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感化恶人
第七章：用善良感化敌人
姬庆欢喜抱着儿子回了他的寝宫：泰安宫。
姬晚见父王大喜过望，误以为自己病愈，就以实情相告：“太医虽一时为孩儿夺住病魔，却无法根治。孩儿这病，能捱几年算几年。如今只怕难以成年，无法孝敬双亲。”
姬庆见说，才知蒋放并未为他除去病根，不禁又黯然神伤。
姬晚见父王难过，装作欢喜状，安抚道：“孩儿病中夜访阎君，阎君说孩儿命由天定。”
姬庆见说，悲从中来，他历来不信鬼神，但还是应和答道：“我大鲁国良医何止千千万，待明日天亮，令姬允在全国广下寻医贴，以我大鲁国国库作赏金，重赏之下，必有良医。”
翌日傍晚，姬庆正带姬晚游园，禁卫兵来报：“御医总答蒋放身死百草堂！”
姬晚吃了一惊，听到救命恩人无端身死，不禁悲从中来。
他哭问道：“为何身死？儿臣正要请父王赏赐他。”
卫兵答道：“他身上压着自己的罪己书，疑是自杀。”
说罢，把手中一张带血的羊皮纸递给姬庆。
姬晚踮起脚去看那血书，见上面写着：罪臣身为御医总管，学艺不精，致使王子有病难医，苦捱等死。臣罪无可恕，无颜面对大王夫人，特以死谢罪。愿臣死后，王子早遇良医，祛除病痛，回归常人。
不禁痛哭道：“蒋太医为何如此想不开？我命天定，哪里能怪罪他不用心？”
姬庆收起血书，沉吟片刻，对卫兵下令：“蒋放乃王子的主治太医，能救醒王子，已成大功。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不会轻易自杀谢罪。且主治医师死后，王子的病必会更加复杂，此事必有蹊跷，你等好生用心，去查个水落石出。如有怠慢，提头来见！”
姬晚见父王对太医之死有所怀疑，想着宫中变故如此之多，不禁对这深宫禁院反感起来。
继而，又想起蒋太医死后，自己身中的剧毒将更加难医，心中顿生无限凄凉。
正在哀叹之际，姬允疾步来报要事。
姬晚不喜欢自己的王叔，因为觉得他是世上少有的谄媚之人。
见他一来，便挣下姬庆怀来，预备带侍从回宫。
还没走远，只听到姬允报道：“臣等巡视东宫，在宫外墙角见不得光处，捕到可疑之人。”
姬庆喝问：“谁！”
姬允答道：“东宫总管苗仁一干人等。”
“有何可疑？”鲁王问道。
“刚刚，臣率禁军巡查王宫，见他等鬼鬼祟祟，趁着四下无人，正在桂香苑里掩埋可疑之物。”
姬晚侧耳听到报讯，深知父王又要杀人，顿觉罪孽深重，便要跑来恳求父王。
跑到前来，忽见姬允手里拿着一个淋血木偶，在火光下闪着阴森狰狞的光。灵魂深处顿时感觉异常恐怖，不禁惊叫出声，躲到父王身后。
姬庆见木偶吓着姬晚，已知此物正是他的木偶假体，连着他的神气。
不禁勃然大怒，骂道：“日防夜防，果然是家贼难防！此物不见血不识主，见血便祸主！总有刁民想害寡人！即刻提审疑犯，揪出谋害王子的元凶！”
姬晚见着面目可怕、杀气腾腾的父王，深知此去必定又见血光，忙劝道：“儿臣虽身中剧毒，但冥冥之中总似有神暗中保护，使儿臣不死。由此可知，儿臣命由天不由人，请父王切莫降罪无辜。”
姬庆回转身来，对王子姬晚温和说道：“这世上有一些人，死一千次也不为过，不是你不想杀就能不杀。等到你做了鲁国的王，就会明白：有的人，一定要杀，非杀不可。”
“如果做王，只为杀人，我情愿永远不做王。”姬晚答道。
“混账！”姬庆怒道，“如果善良能让人听命于你，还有刀剑做什么！？”
姬晚见父王暴怒，心中虽然无限委屈，却不敢再出声。
姬庆见状，换一副温和神态对他说：“晚儿，因有小人要害你，致使你遭受此等痛苦。如今你还小，不懂得人心险恶。等你长大后，自然会明白你父王的苦衷，也会体谅他的苦衷。”
姬晚似懂非懂点头，说道：“张太师曾说：人之初，性本善。为什么有的人会变坏？
姬庆平复怒气，和煦说道：“我的儿，人之所以变坏，是因为你在他身边太好。如果觉得父王做得不好，你走在父王前面，这次全凭你作主。”
姬晚听说，欣然在前。
转过两个宫殿，远远见着苗仁一行十几人，早被禁军五花大绑，押立于校场旗杆之下。
那行人面如死灰，瑟瑟发抖。
苗仁见姬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那被绑的一行人也跟着跪倒。
姬庆指着姬晚，对众人冷冷喝道：“你们的主命官在此。”
苗仁等人又转向姬晚，像鸡喙米一样对着姬晚不停嗑头，嘴里大声念道：“臣有罪，臣万死难辞其咎！”
姬晚问道：“卿等何罪之有？”
苗仁胆颤心惊答道：“罪臣利令智昏，一时糊涂。请王子念在罪臣为鲁国尽忠几十年份上，饶罪臣一命，罪臣定当将功折罪，以死效命！”
姬晚听到利令智昏，已知元凶并非其人，便怜惜说道：“卿本良善，为何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交出解药，容你日后将功赎罪！”
苗仁大喜，忙答道：“臣只管一道程序，并不知道王子身中何毒，需要何药可解。”
姬晚又问：“卿管哪道程序？”
苗仁答道：“只会做木偶，别的一无是处。”
姬晚问道：“这么说来，解药确实不在你身上。权且信你，再问你，元凶是谁？”
苗仁见在场人太多，不好当众招供，便示意小王子近身来，只说与他一人听。
姬晚走近他身边，伏下身子，把耳贴近他嘴边。
只见他嘴唇轻动，说出了一个让姬晚永远也想不到的人。
——原来，人在大难临头之时，任何人都可以出卖。
姬晚听罢，腾的站起来，怒不可遏指着苗仁骂道：“你血口喷人！”
苗仁听罢，如五雷轰顶，急口辩道：“罪臣句句属实，如有虚构，全家不得好死。”
“死到临头，还不忘构陷他人”姬晚激动的骂不出话来。
姬庆见他无限慌乱，便好言安抚，说道：“大丈夫应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告诉父王，此人供出谁来？”
姬晚见问，好一阵吞吞吐吐，答道：“他说他说他梦中得到神意，神让他这样做。”
姬庆听罢，一怔，继而大笑道：“寡人王子果然慈悲。怎奈这世上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总有刁民想害人。对坏人慈悲，岂不是对自己残酷？”
姬晚神色艰难乞求道：“请容孩儿再对自己残酷一次。”
姬庆深叹一口气，又对苗仁喝道：“你身为东宫主管，是谁的奴才，本王岂有不知？本王深知你善能使些奇门异术，行事一贯谨慎，本想你一身技艺，为国为民。想不到最后，只为几个碎钱碎米昧了良心，岂不可怜可恨？但是，王子以慈悲为怀，不诛你九族，你自行了断即可。”
苗仁心如死灰，不忘叩道谢恩，道：“谢大王对我苗家不杀之杀之恩。”
正欲咬舌自尽，忽听姬晚说道：“他不过是枚棋子，身不由己，罪不至死，将他逐出宫去，就此了结此事，未尝不是件好事。”
姬庆只好默认。
苗仁原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为姬晚的善良所赦，又愧又喜，恍如隔世之人。一时感动的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连连叩谢不死之恩，把额头嗑得鲜血淋淋，还不愿起身。
姬晚见他老迈，自己承受不起大礼，慌忙去扶。
苗仁声泪俱下，道：“罪臣罪无可恕，愧对鲁国，不配为人。受此再生之恩，愿做牛做马，服侍王子左右，寸步不离保卫王子安全，直到老死，以赎其罪。”
姬晚叹道：“人谁无过，知过而改，不失君子本色。”
他正说着，脸上又牵强而笑，不觉心头疼痛骤起，继而疼痛转烈。
顿时心里害怕起来，想道：“我昨天才病痛发作，现在又起。如此频繁，神医又死，如何是好？”
还没回过神来，感觉又要魂出七窍。一时疼痛难忍，满地打起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