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毒手

    悟道就好，顺其自然。

    余常招待两人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和烟叙叙旧，和李波讲了讲当今的局势。当然，他并没有告诉李波太多。

    李波似乎很受用，很认真地听着余常的话。不过烟似乎在想着什么，右手一直局促地放在兜里。

    “时间不早了。”余常看了看房间里古朴的摆钟，上面蒙了一层灰，余常并没有擦拭它。外面已经完全黑暗下来，屋里年久失修的吊灯显得有些昏黄。

    “我在这里隐居，也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余常说道，“因此我真的不能留你们在这里待太长时间，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他苍老的声音有些悲哀，带着不舍和遗憾。“但是今天只能到这里了。虽然外面很暗……”

    “理解。”李波说道，“您也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找得到路。”

    余常欣慰而又有些疲惫地笑笑。“很好，很好。”他显然是累了，坐在摇椅上并没有起身送两人离开。

    李波注意到烟一言不发已经很长时间了。他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烟在经过余常坐着的摇椅的时候停了下来。李波心头一紧——他竟然忘记了烟来这里要做的事情。

    此刻李波离烟有三步的距离。他知道，以烟的实力，现在去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余常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烟。毫无预兆地，烟从兜里抽出匕首，干净利落向余常刺去。

    这一刻，李波的眼中仿佛放了慢动作。李波眼睁睁地看着匕首逐渐接近余常，但却无计可施——他向余常奔去，但烟就在余常的身旁——

    匕首干净利落地刺入了余常的心脏。李波看到匕首露在外面的地方微微泛着油光。

    李波知道，上面下了毒，就算止血也救不回余常了。

    李波一拳将烟击倒在地，转头查看余常的情况。老人两眼翻白口吐血沫，已是失去了意识。匕首脱手飞了出去，刺入了旁边角柜上放着的一张合照。那是余常当年和孤儿院孩子们的合照，上面的每个人都笑得灿烂。

    烟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被李波死死按在地上。他感到震惊，语气里充满着对自己没能早些做出行动的自责和对烟无情行为的愤怒。“你这个——龙傲天的走狗，你个畜牲！”李波抬起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

    这一拳无疑能够立刻杀死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几百斤的相扑力士，还是眼前自由城的执事。

    烟双眼无神，冷冷地看着李波的拳头，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反应。就仿佛那拳头已经擂到了她的脸上，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一般。

    但预想中的拳头落错了地方。李波的拳头重重锤在实木的地板上，木屑飞溅，夹杂着几滴泪花洒在烟的脸上。

    自始至终，烟的眼神一直看着李波身后的天花板，未曾移动。

    ……

    “从明天起，你和你的兄弟们不必在巢工作了。”烟擦着酒杯，在微笑着为一位京城权贵调完酒之后，轻描淡写地对李波说道。

    “亏你还能笑得出来。”李波冷冷地回应道。

    “明天你可以随便干些什么。”烟并没有反驳李波的挖苦，“后天早晨，带着你的人到城南的锡林特咖啡厅上任。以后，你就负责那里的事务。”

    李波没有回答她，而是起身离开了大厅。

    这一幕没有烘托气氛的大雨。夜晚的月光宁静而明亮，那天空甚至毫无云朵，是谈情说爱的好天气。和风拂过李波的面颊，却像是有刀在刮。

    烟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