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先斩后奏
晚上六点半,李佳期打视频给我,屏幕里是尹沣在开车。
尹沣极度嚣张:“梁辰!你他妈家在哪?”
我:“你不是带陈佳期去武汉了吗?”
陈佳期话外音,“梁辰,我们已经到你家县城区了喔。”
“嘉峪关那边?”
陈佳期甜甜地说:“嗯。”
我是真他妈想宰了这对狗男女。
“你们是不是想知道我家在哪?”
“快说啊,爷都他妈在小县城开车溜达了三十分钟了,开了两天车只想睡觉,困死了。”
我挂上一个非常友善得体的微笑。
“真得要知道吗?”
“快说!”
“老家那边逢年过节才过去。你们跑过去干嘛啊?大冬天的玩青甘大环线啊?”
尹沣沉默两秒,问李佳期,“这里到省会多远?”
李佳期小声回答,“大概快八百公里吧,要开7个小时。
尹沣默了半分钟。
他怒吼一声,“wrnm啊!梁辰!”
我妈抬头,我跟她道歉:“他有病,妈,你别理他。”
“阿姨对不起!!!”,尹沣在号丧,“我不是那个意思啊!!!阿姨!!!我很尊重您的!!!”
我妈起身回卧室去了。
“你提前跟我说一声呗。”
“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啊!”
陈佳期画外音,“现在是惊吓。”
“你朋友要来。”
“嗯。”
“今晚吧。”
“来者是客,怎么能让人家来回跑。我打电话给你小姨,让他们先接待一下。”我妈说,“我们坐高铁过去。”
“明天是周六,您不去仓库直播了吗?”
“可以请一天假,也不是天天播的。”
我给陈佳期发消息,“佳期啊,你们先去市里找个酒店住一晚,我和我妈明天赶早到嘉峪关。”
陈佳期,“我和尹沣在吃饭。”
一张尹沣黑脸玩手机的图片。
“大少爷吃不惯,闹脾气呢。”
“你跟他说,不吃就让他去吃屎。”
从我们出站起,尹沣就厚颜无耻地谄媚我妈。
“阿姨,您真漂亮。”
“阿姨,您真是大美女。”
“阿姨,您太有气质了了。”
帅脸挂着谄笑,背微微弯着,双手扶着我妈的手腕,嘴里献媚话一套又一套的。
我眯眯眼,总觉着尹沣的棉服牛仔裤是太监服,冷帽像太监帽,帽子里头长出了一根长辫子。清服旗头花盆底的我妈会接一句,“小尹子,你这狗奴才话说得哀家心里舒服。”
太后心里舒不舒服本郡主不知道,我和陈佳期感到丢人。我们对视一眼,同时离他三米远。
陈佳期,“他好像一条狗嗷。”
我表示认同,“还是一条舔狗。”
我们住在我家农村院里。
尹沣和陈佳期看我笼火烧锅炉。
刚隆起来的暖炉烘得人脸发烫。有野猫从大棚通风口钻进来,在贴近了暖炉的货箱里缩成一团睡觉。
我一铁锹丢煤到地暖炉里,他两同时张大嘴,“oh——”。
帅哥美女穿着珊瑚睡衣棉拖鞋,总算没有那么“myeyes”了。长相甜美的两只小土狗,死死跟着我,我走哪他两跟到哪。
我边蹬铣铲煤边说,“哦什么哦,没见过光荣的劳动人民吗?”
手里填了一铁锹煤。
炉火从炉子洞口扑扑冒出来,他两后退一步。
陈佳期夸:“梁辰,你可真是伟大光荣的劳动人民。”
尹沣点头,“对对对,是我对劳动人民狭隘了。”
我瞪他,“你两怎么突然跑来看我?”
陈佳期幽怨,“你前任找到我了。”
尹沣唱双簧,“还问佳期,你在不在上海。”
陈佳期,“我发现你已经离开两周了。”
尹沣,“我们怕你死了。”
陈佳期,“我也刚好没有vlog灵感了。”
尹沣,“所以,我们打算拍一期关于你的vlog,千里送婵娟。”
陈佳期,“礼轻情意重。”
好嘛,你两是打着看我的幌子利用我赚钱!你们这些为了热度不要亲情的臭博主!
我把煤铲回墙角,重新垒成光滑的半漏斗形状。
“哪个前任?”
不会是江河吧,狗东西宁可死也不会干这种事吧。
陈佳期,“就,被我泼水的那个。”
“赵柯敏?”我声音都尖了,把铁锨立在墙角,疑惑,“他怎么还没死?我还以为他早就被婚姻坟墓给噎死了。”
陈佳期看尹沣,“他是找你参加婚礼。”
尹沣看我,“还邀请了我们两。”
陈佳期瞪他,“哪有你?只请了我。”
尹沣捏住她的脸,“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分那么清楚干嘛?”
“尹沣,我脸疼。”陈佳期梨花带雨。
尹沣立刻亲亲她的脸,语气心疼:“给老公看看哪里疼了?亲亲就不疼了。么么。”
给我整yue了。
我咧嘴缩脖看狗男人啄狗女人的脸!yue!口水都糊在脸上了!好恶心!
“吃饭啦!”我妈在前院喊。
三个人如饿狗扑食般蹿向前院。
尹沣对我家农村小院感到震惊。
那种震惊不亚于我坐在他兰博基尼里的震惊程度。
他指着墙上的巨型浮雕版画,“农村也搞这么艺术啊?”,又指着大厅里大火熊熊的悬挂壁炉,“这东西我他妈只在别人五千万级豪宅里见过。”,又跑去卫生间,一会儿湿手出来,满脸不可思议,“梁辰,我他妈我他妈这踏马你家用智能马桶啊?”,他去拉开柜门,看到一台嵌入式咖啡机,惨叫一声,“咖啡机!我他妈我家都没装上嵌入式咖啡机啊我曹!”,转过头又打开一间屋子门,“我靠!跑步机!!!还他妈有全套哑铃。”
富豪公子尹沣,像没见过世面的马仔,在这里哦一声,在那里哇一句。
陈佳期看着四处乱窜的人,说,“我都不想要他了。”
我附和,“可以打折贱卖,他还能值十块,咱两对半,一人一袋雪糕。”
陈佳期摸着下巴,“我觉得可以。”
尹沣跑过来,坐在我和陈佳期中间,他不可思议地感叹,“梁辰,你家没个几千万下不来吧。”
美女无语x2。
陈佳期指着背景那副巨大的23的浮雕画,“别的我不知道,但这幅画,某宝卖四千多。我刷到过。”
我点头,指着壁炉,“某宝卖一万六,还是带安装的。”
尹沣帅哥震惊,“那咖啡机呢?”
我理所当然,“是贵了点,进口的,一万多,但也带安装啊。质量挺好的。智能马桶也是蛮便宜的国产啊,两千多块。你能看到的大部分装修材料,基本都是我从某宝上买的。”
尹沣帅哥再震惊,“我去,你家装修花了多少钱装的?”
我说,“全屋光装修30多万吧。”
帅哥再再震惊,“这么便宜啊我日。”
我理所当然,“是啊,不过三十多万对农村人来说,也不便宜。”
尹沣,“那你还去个jb上海啊,待在这里养老算了。”
陈佳期替我唾弃资本主义代表人,“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甘当社会的蛀虫,不愁吃不愁穿。人家总得出去赚钱得咯。”
我点头,“是啊,你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代言人!”
尹沣砰得倒在陈佳期怀里,娇弱无力,“我也在打工赚钱好吗?”,他又突然打了鸡血,又站起来,“咳咳,我突然想到个事,我们可以买下几家农村院子,然后开民宿啊。”
有雄心壮志挺好的。
我抿抿嘴,打破,“国家规定,买卖宅基地是犯法的。”
尹大少爷的蓝图刚生出一个幼苗,就被我扼杀在襁褓。
他气馁在陈佳期怀里,气馁了三分钟,又站起来开始大呼小叫。
“你家有咖啡豆吗?我想喝咖啡。”
“没有。”
“你他妈有钱装咖啡机,没钱买咖啡豆?”
“我他妈一年到头才回家一次,我妈又不喝咖啡。”
他又扑倒在陈佳期怀里,环着她的腰。
“佳期,我们以后也整个小院子吧。我种田你织布,我们把酒话桑麻。”
“不要。”,陈佳期斩钉截铁,“我不要,你忘了,我可是图你的钱才跟你在一起的。”
尹沣控诉,“那我没钱呢?”
陈佳期嘿嘿一笑,“让你当我的小白脸啊。”
他扑倒在陈佳期怀里,“佳期啊,你太好了。”
又你亲一口,我亲一口。
好恶心,狗情侣。
我做了个恶心的动作,起身去填壁炉的木头。
火焰熊熊燃烧着,身后的一对男女卿卿我我。
我想,要是江河在的话……算了,不在了才好。
晚上下雪了。
大家洗漱过后,在客厅里看邵氏老电影。
雪势太大,温度骤降,陈佳期打了个喷嚏。
我妈使我“再添一回火”,话音刚落,尹大少爷自告奋勇,“阿姨,我去吧。”
我,“你懂个屁,不要把火压灭了。还是我去吧。”
我添完煤,把炉门关紧。
后院里只亮着三盏黄色的灯,那只猫还在吗?我探头去看货架上的纸箱。
三花猫缩在纸箱里,它盯着我哈哈吐着气,肚子一颤一颤的,好像要下猫崽了。
我一惊,端起箱子往回走。
它似乎知道我是友善的,没有反抗,没有挣扎。
雪色迷人,白茫茫一片,我踩着雪,咯吱咯吱得响。
天气很冷,如果江河在……猫呜咽两声,我加快脚步,回到屋子里。
大家还在看电影,电影演到关键时刻,没有人理我。
我抱着箱子放到壁炉跟前的墙角处。
我对猫说,“别怕。”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惊叫一声,“哪来的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