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是神是恋人】我想好了，我不放了
双人约会到了尾声，白子轩牵着雨珊的手，在雨珊家门前小巷走着。这条小巷，学生时期白子轩来过很多次，每一次，他把雨珊送到这个巷口就分开，这是第一次，白子轩送到她楼下。
两人的约会很愉快，很难忘，只是越到分别，越是话少。泡妞高手白子轩，在雨珊面前频频吃瘪。明知道不该问，还是没忍住，“他对你好么？”
“挺好的啊”，雨珊笑了笑，手扶了扶眼镜。
“比我，还好么？”
雨珊愣了愣，她看着白子轩，这个她仰望了10多年的侧颜，可望不可即的侧颜。
她收敛了笑容，不紧不慢地问，“你要听真话吗？”
白子轩心跳加速，像手拽最后一根稻草，“嗯”
“没人比你对我差了”，雨珊用最柔的声音，说着最恐怖的话。
白子轩瞬间红了眼，他松了雨珊的手，转过脸，手快速抹了泪，装作若无其事。只是他们知道，一日约会积攒的甜，被清了个空。回到现实，还是痛。
雨珊握着残留白子轩余温的手，靠着巷子另一侧的墙，“但我原谅你，因为今天的约会，我原谅你。”
“可是，白子轩，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喜欢你了，哪怕你是喜欢我的。”
“过去十几年，你没选择向我迈一步，往后，请一直停在那里吧。”
“放心吧，我会幸福的，你也要。”
白子轩脸色刹白，平日的纨绔变得落魄，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她不再喜欢自己难受。还是为自己一再犹豫而遗憾。他抿着嘴，想说，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的时间还早，还深。但他还是没有，看着雨珊毫无留恋地转身上楼。
银和炽站在不远，听得清清楚楚。银的心紧了紧，他想白子轩追上去，他想白子轩不要再犹豫，他想白子轩叛逆一次选择雨珊。但白子轩，就这样愣愣地看着雨珊离开，驻在原地。
明知道彼此深爱着，明知道在一起的快乐，明知道心里无法忘怀，他们还是选择了放弃。他恨白子轩，就像恨站在身旁的炽。
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听到炽的喘息，他的手心能感受到炽手心的炙热。但他们的距离，却是一个天堂，一个在地狱。
地狱的恶魔，永远单向爱恋着天使，天使，注定无法回应。
奈何桥瞬间过了两年，来到雨珊和师兄的婚礼，无独有偶，白子轩和家里安排的对象结婚。
两人的婚礼恰巧同一天。
白子轩趁着空档，偷偷溜去现场。雨珊是基督徒，婚礼在教堂举行，亲友们穿得朴素，仪式神圣庄重。他远远看着雨珊穿着一字肩婚纱，手捧着樱花配白玫瑰，寓意爱情、幸福。
她挽着父亲的手，从教堂大门缓缓入场，那对让自己朝思暮想的梨涡浅浅挂着，幸福满溢。
雨珊父亲把她的手交到她未婚夫的手上，念着“我愿意”的誓词。所有人都被新人感动哭，只有白子轩，发自内心地，难过地流泪。
他爱的人，成别人的了，他想。
他自己，也是别人的了，他想。
白子轩婚姻并不美满，白天在商场叱咤风云，尔虞我诈。晚上在家里斗智斗勇，你瞒我瞒。生活虚伪得像带了一副苍白的假面具。
白子轩38岁那年的春天，路过那家日式甜品店，偶遇带着孩子的雨珊。
“大老板，好久不见，这么巧？”
雨珊婚后发福了不少，原本就圆滚滚的身材，更加圆润了，脸上也有了细纹，但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梨涡始终挂着。比自家那个瘦得像竹竿，恨不得把人民币成捆贴脸上的老婆好看一百万倍。
“你小孩？”小朋友很可爱，遗传了妈妈的圆脸和梨涡。
“嗯，我二女儿，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在附近开会，下来透透气”，他说了谎，他是故意走到这儿的，每年的樱花季，他都会来。
“哦，之前那家甜品店还在呢～那对老夫妻还是很恩爱。”
“嗯，今年的樱花也开得不错”，一片樱花落在雨珊头上，白子轩下意识地伸手帮他拿了下来。
两人对视着，沉默着，一时间没了话题。
雨珊的二女儿，挣脱妈妈的手，跑到路边追樱花。白子轩余光看到雨珊身后，一辆出租车，车子不太对劲，在巷子里横冲直撞，完全没有减速。很快距离雨珊的孩子剩下不到10米。
“小心”，他飞冲过去，一把推开孩子。自己被出租车撞飞20米外。
落地的瞬间，溅起满地樱花，接着，他听到雨珊撕心裂肺的哭声。往事像跑马灯一幕幕跑过，几乎每一幕，都是雨珊的一颦一簇。直到最后一口气呼出，眼中依然是铺天盖地，他和她最爱的樱花粉。
往生者白子轩看着自己死亡后的情景，在自己的葬礼上。律师把一叠照片交给了雨珊，每一张照片背后白子轩亲笔写了一句话。
时间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历时十几年，每张合照都写着不一样的话。
第一张合照写着：她叫雨珊，她的梨涡把我漩进去了。
大学的合影上：吐槽她穿得什么鬼……其实心里想，她真的好漂亮。
最后一张，是两人唯一一次约会，在甜品店得合照，背后写着：
以前每次来，都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和你一起赏樱，那我实在太荣幸了。
雨珊，我实在太荣幸了。
雨珊隐忍的眼泪滴到照片上，原来他也喜欢自己，比自己还早，还深。
第三局，白子轩审判公布：天使和恶魔，均没有发动救人权利。
从白子轩的奈何桥走出。炽还依然牵着银，银笑了笑，温柔地看着炽，洒脱地说，“阿炽，结束了。”
银觉得，狠心的话，由更喜欢那方说，才能断得彻底。
炽一动不动，牵着银的手，紧了紧。理性命令他，放手，感性劝他，别放。他不害怕放手，但他害怕放手后，银说的话。
他害怕银说，“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喜欢你了，哪怕你是喜欢我的。”
他害怕银说，“过去，你没选择向我迈一步，往后，请一直停在那里吧。”
他害怕银说，“放心吧，我会幸福的，你也要。”
银从炽乌黑发亮的杏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犹豫。他内心欢喜，一份犹豫，算是回应了他多年的爱而不得。虽然稍纵即逝，但聊胜于无。炽喜欢自己，却只能到喜欢而已。他肩负着比喜欢重要的事，他可不愿意成为炽的绊脚石。
“放心啦，说好的帮你做上帝，我不会食言的。”哪怕刀山火海，危险万分，我都会给你想要的。
银主动抽走自己的手，分开的瞬间，炽对上银温柔的笑眼，像说，“没关系的，松开吧。”
银的了然和懂事，让炽心绞着疼，下一刻，炽再次覆上银的手。比以往握得还要紧，无比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对银说，“我想好了，我不放了。”
“你说什么？”换银震惊地看着炽，分化礼前那晚，他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幻想着炽对他表白的回应，可惜，答案不似预期。到今时今日，历经三个往生者，赛程过半，炽却心动了。银想信，但不敢信。
“我想跟你在一起”，炽坚定地回答，温柔的杏眼看着银的慌张。
“那上帝呢？不做了？”银小心翼翼地试探，心存一丝侥幸。
炽一指勾起银的下巴，高挺的鼻子贴很近，“上帝，我要做，你，我也要。”
然后覆上银的唇，时隔多年，两唇再次相接，依然“怦然”。
这次，炽主动拨弄银的心神，银堪堪承受着，眉眼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感动，他爱惨了炽的狂傲和霸道，既然他想做上帝，他就帮他，他想疯，他便陪他，他想爱，他便爱得更热烈。
“cut！包包，你情绪还是不对，得再投入一点。”
hugo拿着剧本走到包包身边讲戏。第三集剧本为止，一共两场吻戏，一次包包主动，一次k1主动。说来奇怪，两人明明亲密无间，一个对视的眼神都能拉丝，cp氛围满满。但每逢拍吻戏，包包情绪就不太对劲。
第一场吻戏，是银祈求通过这个吻，能得到炽的回应，因此，银要有表达放手一搏的悲怆情绪。
第二场吻戏，是银单向喜欢多年，还是打算成全炽的理想，主动放弃的时候，炽主动承认喜欢，所以有了这个两情相悦的吻。此时的银，应该是惊讶之余带着感动。然而，镜头里的银，皱着眉，似乎有点难受。
一旁的k1给包包递来一杯热咖啡，关切地看着他，“怎么了，不舒服？”
包包揉了揉自己的银发，抿了一口咖啡，烦躁得翻了翻剧本，过了很久才说，“我始终觉得，这个吻，不应该是感动的。”
“为什么？”拍戏期间，总是k1的想法比较多，包包通常很佛系，导演让怎么演就怎么演，而且100复刻那种。很少出现多次ng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后面的剧情，但我总觉得，炽这种鱼与熊掌都想兼得的想法不现实。”
他顿了顿，“炽不懂，但银，他应该意识到的。所以，当炽吻住银的时候，虽然感动，毕竟自己的喜欢，终于不是单向的了。但下一刻，应该要表现忧虑。”
“所以，你刚刚才皱眉？”k1玩弄着包包的手指，沉思着片刻，“也可能是，银相信炽真的能做到，所以放手一搏，陪他疯呢？恋爱中的人不都是不管不顾的么？况且，银喜欢炽那么久了。”
“正因为他对炽的喜欢太旷日持久，突然得到，更惴惴不安。”包包脸色一沉，k1才察觉，原来包包是代入了自己的经历。
k1牵过他的手，摩挲自己的脸，一双狗狗眼，可怜又温柔，“我让你惴惴不安了？”
“被爸妈抓包，知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
“你变得越来越忙，越来越多人知道你，喜欢你”
“这戏拍过半了，不知道会不会成功，成功了我们会怎样？我都会惴惴不安。”
说着说着，包包眼眶还红了，“接这个戏之前，你还安慰我来着，怎么现在换你想东想西？”
可能是戏里的银被虐得太惨，包包入戏太深，变得多愁善感。k1柔声哄了包包很久，保证来保证去，他才慢慢恢复过来。
好不容易哄好了包包的情绪，把吻戏拍完。大v心心念念的li，终于空降剧组的拍摄现场。
“谢天谢地你来了”，包包阴郁情绪一扫而光，搂过粉粉的li。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li身上。
“那么热情……什么阴谋？”
“你可是手握三首ost的秘密武器，当然要盛情款待”，包包可爱地眨眨眼。
li偷瞄四周，目光所及还没找到想见的人，就被狡黠的包包逮住。
“别看了，人家刚拍完戏去休息了。你这几天消失去哪儿，他快急死了。”
“他有什么好急的……”，li嘟着嘴，言语里带着气。
“你跟topclub老板，怎么回事？”
li刚想回答，迎面看到k1和大v勾肩搭背走过来。说是冤家路窄不为过。k1和包包在两人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津津有味。特别是k1，眉毛直挑，兴奋得飞起。
可惜，大v和li两人见面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看他们两别扭的样子，包包打破沉默，提议先吃饭，于是四个人溜出剧组，找了个韩式烤肉店干/饭去。
拍「是神是恋人」期间，k1和包包每天连着十几场戏，从凌晨拍到第二天凌晨，还要边拍戏边减重，吃不好睡不好压力大，两人情绪濒临崩溃。
当包包看到k1开始偷偷抽烟，自己也忍不住想抽一根的时候，决定溜出剧组透气。鬼使神差走进这家烤肉店，五花肉被铁板炙烤出油脂的瞬间，也炙烤出了他们的阴郁，莫名地治愈。于是，每当拍戏遇到瓶颈，就会偷溜出来这家烤肉店。
四个人占着一张烤肉桌，k1和包包坐一旁热火朝天地安排烤肉，大v和li坐在另一边局促地看着他们热火朝天。
“哎，大v给li夹肉啊”，k1热络地招呼着，语气像极了第一次见儿子女友的父亲。
“li多吃，都瘦了，大v你就别吃了，过几天还得拍戏”，包包偏心的语气，像极了对儿子女友喜欢得不行的母亲。
烤肉吃得差不多，除了li，大家在烤肉烟熏氤氲下，喝了点小酒，酒酣耳熟，包包脑袋靠着k1的肩，慵懒地看着li，“说吧，你跟topclub老板，怎么回事～”
大v的眼神随即盯上，li有点不好意思，手指甲刮着酒瓶上的包装纸。
“就，那次在topclub耍酒疯，topclub的二老板top，刚好在二楼聊剧本。看到我虽然疯疯癫癫，但歌唱得不错。后来主动邀我去topclub演出，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也不知道topclub哪里来的私生饭，好几次我从topclub回家都被他们跟车。被记者拍到那晚，我刚从topclub演出回来，那晚去的人太多，太疯，我下台的时候，那几个疯私生差点把我裤子拽掉……所以他才送我回家，后来说，想追我……”
“那怎么就大战24小时？”k1眉毛挑起，满意地把大v难看的脸色尽收眼底。
“嗨，他上楼借了个厕所，接着新剧的电话会议就来了，我哪知道一个电话会议能打10多个小时。我睡醒了他还在聊……”
“你这样说，也太让人想入非非了，他电话会议的时候，你还睡得着？也不怕他对你……”，紧抓逻辑漏洞的麦包包，一语中的，大v脸色暗了暗。
“托某人要拍戏的福，我孤军奋战了好几个通宵写歌。演出完已经精疲力竭，别说大战24小时，能站着10分钟不睡着，我都觉得自己牛逼”，li没好气地朝“某人”翻了个白眼。
“他走了之后，我就关机蒙头大睡了几天，哪知道外面传得那么沸沸扬扬。”
误会消除了，大v的脸色缓和不少，眯着眼给li满了杯可乐。
“top追你，你答应了么？”
“考虑中……”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大v急得牙痒。
“人家诚心追我，我不考虑他，难道考虑你？”
“是不是我追你，你就考虑我，不考虑他？”
冲动是魔鬼，大v一下子急了，乱了方寸，口不择言。现场几个人愣着看大v的大胆发言。
“你追我？”
“嗯，我追你！”
“韦大妈，我帮你追过多少女生。你记得么？”
平日温柔甜美的li，突然变得冷冰冰，“有……”大v突然被问住，一时间语塞。
“算上搭讪，10年，519个。”
k1和包包知道大v渣，但不知道那么渣，同时起立拍他脑袋，“平均7天一个，果然是韦渣男。”
“你是真心想追我，还只是玩玩？”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看不得你跟别人一起”，平日纨绔的大v，酒后吐了真言。
“好啊，你追追看呗，看你和top谁能追到。”
li没喝酒，衬着身上的粉色，映出一脸红，特别诱人，他轻飘飘地说着挑衅的话，一双眼睛等着看好戏。
四个人凌晨才舍得从烤肉店出来，大v喝多了一直拉着li，说着要追他的胡话。包包和k1走在后面，凌晨的路上安安静静，就他们四个人压马路。
包包喝得有点多，走路踉踉跄跄，k1牵着他的手慢慢走着，包包酒量很好，不会脸红。只是喝多了会眯眯眼傻笑。此刻他就一直看着k1傻笑。
“你怎么把li忽悠过来的？”
包包看了k1一眼，露出小恶魔的微笑，“才不是忽悠他，我只是留言给他说，大v跟我们打赌，说你一定会来，你不来一天，大v要给我们写1首ost，两天不来就2首，今天是第三天，刚好是大v答应的三首。”
“厉害厉害”，k1宠溺地拍拍手，包包就是赌li不忍心让大v输，而且，输得越多，到头来他也要一起还。难怪急急赶来。
“之前你丢了一首，现在给你赢了三首，喜欢吗？”
包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盯着k1，红艳的嘴唇软软地嘟起。
兜那么大的圈子，他的小恶魔就是想弥补，之前与他失之交臂的那首歌。像一只叼了猎物回来的狗狗，等着主人奖励。天真得让k1无法招架，凌晨的街道中央，k1紧紧拥着包包，喃喃道，“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