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会想你的
新的一年像升空的烟花，慢慢开启。
江年在大年初一简直收红包收到手软，更是如愿的得到了许舜的双倍红包。
厚厚的一沓抓在手里，江年笑的像个憨憨，脸都笑僵了。
“收收你的口水。”许星言看着江年，他都笑了好久了:“小财迷。”
“你不懂，”江年跟大仙儿似的，一脸神秘:“钱是我这一生追求的第二大梦想。”
“你梦想还挺多。”许星言看着动作娴熟，正数钞票的江年，伸手弹了她鼻尖一下:“财迷梦想家。”
这一天下来，江年都飘忽忽的，过得简直是放松又清静。
初二，她便开始了挨家挨户的中国式拜年，她被老爸老妈带着去了一年都不见几次的舅爷家，舅姥爷家，各种姨姨家。
全天，她觉得自己的脑细胞都快被榨干了，一天的时间净应付那些亲戚们的奇葩问题。
关键是，为什么那些问题一点新意都没有，除了学习，就是不着痕迹地花式捧他家孩子。
“年年，期末考地怎么样啊？”
“考了多少分啊？”
“年年，你成绩这么优秀，学习方法是什么啊？”
“年年，你的数学还是要努力啊，你看你二姨家哥哥，人家可是考满分呢。”
“年年，想好考什么大学没，你莹莹姐姐可是考了一本。”
晚上到家，江年像块水泥一样瘫在沙发上，连今天挣到的红包都无法调动她的积极性。
一天下来，她被叫的都觉得有些想吐了，都快不认得“年年”这俩字了。
谁知下一秒，这个称呼又出来了。
“年年，快去收拾睡觉，明天还得去外婆家。”江于明叫醒在沙发上假寐的江年。
“爸爸，能不叫我年年吗？”江年眼神无光，语气幽怨但又非常诚恳。
“为什么？”
“我今天听她们叫我都快听吐了。”
“好了，长辈也是关心你，才会问你的。”江于明握拳敲了江年脑袋一下，继续说:“少抱怨。”
“知道了”江年倦怠非常，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只是翻了个身，继续躺在上面。
“怎么还没动？”江于明都换好睡衣从卧室出来了，结果十几分钟前说起的江年还在躺着 。
“累。”江年已经快到睡着的临界点了，被吵醒后烦躁的说了一句。
“哎。”江于明叹了口气，自己女儿自己宠，走到沙发边拖起她:“上来，老爸背你上去。”
江年睁开一只眼，瞄到了江于明的背脊，呲溜起身，趴到了他宽阔的背上。
“重吗，老爸？”江年晃晃自己的脚丫子，搂着他的脖子，说道:“我90斤呢。”
“不重，我宝贝多少斤都不重，全身上下都是骨头，多吃点。”
“那不行，吃多了会变胖，就不好看了。”江年臭美的说着。
“胡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健康最重要，知道吗？”江于明说:“我们年年不管怎么样，都是爸爸的宝贝。”
“”江年的头靠在江于明的背弯，她被老爸温情的话搞得有些感动，眼前蒙了一层雾气，声音也有些软:“老爸最好了。”
“这是怎么了？”江于明听着背上明显低下来的声音，打趣地说:“这么大了，不会哭鼻子了吧？”
“才没有。”江年头一转，知道老爸在调侃自己，反驳道:“臭爸。”
江于明笑了起来，背着江年慢慢上了楼梯，走到了卧室门口。
“开灯。”推开门，江于明站在门口的灯关处，手搂着江年的膝窝，指挥着她。
“啪。”
吊灯被打开，屋内明亮起来。
江年被江于明放到了床上，又像刚才在下面的状态，呈大字形瘫在床上。
“快去洗澡，”江于明拍拍她的小腿，催促着:“明天起不来，把你一个人扔家了。”
“知道了，臭爸。”江年慢吞吞坐起身，趿拉上拖鞋，从衣柜里拿出睡衣:“现在就洗。”
“行，一会儿喝了牛奶再睡。”江于明起身，朝门走去:“我一会给你送过来。”
“老爸！”江年卸了马尾，柔顺乌黑的发丝披在肩上，朝即将出门的江于明喊了一声。
江于明转过身，看着她。
“以后别乱吃醋，”江年笑嘻嘻的，随即双手撑过头顶，俏皮的比了心形:“我很爱你的哦。”
“”江于明没想到女儿会说这些，震惊之余又夹杂着惊喜感动，然后回道:“爸爸也爱你。”
“记得给我热牛奶。”江年笑了笑，煞风景的提了一句，提溜起毛巾，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我洗澡了。”
江于明笑了，出了江年卧室，往自己卧室走去。
“真是老了。”江于明打开门，对正在敷面膜的秦雅感叹道:“都背不起年年了。”
“年年这么大，骨头都多重了。”秦雅把精华完全渗进膜布，转过头盯着他，不清晰地说道:“再说，你不老，还想吸引哪个小姑娘啊。”
“我有你俩就够头疼了，还吸引一个，那恐怕是要炸。”江于明走到秦雅身边，搂着她哄道。
“不跟你说，”秦雅说:“敷面膜呢。”
“行，我去给年年热牛奶。”
牛奶热好，江于明端着上了二楼，敲了敲门。
“进。”江年进去随便一冲，便洗出来了。
“喝完就睡觉啊。”江于明还是不放心自家小祖宗，提醒着:“要不明天起不来了。”
“晓得了，老爸，你真shao啊。”江年用南江话说着。
江于明笑笑，这是被嫌弃了，然后揉了揉江年的脑袋，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沉浸在美梦里的江年像只待宰的小鸡崽儿，被毫不留情的秦雅从被窝里提溜了出来，洗脸，刷牙，收拾。
“年年，你好了没？”秦雅站在玄关处，冲楼上喊道:“爸爸在外面等好久了。”
“好了好了，下来了。”江年一路小跑下来，和秦雅一起出了门。
刚准备上车，就看到了从隔壁出来的许星言。
“老爸老妈，等等我，五分钟。”江年说完，朝许星言跑过去，给她爸妈留下一个背影。
江于明和秦雅只能无奈地相视一笑。
“许星言，这么早你去哪儿？”江年哒哒哒地跑过来，针织帽上的一颗毛球也跟着一颠一颠儿的，今天梳着的两个低丸子耷下来，整个人像个可可爱爱的小兔子。
“买早饭。”许星言随便扯了个理由。
其实，他昨天晚上就从杨玥那儿知道了江年今天去她外婆家的消息，所以早早起来送她。
“许叔叔没做吗？”
“嗯，想吃油条了。”许星言耐心地圆完自己的谎。
“奥奥，”江年明白的点了点透，笑眯眯地说:“许星言，忘了告诉你，我要去苏江外婆家。”
“嗯，替我向外婆问好。”许星言在看到江年时，清冷的面容总像冬雪消融，万物发芽，带着淡淡的柔和。
“没问题，”江年像在做报告，继续一件一件地陈述:“还有就是，我去了还要在外婆家住到初七，这几天都不在家。”
“嗯。”许星言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一弯，很想摸摸她的头。
可小朋友头上带着帽子，不方便，于是许星言拽了拽她脖颈两旁的小揪揪，声音里满是宠溺:“知道了，小丸子。”
“小丸子，”江年似乎忘了寒风中等她的老爸老妈，根本没有走的意思:“是不是很可爱？”
“是，很可爱。”许星言视线往后看了眼，随即说道:“再不走，外婆该等着急了。”
“奥对对对，”江年犹如醍醐灌顶，想起来正事儿，朝许星言挥了挥手，有些不舍:“那我走了。”
“嗯。”许星言点点头，看着她像小企鹅一样的背影，眉眼弯弯，嘴角噙着暖笑。
“许星言，我过几天就回来了。”江年跑到一半，转过身对着许星言补充了一句:“记得想我。”
听到话的秦雅像被吓了一跳，身子歪了一下，翻了个白眼之后，没眼看的上了副驾。
“好。”许星言被这话逗笑了，视线仍然没有收回。
车子启动起来，向前开出去。
许星言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车影，喉间发出低低的一声:“我会想你的。”
车影出了视线，许星言返回家，进餐厅吃他爸做好的早饭。
刚坐下，就接收到老爸的视线审问。
“怎么了？”许星言喝了口粥，往里夹了一筷子咸菜。
“人送走了？”许舜笑着，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什么？”许星言装傻，继续低头喝粥。
“没什么，”许舜笑起来，顺着许星言的话继续，又盛了一碗粥，转移了话题:“老婆，来吃饭了。”
“马上。”杨玥走过来，坐到了许舜旁边随口问了一句，:“星言，年年走了？”
许舜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自豪的看了老婆一眼。
“”
这话题像是过不去了，许星言仍旧选择装傻到底:“年年去哪？”
“去苏江她外婆家，去好几天呢！”
“嗯。”许星言应了一声，平淡如水:“刚才去跑步，看到了。”
“四天呢，你不想她？”杨玥急切想从儿子身上挖到点八卦。
“”
许星言没接话，喝完最后一口粥，才说:“我吃完了，爸妈慢慢吃。”
然后像个机器人，僵硬地把碗送到了厨房池子里，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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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江年四肢舒展地躺在后排椅上，像只八爪鱼，一只手抱着车座靠垫，一只手不停地刷着手机。
“年年，妈妈跟你商量个事儿吧。”坐在副驾的秦雅转过身，和江年说道。
“好啊，你说。”江年视线没离开手机，散漫地应了声。
“我们以后能不能别看见星言就走不动道？”秦雅非常直接地给出了话题中心。
“嗯”江年刷手机的动作一顿，拉长声音，状似思考，停了一会儿，看着秦雅的眼睛答:“恐怕不行。”
“就算不行，能不能以后别像个花痴一样盯着人家？”秦雅退一步，继续跟她商量。
“我哪有像花痴，我看他的时候很平常啊。”江年根本没见过自己看许星言的眼神，自然不能和秦雅感同身受。
听着母女二人的对话，开车的江于明笑出声，加入了讨论。
“小雅，我觉得年年很像你。”江于明忽然冒出句话。
“我哪像妈妈？”/“她哪像我？”
母女两不约而同的说道。
“现在就很像。”江于明又说:“还有，明明都是花痴，就不要互相嫌弃了。”
“我哪是了？”秦雅反问。
“你就是，我这都是遗传。”江年可算找到了揶揄老妈的话:“你看爸爸的时候，就很像花痴。”
“年年这句话说对了。”江于明笑了，往旁边看了眼秦雅，想起大学时秦雅追他的场景:“你妈妈从大学就是这样。”
“妈妈大学什么样？”江年来了兴致，头伸在主驾和副驾座椅中间地空挡，双手扒着靠背。
“你妈妈啊——”江于明又笑了笑，清淡的面庞带上色彩，还没说完，直接被女主人公叫停。
“江先生，我是在和咱们女儿说话，你闭嘴。”秦雅害怕自己的黑历史流出，直接把江于明的话扼杀在摇篮。
“好，我闭嘴。”江于明可不敢惹老婆大人，听话地当起一个乖司机。
“老爸，话别说一半啊。”听八卦听到一半的江年，非常不爽。
“你停住，江年同学，我跟你说的话，你考虑考虑。”秦雅拉回正题。
“老妈，我不考虑了，只要是关于许星言的，答案都是不行。”江年又躺回座椅，刷着手机。
“没出息。”秦雅转过身，最后判定:“丢人。”
“彼此彼此，”江年给许星言发了条微信，合上眼开始补眠:“我要睡觉了，昨晚没睡够。”
“睡吧，猪宝。”秦雅吐槽着，但调高了车内的空调温度，和江于明小声地说话。
这时，江年手里握着的手机，来了消息，屏幕亮了亮。
几秒之后，又暗下去，直至息屏。
年年-【许星言，我看你的时候像花痴吗？】
尔尔-【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