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不可能！这不可能！”白舒良嘴巴快过大脑反应了过来，极力否认着。
白舒宁也不愿意相信，阜征是她多年的好友，后来关系因为白舒良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她对阜征的观感只能说变得更好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给她带来的冲击不比白舒良受到的少。
白舒宁上前和白舒晴一起扶起了惊惶的白舒良，拍拍他的背安慰：“先去医疗中心吧，妈妈还在医疗舱里呢。”
“对了，妈妈怎么样了？”白舒晴率先回过神，追问白夫人的情况。
“皇后殿下和妈妈受了重伤，暂时情况不明，川少将的夫人……因为伤势过重，在送医途中就不治身亡了。”只是皇室封锁了消息，对外只说情况不明。
“川夫人死了？！”白舒良一抖，不是因为跟川夫人有什么交集，而是因为如果出了人命，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只是袭击未遂，多少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如果阜征真的杀人了……
“我不相信！征哥哥不会做这种事！我们现在就去医疗中心！我要问清楚！”他甩开两个姐姐搀扶自己的手，拔腿就要往外跑。
只是还没出门就撞上了人，差点又坐会地上。白舒良稳住身形，抬头才发现是白炎赫回来了。
他脸色比白舒宁更加难看，愤怒中裹挟着疲惫，第一次对白舒良展露了堪称暴虐的情绪：“有什么不可能！你给我老实的待在家里！”
面对白炎赫狂暴的表情，白舒良顾不上害怕，拉住他的手叠声问道：“爸爸，征哥哥不是那种人，妈妈在现场一定看到了的，不会是征哥哥对吗？”
“我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你妈能不能醒还不一定呢！你倒在这里替凶手说话了？”心爱的妻子重伤昏迷，这次事情又跟白家牵扯不小，白炎赫没心思照顾小儿子的心情，猛地甩开白舒良的手，“随行的记录探头拍的清清楚楚！就是阜征！皇后现在已经报过好几次病危了，如果她真的留不住了，你先好好考虑自己的小命吧！”
皇后病危？白舒良捂住疼痛的手，脑海里浮现出皇后对自己和蔼纵容的样子，一时有些错乱了——预言中白夫人和皇后都是没事的，即使后来白夫人为了白家日夜奔波病倒，但是身体却没有遭受过什么重大伤害，怎么反而有了他的介入后，事情好像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白舒良垂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白炎赫有些心软，毕竟是家里娇宠养大的幺子，发生这样的事，他受到的打击肯定是比谁都大的。可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说太多，只能对白舒宁交代：“叫舒渊回来，你们最近都不要出去了，看好舒良，不要让他做出什么事情。”
白舒良对阜征的感情是白家人有目共睹的，无论他是接受了阜征叛变的事实还是接受不了，白炎赫都怕他走极端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寻明嶦之前说过的话还历历在耳，他不敢太过刺激他，但也不能放任他自己去调节情绪。
其实跟白炎赫的猜测相反，在最初的慌乱后，白舒良现在居然出奇的冷静下来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是他不够爱阜征吗？当然不是，就是因为他对阜征的感情足够深，才相信阜征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果征哥哥真的叛变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动手？”白舒良抬头，顾不得不知情的白舒晴在场，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如果他真的是跟那个人一伙的，既然已经得到了我们的信任，为什么不像预言里一样，在陛下和殿下们都在场的时候动手？那时因为我们没有防备，他能杀死的人肯定是比预言里更多的。现在莫名其妙的对皇后殿下动手有什么好处？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殿下的回程路线的？”即使阜征主动询问，白夫人也不可能跟他讲这些。
白炎赫本来打算离开了，但是听了白舒良的话，又停下了动作。确实，这件事太可疑了，刚刚是事发突然，再加上关心则乱，他没顾得上深想。这种连白舒良都能发现的漏洞，他居然被点到才察觉。
看白炎赫的神色有些动摇，白舒良再接再厉，“再说，以征哥哥的实力，如果他真的铁了心的想要杀皇后殿下，区区几个保镖能拦得住？”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思维像今天这样清晰过，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聪明，很多事情也懒得动脑去想。可是为了阜征，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寻找任何一点可能。预言的内容和跟阜征相处的点滴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一次不明白就想十次，总算被他找到了一些有用的。
“舒良说的有道理，”白舒宁率先帮腔，“别的不提，阜征的能力确实超群，他是帝国生化兵试验的最高成果，如果真的是有计划的刺杀，不可能还能被目标逃掉。”
白舒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她虽然好奇，但是生长在贵族家里，最是明白什么东西该问，什么东西就算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沉吟片刻，白炎赫松口：“我会向陛下说明的，你们这几天老实待着，尤其是你，”他看向白舒良，“不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我才不会呢，我相信征哥哥，也相信爸爸和陛下。”白舒良的乖觉让白炎赫脸色好看了些许，“爸爸，我能去一趟公寓吗？既然要在家里住一阵子，我想把一些学习资料收拾一下带回来。”
白炎赫狐疑的观察了白舒良好一会，小儿子这会太过平静了，让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以，让你大姐陪你去，两个标准时之内回家。”
“用不了两个标准时。”得到首肯，白舒良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大姐，我们现在就走吧。”
白舒宁同样觉得白舒良的表现很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颔首先陪他回去公寓了。
来到公寓，白舒良让白舒宁先在起居室等他一会，然后面无异色的带着家用机器人进到书房里，状似要收拾材料。
“开启会议模式。”书房里，白舒良背对着白舒宁的视线低声命令家用机器人，小机器人嘀嘀两声，开启了书房里的静音系统。
“现在给你下达一级优先命令，如果阜征，阜上将来了，尽可能隐藏好他的踪迹，同时给我发信息，信息内容，’丢失材料已找到’。”
“嘀——一级优先命令内容录入。”
“好，现在关闭会议模式。”
确认会议模式关闭后，白舒良提高声音：“给我拿《基础解剖理论》来。”
家庭机器人的指示灯闪了闪：“嘀——搜索数据库，对不起，无法满足主人的要求。”
“怎么回事？是找不到了吗？”当然找不到，因为根本就没有这本书，名字都是白舒良临时编出来的。
“嘀——对不起，无法满足主人的要求。”可怜的家用机器人没有在数据库中找到这本书的存放记录，但是它又不能反驳白舒良说他胡说八道，只能委屈的重复道歉指令。
白舒宁在外面听到动静走了进来，“怎么了？”
“有本书找不到了，书本身不要紧，可是里面的笔记很重要。”白舒良抱起刚刚随便拿出来的几本书，“下达命令，整理书房，找到《基础解剖理论》后发消息告诉我。”
“嘀——命令内容录入。”
不过是本书找不到了，白舒宁没有过多思考，“都拿完了吗？拿完了就走吧。”
“好的。”白舒良笑着跟在白舒宁身后往外走，只是在经过起居室时，把手腕上的终端拆了下来丢在了沙发上。他不能确定阜征会不会来这里，但是即使是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错过。更何况，白舒良相信，如果阜征真的到走投无路的境地时，一定会想办法联系自己。
回到白家时，白舒渊也已经到家了，平时最不着调的他这会少见的严肃沉稳：“姐，家族产业已经做好收缩的准备了，重要产业现在也已经全部转移到舒良名下。”
白家作为贵族，仅仅靠白炎赫作为军事大臣的薪水来维持日常开支显然是天方夜谭，跟其他贵族家庭一样，白家经营着大量的产业用于供养本家。
“我？”白舒良冒着些傻气的用手指向自己，完全不知道白舒渊在说些什么。
现在这样的情况，谁都没有心思多说，白舒宁只是摸摸白舒良的头：“陛下最疼爱你，如果有什么万一……你名下的财产被保留下来的可能很大，够你以后的生活了。”
这样的话太沉重，白舒良不明白家里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事情看起来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啊？
“大姐？哥哥？”
看小弟弟无措的样子，白舒渊大笑着把他勾进怀里，用力揉着他的卷毛：“看给你吓得，这是正常措施，以防万一而已！你没出生的时候我都经历好几次了，例行公事、例行公事！”
“那你们干什么那么严肃！我还以为……”白舒良气愤的挣扎着，心底同时松了口气——看来这只是白家遇到大事时的常规程序，并不是真的情况危急。
然而，在白舒良费力躲避“□□”的时候，白舒宁和白舒渊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半晌，白舒渊放开白舒良：“好了，这个事情你就别管了，寻教授刚刚醒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老师醒了？那我去看看。”被这么一闹腾，白舒良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决定去找寻明嶦了解一下情况。
确定白舒良已经离开，白舒渊看向白舒宁，欲言又止：“姐……”
白舒宁摇摇头，“恐怕不大好，该做的准备都先做好吧。”
行凶的阜征可以看做是半个白家人，白夫人又跟皇后同行，而且相比重伤垂危的皇后和不治身亡的川夫人，她的伤势已经算是很轻的了，这样的情形，即使皇帝愿意相信白家，白炎赫的政敌也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更何况现在皇帝还没表态，一切都是未知的。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好过被打得措手不及。
“你这几天跟好舒晴和舒良，一旦有事，立刻带他们离开。”
“我知道了。”白舒渊没有问她要怎么办，只是低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