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悟(下篇)
“您……您的眼睛，”烟说道，“我记得，您的眼睛并不是金色的啊……”
余常一愣，然后笑了笑。“哈哈哈，没错，我这双眼睛……”他看了看李波，“小波你也很好奇吧？”
没错，关于金瞳，似乎存在着太多的秘密了，龙傲天的跟班，卜卦店的掌门，那个道士，那个李波记忆中的男人……
“金瞳呀，是一种象征。”余常顿了顿，“从古至今，金瞳者被人们称为——巫师，预言家，圣母，天主，神明……他们有着类似的能力——悟，这种能力像是一种极大计算量的分析与思考，不同的人擅长方向会有所不同，大体又分了三类——过去，现在与未来。”
此时，烟与李波的脸上除了震撼别无其他的词可以形容。
“曾经就有一位古人——琨明白了这些事，把它记载在了一本书中——《尘笙冥》，书上说，‘尘者，尘禹也，知旧事；笙者，笙旸也，谋今朝；冥者，冥祐也，卜将来。’这里相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冥祐？”李波与烟两人异口同声。
“看来你们已经见过那一类被称为冥祐的人喽？”余常说道。
“等等，那本书既然都记载了这些，那还写了什么？”烟率先抓住了重点。
“不知道。这句话也不过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很久以前讲给我的，但据他而言，那本书自从出现于世，便被视为异端，那本书只有一个抄本流传了下来。”余常看向烟，“据我一直以来的观察与猜测，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它会在自由城。”
从余常开始讲起，李波与烟的世界观便在不断地刷新。烟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有这样的书存在，她身为自由城的执事，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整个自由城几乎都是她组织修建打理的，她了解那个地方的一切……一切……
除了——除了帝都天大厦的那间龙傲天私人办公室。难道，那本书被龙傲天藏在了那里？
“那——您是哪一种？”李波在另一方面有了兴趣。“我属于尘禹这一类人。我们对发生过的历史格外的敏感，并能在从中理解与感悟其中的意义。‘时间代表存在，爱恨交织成人！’这是我一生中做的最有意义的事——办一所孤儿院——所教给我的。”
“那如果这三种特质全部集齐在一个人身上，那岂不是——”，李波有些困惑。
“一般情况下这不会发生，因为能力的不同，他们的追求有所不同，冥祐与尘禹这两种特质有着极大的隔阂矛盾。这两类人似乎从始至终都在争斗，他们都想要变革。我们尘禹因为理解了过去，所以认为问题出现在昏庸无能、痴迷享乐、形式主义、甚至与黑道勾结的政府上，而冥祐因为预测了片面的未来，认为暂时需要与政府联手，打压激进的思想而慢慢从政府内部开刀上药。”余常说着，又补充道：“似乎我忘记告诉你们了，冥祐和尘禹，觉醒了这两种特质的人，都能够互相感知。冥祐能够感受其他的冥祐，尘禹能够感知其他的尘禹。不过这两种人之间不能够共享全部的感官。这种感官的共享只是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得知其他具有同样特质的人的所作所为、所知所感。”
“似乎两方都很有道理啊。”李波若有所思。“可既然冥祐能看到未来，或许他的方法更为有效？”
“他们看到的不过是将遇到的所有事件与数据纳入分析，从而得到最可能发生的未来。并且这种分析是有限制的不定向的，也就是说，他们无法选择看到何时何地何人何事的未来，并且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动用这力量。”
似乎好鸡肋啊。李波暗自松了一口气，那这样说，颠覆与和王成林的生死之斗都未必是真的。
“我记得，您之前也不是金瞳啊。”烟问道，“难道这种东西，要靠后天觉醒的力量吗？”
“不完全是。”余常说道，“没有特质的人，是没办法‘悟’的。而具有这种特质的人，也要悟才能够步入这种境界。对于冥祐和尘禹来讲，当悟的那一刹那获得金瞳的时候，无数不属于自己的感觉涌入脑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余常喝了口水。“至于笙旸，”他笑道，“具有笙旸特质的人，能够把握现在、改变现状。这种特质没有共享感官的能力，因为‘现在’转瞬即逝。因为笙旸对‘现在’具有很大的影响，我们也称这种资质为——颠覆。”
“颠覆？”李波很震惊。
“哦？”余常来了兴趣，“难道你知道这个说法？还是有人和你提起过？”
“我认识那个冥祐……”
“不是‘那个’冥祐，”余常指正李波的话，“而是‘那一个’冥祐。一个冥祐，指的是众多具有冥祐特质的人中的一个。”
“哦，我认识的那一个冥祐，”李波说道，“那天他突然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和我说了很多关于颠覆的话。”
“看来，你也有笙旸的资质，但你似乎还没有悟……”余常沉思道，“小波啊，以后你做事必须谨慎，因为这种能够颠覆的能力，注定会导致一些人想要除掉你，即使你还没有悟道……”
余常喝了口茶，不再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沉默了下来。
“抑或——”余常又说道，但这一次他很犹豫。
“什么？”李波问道。
“你悟过，但忘记了。”
“这还能忘？”李波大跌眼镜。“如果你还记得十五年前的那些事情，那么你一定能够重新想起来。”余常有些感慨地说道，“但你过早的悟道并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你深陷危险之中。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
李波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诺诺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