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莫名吸引
俞矜从蒙古包里出来，温度又降了。
周围的建筑限高，还有一批国外驻华机构常驻周边，商业几乎没有，只有一些隐藏在公园和弄堂里的门店，招牌都被限定为小巧精致，不能破坏周围历史感和氛围，霓虹灯不多，公园角门在影影绰绰中显得迷蒙和黯淡。
初春还是有些萧索的味道，暗合了俞矜此时的心情，还没等迈步向前，殷从蒙古包里走了出来，帮她正了下胡乱披在身上的风衣的肩位，
“好好穿上吧，早晚温差大”，站在俞矜旁边，抬头吐了口气，居然能看到水汽白雾。
从外套内袋里摸出一根雪茄，用防风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吐了出去，“住哪儿，都没来得及问，我送你回去”，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司机，叫他到路口等待。
俞矜报了路名，说道，“不远，全季特色酒店，新开的”。
此时，俞矜才突然感觉有点暧昧和尴尬。
当初殷请自己做兼职顾问，带着公司团队做新渠道的时候，一个月两周，他坚持要每次往返头等舱，五星级酒店，被自己再三声明，万事开头难，过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酒店只是睡觉的地方，舱位更是不用讲究，里程不长并不会疲劳，殷才作罢，只是亲自关照行政配好司机，安排好行程和酒店，不得怠慢。
后来行政在跟自己确认工作安排，行程规划，用车需求时，确定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全季4星酒店。
大床房的床垫很舒适，就跟在家里休息一样，俞矜最喜欢的是一种蘑菇型的大床，睡上去舒适度都一样，但头部的圆弧形轮廓，看上去就有头部被满满的舒适的包裹和保护的美感。
室内空间感和工作区域也让自己十分满意，配套用品电器也是与时俱进，比在帝都入住的几个五星级酒店硬装华贵软装陈旧，配套老化的体验还要好一些。
从那儿之后，潜意识里来帝都就默认搜索和首选入住的全季酒店了，这次入住的跟曾经的不是一家，但，殷应该察觉到了。
眼神闪烁，俞矜率先迈步走出角门儿，扭头看了殷一眼，很快的又看回前方，
“都没问你最近忙不忙，是不是有时间，我这儿距离不远，你回家吧，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吧，早回去了免得她惦记”，
俞矜从包袋内摸出了一个扁长的长方形素色织锦礼盒，也没看殷的位置，斜斜的递过去，
“这次来的匆忙，没给前辈准备礼物，你可别挑我理儿，早前看到这个，觉得特别适合老太太，就备下了，一直也没机会拿给你，喏，这次见着了，帮我捎给老太太吧”。
殷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一边肩膀耸了耸，把薄尼外套正了正，腰带系在腹部左前，把手机塞到夹着雪茄的手上，伸手接过了礼盒，很轻，看了下包装，感觉像是真丝制品？
“跟我客套，你这丫头，净是干些戳人心窝子的事”，语带内涵的说，也不知道是觉得不给他带，能惦记老太太就很不错了他根本不计较，还是平时没有注意到适合他的礼物小没良心的才算戳了他的心窝子。
把礼盒夹到腋下，抽出兜袋里的薄皮手套戴上，“太晚了，送你回去，否则不放心”。
随后想了想，又道，“呆几天？有什么安排吗？我让司机跟着你，忙完了要回去，我有时间去送你，时间凑不上就让司机……”，
话没说完，就见餐厅一个服务员帅哥快步跑了出来，手里拎了一个打包好的餐盒，还冒着热气，急促喘着粗气说：
“先生，这是您后来点外带，刚才忘了取走，太好了，还担心你们已经上车走了呢”。
俞矜愣了一下，前辈没有打包习惯，精致体面已经融入到骨子里，之前跟他一起吃饭的几次，无论是几个人还是团队高管一起，无论什么规格的餐厅，都没见过他有打包。
自己在心里还吐槽过几次他的土豪作风，那么多好的食材和菜品，没吃完的，上菜晚了的，用餐完毕后都是立刻走人，今天这是转性了莫非？
难道是给孩子带的？不过前辈俩个孩子都在国外读书，每年回来2次，算算现在的时间，春假应该刚过，是休假回来就没再回去吗？
现在疫情过去，应该没有签证障碍，双向航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再普遍课业使用远程教学，应该不会是孩子要吃吧？
老太太这会儿是肯定睡了的，而且这家的菜也不适合老太太吃，不好消化。
还没等俞矜想出个所以然来，殷努了努下巴对着俞矜，意思是让服务生把餐盒交给她，
“知道你是夜猫子，有吃宵夜的习惯，回去别费神点外卖或者出街吃小吃了，刚才看你爱吃这个炖鹿筋，他家这道是烤过再炖的，也不会不容易消化，就给你备了一份，带上吧”。
俞矜心里一紧，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几年没见，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习惯的？难道当初那么久远的合作他还能注意，和记得自己的习惯？
关键是打哪儿知道自己加班后爱吃宵夜的？他公司团队里面几乎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呢……
不想了，庸人自扰，还能有什么不成，就一份宵夜而已，那是前辈为人体贴，成功人士对细节的把握，学着点儿吧，你还欠着火候儿呢，可真出息！心里对着自己好一顿腹诽，把异样感压了回去。
脸上挂上欣喜，俞矜一副可怜兮兮的装模作样的歪着脑袋晃荡了一下，是不是俗称的歪头杀，俞矜不清楚，只是觉得借酒装疯还是可以的，
“前辈太厉害了，我今晚胡言乱语那么多，你都没嫌弃，还注意到我爱吃这个，果然跟前辈一起吃饭就是福运满满，下次不吃饭想起来也能饱，啊哈哈哈”。
帅哥服务员递过来餐盒，感觉这俩人奇奇怪怪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荡了一回合，扭头就回去了。
接过餐盒，“谢谢前辈，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咯，免得你觉得我不知好歹，嘻嘻”。
路口已经到了，保姆商务车就停在路边开着双闪。俞矜下意识的紧张了一下。
帝都变态，到处都是摄像头，这个区域单行限行规矩很多，这么停车没问题吧，要是自己开车，这样的区域是打死都不愿意过来的。
步伐快了几步，上车坐好，扣好安全带，看着殷从前排座位的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雪茄钳，和灭烟盒，把雪茄灭掉收起，才上车坐稳系上安全带，告诉司机位置，关上车门。
司机居然还是认识的，邵师傅，曾经多次机场接送俞矜往返，是一个性格温和话不多的中年男人，据说是殷的老乡，跟着殷一起来帝都打拼很多年了。
俞矜跟邵师傅打了个招呼，邵师傅愣了下，“俞小姐，好久不见”。
殷点了点头，看向前方，用方言说，“老邵，明天上班时间直接到俞矜住的酒店，这几天你就跟着她，直到他离开帝都”。
“好的，殷董”。
……
池寒觉得自己应该是头脑很不清醒，否则怎么会从餐厅出来，坐上车子，没有启动离开回家，而是枯坐在车上，没有发动车子，没开车灯，自然也没有车载空调保暖，冷飕飕的盯着外面这个来来去去没几个人的地方，看着路口，等着那个女人出来，今天也没喝酒呀。
一边给自己找理由：
她跟一个男人单独约会，她喝了酒，情绪起伏还不小……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撞到的那位，而且很奇怪她的背影很熟悉……
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下午那位，看看是不是会回到公司裙楼的酒店……
她的思维很别致惊奇，我只是想要找个机会跟她互动，也许能扩展一下思路……
就在他一遍遍像是徒劳的给自己找理由和借口说服自己，给自己的异常一个充分的理由让自己可以接受反常到极点，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事，理智明明就在嘲笑自己，一个字也不信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的行动有多疑似痴汉和跟踪狂，池寒压根就没往这处想。
一路开车跟上，路线很熟悉，9点多的帝都，还是车水马龙，短暂的一段高架路上速度也开不了多快。
池寒几次在隔壁车道上超过了商务车，车窗的遮阳帘没有关上，夜晚的路灯和霓虹灯闪烁，车窗没有完全闭合，像是喝酒后在透气，甚至可以透过车窗看到她的轮廓……
池寒别别扭扭的换道调整速度才跟在后面，一路到了公司楼下。
“果然是她？原来真的是她？”，本来就是给自己找的借口和理由，并没有什么切实的想法。
池寒瞬间脑子空空，只是发愣的看着她打开车门，一手拿包，一手拎着餐盒，弯下腰对着车里的人说说笑笑，然后关上车门，走向大厅。而那辆商务车则绕过环岛，开出辅路快速离开了。
池寒把车停在一楼大门入口的旁边，摇下车窗，对保安说，“我要上去拿点东西，车子临时停在这里，十五分钟内回来”。
保安敬了个礼，回道，“没问题，池总，不过能不能留下车钥匙？如果时间超出，我把您的车开进停车场，免得出现麻烦”。
池寒并不想这么做，他的车上有一些并不想要让任何人知道的东西，不想冒险。但是也知道保安算是给了他面子。
这栋写字楼有7层是他和他家老头购入的，任性的特权多少有一些，虽然他平时几乎没有这么做过，也没麻烦过别人。
崩了下牙关，“不用了，我马上下来，不会影响你和其他人”。说着关了发动机拔下钥匙，车窗也没有关上，几个快步就进了大厅。
因为赶得急，并没有意识到，他用手推开了侧边小门追了进去，这是疫情后5年来的第一次没有走旋转门。
池寒快速走向裙楼电梯厅，破天荒的很讨厌身份确认的闸机，从西装内袋里取出id卡刷了一下，看见俞矜已经步入电梯，等他过了闸机，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啐了自己一声，池寒只好呆立在电梯门前，盯着楼层显示，看到电梯在6楼停下，手居然有意识一般的要去按旁边停留在一楼的空置电梯……，脑子一个激灵，自己的id卡没有裙楼电梯卡的权限，上不去……
池寒下意识的右手撑在额头，手指插进头发里，这股子焦急沮丧是怎么回事？短短的头发并没有给到他的手指以包围的触感，反而加深了他的懊恼。
脑海中居然闪现出她的鬓角垂下的两履不长的碎发，手指触碰上去应该很松软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刷卡走出闸机，经过旋转门，开车锁，开车门，坐上去，脑子里只想着，没见到她跟她说上话。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被他开上辅路。
平时上车就会把手机放到手边的储物格，接通车载蓝牙，而今天手机一直被放在衣兜里，自然没有发现，当他接近俞矜时，手机闪烁的是色彩浓厚的红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