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揪出凶犯
姬晚身上狂欢百毒散又发作，众人大惊。
姬庆慌忙召唤御医。
苗仁见状，对着东宫痛斥道：“造孽啊，冤有头，债有主，人在做，天在看！”
赶紧咬破舌尖，朝姬晚面上喷出一口鲜血，解了法术。
地上打滚的姬晚顿觉痛感消失，又站了起来。
原来，不是毒发作了，而是被人咒了。
姬晚已知幕后遭人暗算，小小的心灵终于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他大怒道：“天做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众卿退下，待我去捕捉元凶，问个明白！”
姬庆君子豹变，在旁高声说道：
“该出手时必出手！我儿有父王风范，你在前，父王为你压后。”
于是，姬晚一脸是血，径直朝东宫里王后的寝宫走去；姬庆满脸怒容，手压宝剑，紧跟身后压阵。
姬晚一路驱散宫中侍人，待走到王后寝宫门前，一把将其推开。
只见富丽堂皇的房内，所有蜡烛与宫灯点起，一派灯火辉煌。
虽然光亮如白昼，但有一种诡异之气缭绕，使人如行走在寒风里。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她身上自带的那种冷戾，是沾染了这里的风气。
此时，殷梦戴着珠光宝气的后冠，穿着流光溢彩的后服，独自伫立窗前，听着开门声，也不回头看一眼，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结果。
晚风从窗口吹入，吹动桌上的烛火。桌上摆着一个被烧毁的木偶。
姬晚立在门口，把手中淋过血的木偶抛在地上，强掩内心的怒火，问道：
“母后，为何要置孩儿地死地？”
殷梦听到童声，略感意外，因为她至今不肯相信，这个小贱种敢独自面对自己。
对，在她眼里，他自始至终都是个小贱种！
她骤然转身，眼神之中充满杀气。喝道：“住口！别再叫本宫母后，污辱这两字的圣洁！”
姬晚难过却不失气势说：“你也知母后两字圣洁，却不知舔犊之情？”
她无情冷笑道：“螟蛉之子，谈何情份？！”
姬晚摇头道：“你我即使是路人，也该懂得怜悯我的生命？
她怒斥道：“你贱命如草，也配得上本宫的怜悯？！”
姬晚又问道：“为何如此恨我？非要我死？”
她咬牙道：“恨乌及乌！只可惜当初申立不听指挥，有勇无谋，让你逃过一劫。今日，媵嫁之臣苗仁又贪生怕死，出卖本宫，致使这最后一针，让你逃出升天。怎奈老天有眼，你竟自己送上门来。三不过四，你岂有不死之理？”
姬晚坚定答道：“你处心积虑要杀死我，但是你杀不了我。”
她冰冷一笑，蓦然从壁上抽出宝剑，使出绝招，挺剑来刺。
姬晚不躲不闪，立在门口，坚定说道：“孩儿本想不再追究，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置孩儿于死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想起梦里阎君强送的阴阳符咒，正好拿在她身上验证。
情急之下，脑海中显现符咒的只言片语，便用手指着她，暗暗念道：“风主雨，虎主风，心主万象！乱！”
殷梦听到符咒，身心一颤，只感觉灵魂深处被重击一锤，一时神魂错乱。
无法聚拢精神，剑式顿时失了分寸。
她心里大慌，便收起剑，质问道：“你耍什么旁门左道，使本宫心烦意乱？”
原来，这是阴阳符的第一重，叫“乱”字诀，专门用来扰乱对方的心智，使其丧失斗志，不攻自败。
它共三重，分乱、住、亡三诀。而姬晚所记得的，不过是这功力最浅薄的第一重。
但是，他已经很满足。
见她顿失斗志，他得意的答道：“别问我用的什么旁门左道，但凡能整治你，便是正道。你还要弄死我吗？”
殷梦哪肯服气，她双手把剑抱在胸前，闭上眼，尽力聚拢神气，深吸一口天地精华，气聚丹田，忽然之间，她的面目变得狰狞可怖，像吃人的夜叉。
她仰首大叫一声：“主啊，赐我力量！”
随即银光四射，迷得姬晚张不开眼。
然后挥着剑，张牙舞爪向他扑来。
姬晚大惊，在心里想道：“她的功力如此深厚，阎君的阴阳符都能破？我又找什么功夫来降服她？”
他所懂得的，仅有阴阳符第一层“乱”字诀，其它两层只依稀记得一个是“住”字诀，一个是“亡”字诀，但没有记得咒语。
慌乱之下，连念几次“乱”字诀，不见半点效果，一时懊悔不已。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剑锋如电光，将要入身，姬晚料想此回必死无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门旁骤然闪出一剑，“扑吃”一声，插入殷梦左胸。
她吃那一惊，停下身来，眼看着鲜血从胸口汩汩流下。
一时立定不住，捂住伤口，连连后退，方才见姬庆从旁边站出。
她无法相信，大王会杀自己。恼怒质问道：“为了一个孽庶贱种，你竟要杀你的正宫王后？你忘了自己是如何坐上你的王位了吗？”
姬庆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怒问道：“为何要下此毒手？”
一时惊过，知道结局已定，反倒冷静下来。
她蔑视着父子两人一眼，冷冷说道：“即使本宫不杀他，不需多久，他依然会毒发身亡。只怪本宫太过心急，想让他早死。”
姬晚走进门来，强掩怒气问道：“我不过是个几岁大的孩子，活着又碍你哪里？！”
殷梦用嘲笑的口吻答道：“因为只有你死了，本宫才觉得公平。”
姬晚怒问道：“你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谁有你富有，谁敢与你比较公平？！”
殷梦恼火答道。“本宫虽贵为一国之后，却很贫穷。穷得连个孩子也没有。”
“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嫉妒我二十多岁的母亲？”姬晚怒道。
“大家原本一样穷，为何她要突然拥有的比我多？”殷梦说道。
“迁怒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冷血？！”姬晚咬着牙问道。
殷梦听罢，用一种无限哀怨的眼神，望着姬庆，良久，用怀恨一切的语气，说道：
“冷血？本宫也曾热血沸腾，为本宫生命中的大王！
本宫是尊贵的王后，一个十八抬大轿，正前门抬进来的正房；一个倾尽娘家兵马，帮他坐稳王位，统领鲁国的王后！没有本宫，哪来今天的大王？！
而你的母亲，一个卑贱的商女，只凭着三分年龄，七分颜色，就夺去了本宫的所有，让本宫变得不值一文，这谈何公平？！”
姬庆冷冷答道：“寡人也曾为你专情二十年。你也曾独享过寡人。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寡人身为鲁国之王，要为鲁国的江山负责！”
殷梦可听不进他的话，针锋相对道：“为鲁国无后负责的人该是大王！大王不要忘记，二十五年前，臣妾为大王挡的那一剑！
臣妾承受那一剑，保住了大王的命。但是，臣妾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没有那一剑，臣妾的孩子比这孽种更好。何至于生一个死一个，生十个死十个，孤独终老？！”
姬庆怒道：“如果寡人忘了你挡的那一剑，就不会等你二十年。当寡人娶她的时候，也曾经过你点头！”
殷梦气极答道：“如果臣妾不点头，就背上断绝鲁家香火的罪名！”
姬晚不愿意看到两人纠缠先前的是非，对殷梦喝道：“交出解药，你可以做一辈子王后。”
殷梦听罢，仰头望天，不禁哈哈大笑：“本宫的目的就是要你死，从下毒的那天起，已经七年，臣妾从来没有想过那东西还会有解药。”
姬晚终于控制不住，指着殷梦，叱道：“从来没有想过嫉妒会让你变得如此可憎！”
殷梦狂笑起来，缓缓说道“本宫是一个被大王毁灭的人，是大王把本宫变得如此可憎。事已至此，不必在本宫身上枉费心机。毁灭吧，让我们一起回到那个一无所有的年代。”
本来绝情就让人感觉恐怖，她这种恶毒的绝情，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此时的姬晚，知晓了前因后果，感觉异常寒冷。
他第一次想让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蓦然抢过父王手上的剑，闭上眼睛朝她死命刺去。
一时，感觉剑入了身。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刺进了父王的腹部。
原来，父王挡住了刺向她的那一剑。
姬晚惊得大叫，慌忙去扶他。
只听姬庆对殷梦说道：“寡人还你那剑。”
而她冷冷的站着不动，无情的看着父子两人，冷言答道：“本宫不接受！”
“接受与否，寡人不管！天亮之后，玄冰宫门开，你去那忏悔自己的罪过！余生，寡人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这是寡人对你最后的慈悲！”姬庆收起王剑，给她下了最后的诏令。
“你要将本宫打入冷宫？！”殷梦难以置信的问道，语气里充满不甘与抗争。
然后又高声道：“没有本宫坐阵的鲁国，大王就等着宋国来殄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