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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第二百一十四章 埋汰冥君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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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打之后,御选文试还没结束。昔川君在主殿大堂里同几名司业聊天,我略感疲累,便身子一横栽到大堂软榻上歇起乏来。

    真是有缘之人走到哪里都能碰上,谁越烦我,就越是躲不掉祖宗的纠缠。

    郁晚空端着身子从主殿试场走了出来,这人精走路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态,可话说回来,祖宗就是爱看他高傲不忿的劲儿。

    昔川君说你矫情,可矫情的人咂摸起来才更有滋味。正好刚才打得不够猛烈,祖宗再拿你解解痒头。

    顶着一脑袋龌龊不堪的想法,我这就准备起身迎上前去。

    却在此时,远处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郁大人!”

    谁呀,敢跟祖宗抢人。

    我定睛瞧看,只见一人从二楼快步下来,追上前面的郁轩。

    靠!孙子!真孙子!是岳明伦那个老色鬼。他缠着郁轩干什么?难道上次在潭遥他已经发现了小轩窗的秘密?这老色鬼油头粉面,色眼贼光一看就没藏什么良家心思。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我奋不顾身冲上前去,一个跨步拦在岳明伦面前。

    心中暗道,孙子,别说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干不了什么,就算我们家小轩窗被你多看两眼,我都想立刻挖了你双眼,扔到地上踩个稀烂。

    岳明伦被鬼影般闪现的我吓了一跳,双腿一抖,很自觉退后了半步。

    “岳掌殿,好久不见啊。”

    我笑嘻嘻转身占了他原来的位置,顺手搭住郁轩肩膀。

    岳明伦见我自是心如明镜,一溜脚蹿到郁大人的另一侧。

    郁晚空对我的出现好像并不十分震惊,因为不远处站着那位郪国第一美人,就算原地不动也总是人群中最亮眼的一个。昔川君来了,自然会将劣徒带在身边,谁让我是染沛散播到全寺的那个男童呢。

    我举起手中水壶自在喝了一口,看着岳明伦对我怕极的眼神,说句什么骚话逗逗他呢。

    两次毁了郁轩的衣服,这家伙对我早有防范,在我搭肩喝水又准备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他忽然向后撤身,以备不时之急。

    我隔着郁轩向那岳老色鬼说道,“你放心,我今天没带棍子,但演武场上好像摆了许多,岳掌殿陪我去挑一根如何——呀?”

    咕唧一下,我还没咽干净的半口水直接击射在岳明伦脸上。

    祖宗没想喷他呀……不对,有人在我腰上掐了一把。

    我扭头看向郁轩,这人精可真能装,全然不动声色。一共就仨人儿并行,岳明伦恨不能躲我到天边,给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祖宗动手动脚。这样看来,还能有谁,当然是郁晚空暗中使坏。

    靠,祖宗还想对你的纤细柳腰下手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抢了先机。

    “还不快给岳掌殿擦拭干净?”郁晚空一本正经地说道,全然一副与他无关的架势。

    真不愧是幻音坊的弟子,这厮装得可是滴水不漏。

    岳明伦虽只是被我激了一脸水,却好似挨了当头棍,吓得连连撤出三步,一边拂着脑门儿,一边陪着笑说道,“无妨,无妨,贤侄也不是故意的。”

    被他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叫成贤侄,对祖宗简直是一种玷污和辱没。

    “小侄不懂礼数,多有冒犯,还请岳掌殿莫要怪罪。”

    “啊,不能,那不能。”

    岳明伦连连退步,终于逃出我凶杀的眼神范围。

    “小侄?”我这才反应过来,瞪着怎么睁也不会太大的眼睛质问那人精,“谁是你小侄?”

    “不是小侄,你想当大侄子也无所谓。”郁晚空说着把我仍搭在他肩上的手甩了下来,“花腔耍得不错。”

    言罢,扬肠而去。

    嘿,什么意思呀,说我耍花腔?还占便宜喊我大侄子。

    可气,太可气了,一股气恼蹿上心头,却还是败在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之下。

    行,这一局,算我输,下次再战。

    然而,我当时并不知道,就在我和昔川君擂台对阵之时,郁晚空却一直站在主殿楼上暗中观瞧。他看着我给大美人整理乱发,心中却漾起了别样的情愫,他不知道这个忽然间仿佛从天而降的粘人精究竟是何来头,更不知道自己明明讨厌,却为何总会被粘人精吸引住目光。心轮中已经忘却的记忆不会回来,但却会在每每看见我时心底隐隐作痛。

    我当时信了冥君之言以为郁轩真是还完了欠债便将我遗忘,可置身事外的昔川君看得明白,郁轩的失忆绝非偶然,更不是岳明伦那当头一棒所致,这其中必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只是,郁轩在失忆前不能说,失忆后更是说不出了。

    ……

    第一天的文试结束,昔川君带我下榻骁武殿的王室行馆。屁股还没坐热,便接到郁大人派人捎来的口信儿。

    “红石城一食两味,郁大人请澈王殿下吃酒。”来人禀道。

    “回郁大人,就说本王累了,已经睡下,改日吧。”昔川婉拒。

    那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低头抱拳,声音中带着委屈,“郁大人说务必请澈王到场,若是不来,便要降罪于下官。”

    昔川君听闻此言,写上一脸的“拿他没有办法”。

    这个郁晚空,任谁都能被他拿捏,尤其是对付心地仁善的大美人,只一招牵累他人就能让澈王殿下任其摆布。

    美人要去赴宴,我和冥君当然得跟着。

    我们所住的行馆离怀谷台很近,御选结束之后国王和王后要亲自到场授印,为了迁就国王行程,才把怀谷台定成了御选终极赛的赛场。怀谷台距离红石城本就不远,向西沿官道行车一个时辰也就到了,而我们要赴宴的地方刚好就在红石城东郊,恰在两者之间。加上马车行进飞快,用不上三刻时便能到达。

    说起红石城,当然不能避开占了半城的幻音坊和那位名贯天下的红石娘子。我虽然还未亲临,却也曾在小轩窗的记忆里到过那处别有风韵的城池。

    去往一食两味的路上,幻音坊里的娇花艳柳已经在我心里打起转儿来。

    “昔川君,我们能不能不住在怀谷台的行馆,直接住在幻音坊多好,反正来回也不算太远。我可是听闻那幻音坊里就没一个长得丑的,无论男女,个个都是春情明媚,满眼皆是纤腰楚楚,那叫一个美不胜收。”

    没等川爹答言,冥君便在我脑袋上敲了一掌,“臭小子,你是不是发情了?像个畜牲一样见谁都两眼放光。”

    “冥君,你这话说得极是难听。”我强言反驳,“你也考虑一下我的现状好不,你是个元灵还总躲在金身里,无欲无求那是自然,再说了就算有欲有求那也有人给你暖着身子。我呢,以前是个娃娃便也罢了,现在顶个壮男胎身,两百多岁的年纪,什么都没干过却又什么都看过,说没想法那也是装清冷。你看那染霁云,跟我年岁比起来,都得是曾曾曾曾无限曾孙辈儿,小小年纪还不是到处拈花惹草,一天换仨。我不过就是想去幻音坊饱个眼福,两眼放光怎么就不行了。更何况,我这小眼睛也放不出多少光。”

    一口气吐出满肚子牢骚,却不想被冥君抓了把柄。

    “等会儿,你方才说什么,什么都没干过却什么都看过,你看过什么了?”

    “还不是趁你看的时候偷偷瞄上过两眼,谁让你总是躲在十方常住自己一个人看。”

    呀,我好像又说了实话,还揭了冥君老底儿。

    不管,豁出去了,不就是干嘴仗嘛,还怕你不成。

    “你别想否认,要不是自己看过,哪里能把川爹伺候得服服贴贴。”

    哈哈哈哈哈,看着昔川君皱起眉来又羞又不知该不该插话的表情,再看冥君被我气得吹鼻子瞪眼却哑然失语的样子,我心中的暗爽已经彪至顶点。

    最后,这样的冷热场还是得美人来救。

    “欢期,冥君不是要限制你,而是想让你明白,无论为神为人,这世间的情爱总要专一才是。你对一人有情才能得一人真爱,若是看着好看,图一时新鲜,便处处留情,最后欠下的情债早晚还得自己来还,还不起的时候最终受伤的只有自己。”

    昔川君的话就是中听且受用。

    “冥君,你也学学,看大美人说得多在理,与其相比,你就像那不识字儿的泼辣妇人,一张口满嘴污言秽语,又是发情又是畜牲,哪里有个十方之主的样子!”

    日常埋汰冥君的后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日常挨打。

    “哎哎哎,别煽嘴,煽肿了一会儿没法见人了。”

    虽然那时的冥君一张嘴即骂人,一抬手即暴力,但这样的情景却是我生命中最深刻的记忆,彼时教儿之情,实难忘矣。

    疾行的马车终于渐行渐缓,停在了一处僻静之地。门楼两侧的灯笼照亮了门牌上的四个刻字“一食两味”。

    单看这风雅的名字,就知道是那人精喜好之地。

    门口站着两位迎宾礼娘,这样的高级食宅自然不同街边餐馆,连伙计都换成了美娇娘,衣着统一,清丽又端庄。

    一位礼娘接过我和昔川君的披风,另一位手里持握竹勺盛水,为客人净手。

    还未进门就斯斯文文折腾这么一通,倒让我进去后不敢大声说话,连喘气都要压着些,以免惊了前面带路的礼娘。

    穿过亭廊水榭,所过雅房皆像莲花一般,浮于水面之上,漫步之处有明灯相照,暗影相随,映衬得过眼处携风弄雅,好一处别致的水上食府。

    沿着宛如叶脉状的栈桥甬道,拐行了不知多少个弯,终于到了位于食府最中间的雅房,也是府中最大,装饰最精美的一处“妙食间”。

    进得雅房,却空无一人。

    “那人精请你吃饭,自己怎却不来?”我小声与昔川君说道。

    “他根本就不是要请我吃饭,而是有人请他吃饭,拿我做挡箭牌。”

    昔川君话音刚落,郁大人便在几人簇拥之下,欢声笑语而来。

    “娘子呀,我可是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你从震王身边借出来。”

    老色鬼岳明伦的声音刚刚传至雅房,红石娘子那柔情似水的裙带就扫着门边飘然而至。

    嘿,都是旧相识呀。

    为首的红石娘子和并行的郁晚空被岳明伦带着另外三个眼生的面孔围拥在中间,众星捧月一般。显然,这师徒二人是今晚的座上宾客。

    看来,“妙食间”这台好戏是有得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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