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阜征扶起失去意识的白舒良,大概检查一下发现伤势不算太重,只是有一些轻微的内脏出血和脚腕骨折。还好他因为军旅生活有随手身带药剂的习惯,给白舒良的脚腕正了骨,从空间储蓄器中掏出一瓶高级修复魔药,给白舒良灌了下去。白舒良虽然昏迷,但求生意志还是很强,并没有出现吞咽困难的问题。
喂白舒良喝了药,又给他松了绑,阜征抱起他往外走时才想起处理绑匪的问题。他杀掉的那个不算,但是这些人也很有可能猜到真空是白舒良的伴生魔法。而且在帝都上流阶层,他的能力并不是秘密。这样万一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白舒良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
反正下城区贫民窟的人都是些没有人生希望的渣滓,手上也都不干净,那就让他送他们一程吧。阜征牵起一抹冰冷的微笑,微微翻转右手。等他离开时,破败的建筑中已经空无一人。
上了悬浮车,精神略微松懈下来后之前的强压下去的副作用加倍的朝阜征压过来,但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放松,这里是鱼龙混杂的下城区,一旦被人发现他在这里,而且在身体状态这样糟糕的情况下,他和白舒良都会遇到很大的麻烦。他现在的状况也不是能简单喝药可以解决的,否则伤势恐怕会变得更复杂,最好的方式,就是尽快离开。
咬着牙开启了高速自动驾驶模式,强撑着回到了上城区,阜征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他打开终端,给白舒宁拨去了音讯。
音讯接通,还不等白舒宁说话,阜征就快速的交代了自己的位置。
“我和舒良在四级街洛卡巴区内外城交界处的公共停车场,车号是76230,”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他补充了一句:“尽快远程销毁舒良的终端。”终端不但是普通的通讯工具,也记录着持有者的个人信息和生物信息,虽然破解起来很困难,但并不是完全做不到的。而且他不知道白舒良的终端是跟那些一起被他“清理”了,还是被转移走了。
“喂?老阜?喂喂??”白舒宁接到音讯听到这么没头没脑的两句话,对面就彻底没有动静了。
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阜征这样的实力居然要打音讯给她求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来不及请假,白舒宁飞快离开军部,路上给涂乌惟打了音讯。
“乌惟,你帮我个忙,舒良的终端丢了,你帮我找技术部远程销毁一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白舒宁没敢说实话,而走正常手续销毁终端太慢了,在紧急的情况下稍稍动用一些职权也是高级军官的福利。
“哦哦没问题,终端号就是舒良小弟存给我的对吧?”涂乌惟是装备部的,平时跟技术部来往很多,他去销毁比白舒宁自己做要来的快。
“嗯,谢了,我还有点事,晚点聊。”
挂了音讯,涂乌惟嘀咕:“怎么感觉火急火燎的?”
市区内的传送阵一般都是短途的,白舒宁又在市中心,要去接近下城区的地点不得不连续跨越好几个传送点。饶是身体素质优秀,传送阵不适感也轻,这么一趟下来她都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了。
在洛卡巴区的公共停车场寻找了很久,这才看到停在角落里的悬浮车。
白舒宁跑上前,透过车窗看到阜征坐在驾驶座上,人已经陷入了昏迷,而白舒良被他抱在怀里,显然也是没有意识的。
“该死的,究竟怎么回事!”白舒宁,敲打窗户,希望阜征能醒过来。
阜征半天没动静,白舒良颤颤巍巍的睁开眼了。
虽然喝了修复魔药,但伤势还没有好全,受伤的部位还是隐隐作痛。看到车窗外的白舒宁。他挣扎着从阜征怀里伸出一只手,打开了车门。
“舒良!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门一开,白舒宁就扑了上去,想要检查白舒良的身体。
但是手还没碰到,就被挡住了,她抬眼,对上了阜征含满杀意的眼睛。
“老阜,是我,舒宁,你能认出来吗?”阜征的眼神中显然是没有多少理智存在的,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好在,阜征认出了他,再次垂下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没有本能攻击,白舒宁放松了紧绷的肌肉,“舒良,到底怎么回事?”
被阜征抱在怀里,又看到了家人,白舒良这才开始后怕。
“呜……有人绑我……还打我呜呜……大姐……”
白舒宁消化完白舒良的话,顿时又惊又怒,但是现在阜征和白舒良的状态都不好,她决定还是先把两人送去医疗中心。
时隔不到一周,白舒良和阜征又回到了军区第一医疗中心。等白炎赫和白夫人接到消息匆忙赶来时,白舒良已经在医疗舱里睡着了。而阜征因为在没有防护的情况就受到了电波和辐射的侵害,现在已经被送进急症室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白夫人看着医疗舱里的白舒良难受的直掉眼泪,“昨天还跟我说要出去约会呢,怎么这就躺在医疗舱里了?”
“我刚刚大概问了一下舒良,他说有人把他绑走了,还打他,但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跟阜征在一起,应该是阜征把他找回来了。”
白炎赫有些恍然:“怪不得今天接到报告说阜上将私自使用了卫星定位,看样子是为了救舒良?”
“应该是,”白舒宁脸色非常难看,“他刚刚送到的时候多处内脏和骨骼已经发生不同程度的病变,肌肉组织也出现了萎缩和坏死,急需人工干预。舒良有服用过修复魔药的迹象,但阜征没有。”
白炎赫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去把这件事压下来。”到底阜征是为了救自家的孩子,怎么也不能因为这个送他上军事法庭。
白炎赫离开去打音讯,白夫人知道白舒良没什么大事后稍稍安了心。
“你看我就说,阜征这孩子还是不错的,你看为了救你弟弟受了这么重的伤,连上军事法庭都不怕,你以后可不准对人家再有意见。”
“知道了。”白舒宁确实因为这件事对两人的恋情稍稍改了观,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毕竟阜征的行为太过不合常理了,跟他平时的处事方式差别太大。
所幸白舒良伤的不重,之后也得到了应急治疗,所以只照了不到半个标准时就出来了,被转移到普通的观察病房。
白夫人坐在一边陪床,白舒宁则去阜征那边等消息。过了一会,把事情压下来的白炎赫匆匆进来。
“怎么样?”
“医疗师说没什么事了,就是精力有些消耗过度,所以可能还要睡一会。”白夫人用手帕沾沾眼角,心疼的说。
白炎赫叹了口气,“是我狭隘了,阜征不错。”
“每次争执,你哪次赢过?”白夫人睨白炎赫一眼,颇有些自得。
那还不是你根本不讲道理?白炎赫敢怒不敢言,已婚的男人啊……
白舒良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身体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只是还有些无力。
“舒良醒了。”白炎赫拍拍白夫人。
“舒良,感觉怎么样?”白夫人本来已经平复了情绪的,但是看白舒良虚弱的样子,又忍不住哭,“怎么好好的变成这样?你不知道妈妈接到你大姐的消息差点被吓死……”
“妈妈,你别难过。”白舒良伸手抓住白夫人的手,“我这不是没事吗?”
相比白夫人的感性,白炎赫更加理智一些,“舒良,这次的事情你把前因后果讲给我听,尽量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你这个人!”白夫人气得锤他,“舒良才经历过这种事,你让他休息一下啊!”
白炎赫皱眉:“所以要在他印象深刻的时候问他,这样才不会错失任何线索。”
白夫人还想跟他吵,但白舒良阻止了她。
“妈妈,我没事。”
白夫人只能偃旗息鼓,但还是不满的瞪白炎赫。
白舒良把从游乐场有人跟他搭讪到意识消失前看到阜征再到恢复意识后看到白舒宁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对了,当时那些人以为我没醒,聊天说他们的雇主给他们提供了魔法卷轴和紮司。”
白炎赫听完表情有些凝重:“紮司先不说,给绑匪魔法卷轴?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你绑走,既不联系白家也不打算杀了你,只是让他们自行处理?”这件事怎么说都透着些诡异。
“现在就只能等阜征恢复意识以后再问问他那边的情况了。”
说到阜征,白舒良这才察觉他不在,再结合白炎赫的话,他有些急了。
“征哥哥呢?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受伤了?”
白夫人不敢跟他说实话,只能避重就轻道:“你别担心,就是找你的时候被辐射稍微波及到了,现在在做阻断治疗。”
本来是安慰白舒良的话,却让白炎赫找到了被他忽略的一点,脑中的线索慢慢串联了起来。
他脱口而出:“这件事是冲着阜征来的!”白舒良只是被牵连的。
对啊,阜征是因为私自使用了卫星追踪才受了重伤,而使用追踪必须要通过数据载体,最直接的数据载体就是终端无疑了。白舒良的终端已经丢失了,那么如果阜征曾经尝试定位白舒良的位置,必然不是通过白舒良的终端,那么,要不然绑架的人联系了阜征,或者,阜征可能知道对方是谁!
白夫人愣了愣,也一下反应了过来,顿时气得不行。
“亏我刚刚还那么感谢他!原来他根本就是始作俑者!”她胸口不断上下起伏,“舒良,你以后不许再见他!离他远一点!”
白舒良本来还一脸迷惑,但是听到这句话瞬间就不干了。
“我不!妈妈你做什么突然这样!”
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白夫人看着心疼,只能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结果没想到白舒良听完分析还是半点不退让,“罪犯定罪前还需要证据和判决呢!不管怎么样征哥哥拼命救了我,你们就欺负他现在受着伤不能解释!”
说完还抱着被子大哭:“我不管我不管!我就喜欢征哥哥!你们独||裁!呜呜呜!”
白夫人气急:“你这个孩子!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想想今天有多惊险!要是再来一次你是想要了妈妈的命是不是?!”
“呜呜呜,你不让我见征哥哥,我才是要了命的……”
看白舒良这样,白夫人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小儿子惯坏了。
倒是白炎赫非常冷静,“好了,舒良,爸爸同意你的意见,一会等阜上将出来我们先问问他好不好。”
白夫人听丈夫这么说,儿子又哭闹不止,虽然依旧不满,但还是暂时按捺了下来。
“好吧,妈妈也同意,先看看阜征怎么解释。”
“真的?”白舒良从被子里抬起头,露出清亮的眼睛。
看他完全没有哭过的迹象,白夫人哭笑不得:“你个小骗子!吃准妈妈了是不是?”
“嘻嘻……我知道爸爸妈妈最疼我了~”达到目的,白舒良立刻撒娇卖乖。
一家三口又聊了会,白舒宁推门进来。
“怎么样?”白炎赫下意识问。
白舒宁不知道他们没告诉白舒良阜征的具体情况,一五一十的叙述道:“病变的内脏部分和骨骼已经切除了,现在在处理坏死的肌肉组织,手术结束后可能要在医疗舱里躺上半个月。”
白夫人心中“咯噔”一声,暗道要遭。
果然——
“什么?!征哥哥伤得那么严重?爸爸妈妈你们居然瞒着我!还不让我见他!你们没有心呜呜呜……”这下哭得是十分真情实感了。
白舒晴见状知道自己捅了个不大不小的篓子,默默闭上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出去了。
“咳,本来我们今天有聚会,我去通知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