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亲了一口
“什么录音？”燕云猛地坐起。
陈霄把碗筷收到厨房，用纸巾认真地擦着桌面，不急不慢道：“我们在商场的时候，你和你经纪人的通话记录，里面可有她爆出的一大堆料。”
燕云赶快拿出手机。
【现在你刚报警了，还没立案，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管哪种结果，对你名声都不好，吴家也不会放过你，你在圈子里都混不下去了，哪怕退圈都能可能遭到报复。在这个圈子里，公理值几个钱？】
【假如说我们接受了和解，咱们可不是就攀上了棵大树？我知道你看不起彦青，但他红是事实，而咱们这次也没吃什么亏，吴思庭那边倒是吃了个天大的亏，肩膀都差点被刺穿了。】
【你还是记恨着吴思庭吧？但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咱们要红，这就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必像彦青那样去傍金主。就说《巫山一片云》的女主，还有你现在这部戏的女主……】
【……】
听完录音，燕云立刻激动地上前抱住陈霄，兴奋大喊道：“陈老师！”
陈霄身体一僵，楞楞回应道：“嗯，我在。”
“陈老师！”
“嗯，我在。”
如此来来回回地念叨了几遍，燕云还是觉得表达不了自己的感情，索性抱起陈霄转起圈来。
“放……放我下来……”陈霄被转得晕晕乎乎。
燕云赶紧放下陈霄，把她扶到沙发上，自己则又坐在地毯上，“陈老师，你真的神了！有这个录音在手，刘慧保护我都来不及呢！可吴思庭那边怎么办？万一就铁了心整我呢？”
“你不是不怕？”
燕云嘟嘴道：“哎，我只是不怕，不是喜欢找死。”
陈霄闭着眼睛揉揉太阳穴，缓缓道：“你忘了我们在台球室那一遭？”
“相机不是都被砸了吗？”
“你呀，只能想到化美美的妆去打架，怎么不想想怎么找筹码？”
燕云眉毛一挑，“你就不臭美吗？看看你那个偶像包袱，帽子都没取过。”
陈霄再没有正面回应，拿出手机，冷静道：“那个相机只是转移他们注意力的，我们怎么可能不留一手？”
燕云发现陈霄翻出一个隐藏摄像机的视频，把罗毅他们在台球室里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拍了下来，画质清晰堪比4k。难怪要在那个昏暗的台球室和谈，就算罗毅他们打着电筒都难找。
“陈老师！”
燕云激动地捧住陈霄的头，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这下，陈霄彻底麻了，差点两眼一翻昏过去。
燕云又紧紧抱住陈霄麻杆似的腰，亲热地用脑袋不停蹭着她，“陈老师啊陈老师，你也太厉害了！”
陈霄早就红成了番茄。
“你怎么了？”燕云也发现陈霄有些不对劲，伸手就要摸她的额头，“烧还没退？”
陈霄往后一躲，立刻找了个借口，“就……很喜欢你夸我……”
“那我经常夸夸你好不好？”
陈霄愣愣道：“好……好……”
“话说你为什么不给我说你安排了另一台摄像机？”
“因为……”
陈霄本想说怕她演技烂，肯定会忍不住一直往摄像机那边瞄，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因为我忘了。”
“好吧，”燕云起身，躺在陈霄身边，“陈老师，我下午就想去全星！我已经等不及想看到那边吃瘪的样子了！”
陈霄顿了顿，“我建议你等敬熙过来，明天你俩一起去。”
“对啊！”燕云两手一拍，“我怎么没想到呢？”
陈霄缓过神来后，又坐到了书桌旁看书，耳边听着燕云和符敬熙叽叽喳喳地打着电话，把她大夸特夸，自然又是一个字没看进去。
……
符敬熙晚上就到了海豚湾，燕云端出做了一下午的菜招待她，可她压根儿就没吃几口菜，完全被陈霄和燕云的狗粮喂饱了。
“符律师，是不是不好吃啊？我真的不太会做菜，不好意思啊。”
“没事，挺好吃的，”陈霄夹起一块炸黑乎乎的糖醋里脊，“是吧，敬熙？”
某位在老师家蹭饭的小朋友点点头，闷头扒饭。
燕云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符律师，要实在吃不下，我再点些外卖吧。”
“敬熙，需要吗？”陈霄冷冷道。
符敬熙摇摇头，继续闷头扒饭。
陈霄欣慰道：“你看她说不用了。”
“可符律师大老远来，一直吃米饭怎么可以呢？”
陈霄捡了碟泡菜放到符敬熙面前，“她以前吃七中食堂也挺高兴的，没道理越大越难养。”
“你这老师也太刻薄了！”
“嗯？你上午不是才说要多夸夸我，这会怎么就骂我了？记第二笔仇？”
“别别别……”
【这三个人的饭局还是……太拥挤了。】
饭后，陈霄自觉收拾餐桌，燕云则拉着她谈明天的事。
符敬熙偷偷瞄着那位贤惠的陈老师、陈博士，只觉新奇又好笑。
以前的陈霄，那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身旗袍超凡脱俗，感觉是连人间烟火都不吃的仙女啊。
“符律师，我们明天到底要做什么？”
符敬熙立刻收回目光，认真道：“燕小姐，你手里有没有全星那边的合同？”
“有电子档，”燕云翻出手机，才想起屏幕已经碎了，下意识道，“陈老师，我这个屏幕花了，看不清合同怎么办啊？”
“传给敬熙。”陈霄一边擦桌子一边回应。
“哇，陈老师你也太聪明了吧！”燕云不吝夸奖，“不愧是陈老师！”
【秀恩爱也够了啊！】
符敬熙礼貌微笑。
“传给你了，符律师。”
看完合同，符敬熙眉头渐渐皱起，“你当时签这个合同的时候，没认真看吗？”
“什么？”
“这个‘乙方在向新闻、媒体以及任何个人、机构公布自己的隐私、观点、观点时，应事先征求甲方的同意’‘乙方承担保密任务，确保任何与甲方合作的内部事务不以任何形式、渠道对外公布’……”
符敬熙拉拉杂杂讲了一大堆，燕云听得晕晕乎乎，只得赶快打断她：“等等，我看到字就头疼。”
陈霄擦了擦手，坐到燕云身边，温柔道：“就是说，我们手里的这些录音不能公布出去，否则就涉嫌违约。”
一听这话，燕云立刻张大嘴巴，“啊？那我们不就什么筹码都没了？”
符敬熙又把合同翻了翻，“那倒也不是，里面也有两条约束了甲方，‘甲方有权在为乙方制定整体规划并获得乙方认可的前提下，为乙方安排相关演艺工作’，‘甲方负责乙方在演出及工作期间的人身安全’。”
陈霄总结道：“就是公司给你安排的工作需要得到你的允许，并负责你的人身安全。”
“但关于‘整体规划’的‘允许’有很多解读的空间，”符敬熙补充，“她给你制定过什么路线吗？”
“之前刘慧说让我走知性大美人路线，但我因为一句话说错三个成语就被嘲上热搜了。后来公司让我走黑红路线，我没同意，因为我这人脸皮薄，看不得别人骂我。”
陈霄听到那个“脸皮薄”，终于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来。
燕云嘟着嘴瞪她一眼，陈霄立刻敛起笑容。
“后来公司就没怎么管过我，就只能到处演花瓶，靠喝酒拿点小角色。”
“那你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色狼吗？”
“怎么可能？”燕云苦笑道，“不过我从小经历过的骚扰太多了，防范意识还是很强的。被我当全组人骂过的猥琐男不计其数，饭局上也不是没敲碎过几个酒瓶，大不了就不演了呗，报警看谁怕谁？但现在想起来，我以前其实只是运气好，没有遇到这次这种强来的。”
连符敬熙都对燕云肃然起敬，她好像能理解陈霄为什么欣赏燕云了。
陈霄默默坐到书桌旁，取下眼镜揉着太阳穴。
符敬熙继续说：“根据我们这两份录音，如果发到网上去，或许那边会起诉我们。假如我们败诉，按合约上的赔款，我们需要按历年收入总额的三倍赔偿。当然，这个具体赔偿额并不是完全由他们说了算，人民法院或仲裁机构也会酌情裁定。”
“万一赔不起怎么办？会坐牢吗？”
“如果把你的财产执行后，你确实没有能力履行赔偿责任，法院就会终结执行，等你有履行能力的时候再恢复执行。所以你不要怕，赔不起钱不会坐牢，最多列为失信人，限制高消费而已。但如果有能力却拒不赔偿的，就会涉嫌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这才会坐牢。”
“那我们有没有赢的可能？”
“抱歉，我并不是专攻合同纠纷这块。到时候如果咱们铁了心要打官司，我可以给你推荐值得信赖的民法律师。但我们必须要知道，那边肯定也不敢打官司，因为你这两份录音一旦泄露，那边的损失就比你大得多。”
燕云心里有了点底，“对，罗毅那边应该也怕我捅出去，所以只敢玩下三滥的绑架招数。刘慧把王彦青傍金主的事捅了出来，连带着两部剧的女主都拉踩了一通。她如果放过我，不过少赚点钱，但如果跟我死磕到底，她的职业就完了。”
符敬熙点点头，但突然觉得不对劲，“那刘慧为什么非要处处为罗毅卖命呢？赌上她的职业前途，都要跟你死磕到底？全星和吴思庭的公司不是对手的吗？”
“刘慧会不会有把柄在罗毅手上？或者是，两人互有把柄？”书桌前的陈霄淡淡道。
“对啊！”燕云一拍大腿，“陈老师你真的好聪明啊！你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多谢夸……”
话没说完，陈霄见燕云又冲了过来，赶紧拼命推开。
“不许亲我！”
“嘿嘿~那贴贴！”
书桌边的两人扭成一团，符敬熙无奈地扶扶额头。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俩人粘腻了好一会才分开，大家继续谈事情。
虽然猜测到刘慧和罗毅之间有问题，但三人并没有任何头绪，商量不出结果也就作罢。反正现在燕云有了保命符，明天争取能和对方谈个平局，能换个自由身就不错了。
陈霄的感冒已经好些了，坚持送符敬熙到附近的酒店。
出了小区，符敬熙才知道她也没吃饱。
幸而这里靠近小吃街，陈霄便打算带符敬熙去羊肉汤锅店，可一进店里，她看见正中间那堆男女，又立刻拉着符敬熙退了出来。
而柯楚然已经发现了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