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跟宋元帅来到上城区后,他安排我先学习,不止是书本上的知识,包括正常人的生活常识……也是在那时,我给自己起了’阜征’这个名字。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要通过自己的能力获得更多东西而已。”
讲完过去的事情,湖边又再次安静了下来。阜征搂着白舒良,心情却格外的平静。如果说上次白舒良被绑架后他坦白时是忐忑的,那么现在就是从容的了。
白舒良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和自信。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轻轻叹了口气——他似乎没有回馈给白舒良同样的感觉。
白舒良的心情这会跟阜征相反,非常不平静,他没想到阜征碰到宋元帅前过得居然是这样的生活,即使阜征没有说的太详细,但十几年的时间中对阜征造成的伤害不会因为他描述的轻描淡写就同样被淡化。白舒良在心疼的同时,又对阜征愿意向自己坦诚这样的过去而感到高兴和感动,可是在喜悦过后,他又觉得内疚了,因为他逼迫阜征说出了这些。
突然,白舒良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他想把自己的过去告诉阜征。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本来他是打算瞒着一辈子的。白舒良觉得自己一定是恋爱脑上身了,可是他就是很想让阜征知道,作为私生子的白舒良上辈子一直小心翼翼,他想赌一次。
如果他能接受全部的阜征,那阜征是不是也可以接受全部的自己呢?白舒良把头靠在阜征的肩头,他们都是曾在烂泥中挣扎的人,如果他赌赢了,就会得到一个能够接纳自己,并跟自己共同背负秘密的爱人,当然如果输了……最差的也就是会被杀掉。白舒良当然怕死,也舍不得现在的家人、朋友和作为恋人的阜征,可是他希望有人能听听他的过去,即使是作为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那没什么好回忆的过去。
这真的是太夸张了,白舒良抬头看着阜征的侧脸,他们认识不过几个月,但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阜征一定会接受自己的来历呢?
白舒良沉默的太久了,阜征突然有些担心,他转头发现白舒良正专注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有些他不太懂的情绪。
难得的,他出现了一种想要亲吻白舒良的情绪,但是现在白舒良的态度不明,阜征只能压下这种冲动:“怎么了?”
“征哥哥……我有个事情想告诉你……”白舒良迟疑着开口,心中有些恐惧,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白舒良的表情中不自觉的带了些孤注一掷的决绝,阜征直觉的使用了防窃听的魔法:“风之恩赐静默。”
这种莫名的默契让白舒良觉得窝心,他把头重新埋进阜征的怀里,用非常快的语速交代了自己的过去和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
阜征的表情随着白舒良的叙述一路从疑惑,担心,讶异,震惊到最后的面无表情,他本来以为白舒良要交代什么黑历史,结果没想到是这种堪称魔幻的经历。一瞬间,阜征是觉得白舒良可能有什么精神病史的,比如说妄想症。可是偏偏白舒良的描述很有条理,细节也都可以推敲,完全没有妄想的那种荒诞感。所以他听完后反而错乱了,理智和感情现在也同时罢工,不管哪一边都有相信和不相信的理由。
相比阜征的经历,白舒良的故事不算长,很快就讲完了。说完后,他静静的等着阜征消化完这些内容,其实刚刚讲到一半他就后悔了,恋爱使人制杖,古人诚不欺我……白舒良努力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他这会实在害怕的不得了。
花了不短的时间,阜征才把白舒良说的东西理顺,反复整理思绪后回神,他才发现白舒良的身体僵硬的不行。微微转了一下头,看到白舒良正低着头用力绞着手指,指尖因为用力过度已经有些发紫了,但是他毫无所觉。
阜征伸出手覆上他的手,才发现那双手冷冰冰湿淋淋的,足以反映主人的紧张。
本来就精神紧绷,阜征一动白舒良就更慌了,可是下一秒,阜征的手盖上了他的手,身体快于意识的,白舒良迅速放松了下来,抬头看向阜征。
“舒良,很害怕?”
白舒良看着阜征熟悉的温柔笑容,有些木愣的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告诉我?”阜征眼中的笑意开始扩散,他知道那个答案绝对是会让他开心的。
白舒良小小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说了:“我不想骗你……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他们宠我是因为原来的白舒良,可是征哥哥对我好是因为我就是我。”
阜征点头:“还有吗?”
“还有……我和征哥哥一样,都是在不那么……好的环境中长大的,征哥哥既然都已经告诉我你的过去了,那我也说出来的话,是不是就能离你更近一点?”也许是已经开口了,白舒良这会没有刚刚那么拘谨,语言也连贯了许多,“当然我没征哥哥那么厉害,我的成长环境比你的优越多了,却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头脑也不够聪明,虽然天赋魔法还过得去,但是也不是我的……”
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这么不安,阜征的心酸软一片,“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我不是要找对手,你的个人能力对我来说是我们在一起最不重要的因素,而且我可以等你成长。”其实阜征是很惊讶的,不仅仅是白舒良的来历,同时还有对自己居然能这么容易的接受白舒良的来历的讶异。
“你也刚好给我解了惑,我之前一直在想为什么跟你相处会这么轻松呢,原来我们是一样的。”阜征用自己的手包住白舒良冰凉的手,“不要害怕,因为我一开始认识的就是你,对你的过去我也只是会心疼而已,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白舒良点头,他确实对阜征的过去感到心疼,可是他也有别的疑虑:“你不觉得我是个欺世盗名的冒牌货吗?”
“原来的白舒良是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你们本来就应该是一个人不是吗?所以你只是’回来’了,跟冒牌什么的一点边都沾不上。”阜征的魔法造诣也算是中等偏上,对于原身的说法他觉得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白舒良在阜征的安慰下渐渐放下了心,但是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决,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决定有话直说:“那征哥哥,你还没说为什么会突然答应我呢?”
这个问题其实阜征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但是如果不说的话白舒良可能又要多想。
“你当初对我那么热情……其实我不是没有触动,”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遇到谁这样追求自己,还是像白舒良这样外在条件优越的,而且很神奇的是,他还能感受到白舒良的碰触,这引起了他的兴趣。“但是当时情况,我害怕连累到你,那个人曾经用宋元帅威胁我。加上我和你大姐是多年的朋友,她不支持的态度那么明确,所以我本来是决心离你远一点的。”
白舒良撅起了嘴,果然白舒宁是“罪魁祸首”之一!
“那后来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在会所和医疗中心时对我说的话,我听进去了,而且给了我很大的震撼,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直接纯粹的感情。”可以说其实他的决心本来就不那么稳固。
听到这里觉得心虚的白舒良没接话,因为他当初说那些话不是也不是发自内心的,但是阜征却当了真,不过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既然现在结果是好的,那干什么还非要戳破,让双方都难堪。
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白舒良不回话,阜征以为他不好意思,心里感叹难得白舒良居然会害羞,“在医疗中心的那天晚上,我接到了那个人打来的音讯,他知道你跟我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想让他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的,可是他认定了我是故意混淆视听。所以我想,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顺从本心跟你在一起呢?这样也能更好的保护你,可是……”白舒良还是被牵连到了,现在甚至整个白家,都被卷入了这个漩涡。
阜征在意的这些其实本来就是预言中会发生的,白家参与进来也是为了自保而已。白舒良的转移里完全放在了别的地方:“那这么说,那个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的神经病算是我们的媒人咯?如果以后有机会见面的话我要好好感谢他~”
“你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阜征有些好笑,随即又正色道:“舒良,关于你来历的这件事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爸爸妈妈,知道吗?记住,你以后就是安曜侯爵白家的小少爷,白舒良。”
见白舒良点头,阜征继续说,“还有,以后你可以更任性一点,过去十几年没有人给你的疼爱,我都补给你,所以对我不要再那么小心了好不好?我喜欢舒良有小脾气的样子,很可爱。”
他知道……抿紧嘴唇,白舒良觉得眼眶又有点热,“我知道了。”
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阜征这次能够理解白舒良的情绪,但是他也不会看着他哭,“我看看?眼睛都肿起来了,像个小兴袋鳞一样。”
兴袋鳞是一种观赏鳞类,眼睛鼓鼓的,比蓝星的金鱼还要丑。
“你说谁啊!”白舒良听阜征说他是兴袋鳞,立刻就不着急哭了,转而气得鼓起腮帮子。
“嗯,现在不像兴袋鳞,像鼓鳞。”都是一样圆滚滚的。
白舒良不说话,只是瞪着阜征,用眼神控诉他对他外貌上的侮辱。
陪着红肿的双眼,他的样子实在滑稽,阜征努力忍住笑意:“咳,先回去吧,这么晚了,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吧?”说完他又在白舒良的眼睛和鼻梁上又印了几个轻吻,“这次有征哥哥主动提供的亲亲服务,这位客人还满意吗?”
“勉勉强强吧……再多亲几下!”
说到这个,白舒良突然想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抗拒身体亲近呢!”不会是真的身体有问题故意漏掉的吧?
“啊,这个啊……我小时候那个男人经常会带人回去,往往当着我的面就……我觉得恶心。”阜征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脏东西,十分厌恶。
“当然,我不排斥你,但是我需要一些时间。”怕白舒良多心,他赶紧补充。
这要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毛病就好~白舒良松了口气,“好哒,我等你哦!”
“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触觉因为实验的缘故,几乎已经失灵了,但是,我能感受到你……所以,我那么排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怕我会不受控制。”就像精神毒药,一旦开了口子就很难再戒掉了。
白舒良:“!”
我现在是应该扑上去还是扑上去呢!
“啊啊啊!!!舒良你的眼睛怎么了!!!”两人刚一进白家主宅的门,一直在等他们的白夫人的尖叫贯彻了整个大厅。
虽然哭对白舒良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今天哭太久又太猛了,这个身体又是娇生惯养的,这会眼睛的情况看起来非常恐怖。
白夫人愤怒怀疑的看向阜征——是他把白舒良拉出去的,现在两个人回来白舒良的眼睛肿成这样,一看就是哭的,这还在白家的地盘上呢,阜征就敢这么欺负白舒良?
白舒良知道白夫人护崽属性马上要爆发,赶紧上前抱住白夫人嘤嘤:“妈妈,征哥哥就是不肯睡我……呜呜呜……”
刚准备发脾气的白夫人:“……”
本来还赞叹白舒良反应快的阜征:“……”
听到妻子尖叫下楼的白炎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