。怪不得这么有钱还去奶茶店打工啊，原来是自力更生，独立自主的人。
他只在课本上看过这种人。独立自主的女生，还是挺让人钦佩的。
那他妈，他和江河不是更过分了吗？
尹沣越想越愧疚，他问，“我们去学生工作处干嘛？”
一抬头，到了打印店。
梁辰，“我交生活费，顺便给你办助学贷款。”
助学贷款？
贷款？！
这个词跟他尹沣有什么关系，他刚想说，干嘛办贷款。突然想到，他现在好像真得需要贷款。一万多块的学费，他得交啊。
他拿着几页复印件，跟在梁辰后面走。
他还以为助学贷款要提交什么呢，只要身份证和户口本复印件和他一个人。办助学贷款的老师都没有太问他的家庭情况，让他签了几张表，登记了银行卡号。
“11月份发钱，学校会把学费住宿费扣除。”
贷款老师鼓励他，“好好念书，国家不会放弃每个读不起书的学生。”
感谢国家。
尹沣坐在工作处外面的凳子上，反思自我并十分羞愧，为过去虚度光阴而羞愧。
梁辰这边交完了学费。
她说，“我看你长不错，就帮你问了麦当劳，店长说让你把课表发给他。我把名片推给你，你自己去加去问。别的没什么了，那我先走了。”走了几步又回来，“钱我支付宝转你了，你记得收啊。”
梁辰走得潇洒如风。
尹沣羞愧得无地自容，拿着材料证明，冒着大太阳，往宿舍走。
陌生号码。
“尹沣，你……”
是尹沐。
尹沣当即挂了电话，“煞笔”，他说。
回画室上课，老师看到他，对他和颜悦色，跟他打招呼，“你画的东西不错，我看了。毕设可以按照你自己的风格走。”
尹沣是学3d绘画的。他画得机械科幻在老师眼里是相当有水准，也很有前途。尹沣嗯了一声，加了店长微信。
下午没课，去麦当劳应聘。
一个小时10块，每天打工3h，尹沣沉默，这钱还不够他买包烟。
没办法，总要生活。
他长出一口气，回宿舍。
又是尹沐打电话，煞笔干嘛啊？
“干什么啊？”
尹沐说，“爸妈说让你国庆回趟家。”
搞得好像爸妈没他联系方式一样，什么时候轮到你尹沐当中间人了？
“没时间，我要打工。”
“你打什么工？你跟爸妈道个歉，这事儿就过了。”
“哈哈好好笑，搞得像我抢了江河女人一样。告诉爸妈，我是死是活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堕不了我，那我自己滚了。祝你们阖家团圆，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挂掉电话。
他点烟走了。
男人是要骨气的。
骨气在面对陈佳期的时候，没什么用。
他蛮想陈佳期的。
但他连饭都吃不饱，拿什么去爱陈佳期呢？
他像被抛弃了。
一辆辆车经过他身边，没有人为他停，四周都是野兽在哀嚎。
“stop！”我打了个停止的手势，“我问的是江河的事，不是让你回忆你爹我当年有多么善良体贴亲切可人的，你当年又是多么无助痛苦彷徨的。让你打工自食其力，搞得是我在逼你上酷刑。”
尹沣白我一眼，“我是你爹。”
他回到宿舍，左思右想，还是跟江河说这事儿。天大地大，他只剩下江河一个亲人了。
江河没接，过会儿打了视频来，喝得意识不清。
“你他妈的你哥挺有意思的，明知道郑嘉怡他妈的是我女人，也能下手？”
尹沣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哥，我真不知道。”
“哈？你们兄弟两个都是孙子，尤其是尹沐，变态垃圾……”江河胡言乱语，他没听清江河说了什么，反正江河一直在骂人。
室友探头，“尹大少，你真是男女通吃啊。齐人之福还不够，现在连男人也下手？”
尹沣，“滚，这是我哥。他失恋了。”
“你哥和郑嘉怡为江河戴了一顶绿帽子，为什么啊？”
尹沣耸肩，“尹沐说他以为郑嘉怡是牛津毕业的？”
“啊？”
我和陈佳期同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