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府
词句流畅，背得倒是滚瓜烂熟，杨老爷子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连着厅内的几人悄悄松了口气，杨清羽对着秦君宁微微点头。
“女则女训都答不上来，背这些又有何用！”怎奈杨老爷子并未就此放过她。
“那是不是可以不用去学堂，只要背熟女则女训就可以了？”秦君宁也是耿直。
兄妹几人闻言皆是一愣。
杨凌风瞪大了双眼，不得不佩服起秦君宁的勇气，自他记事起，杨老爷子一直是不苟言笑的严肃嘴脸，他有生之年在这杨府中也从未见过敢这样回祖父话的人。
该说这秦君宁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无知者无畏？
杨老爷子简直要被气笑了，放下负着的手，沉着脸道：“读书方能识礼，你看看你自己占了哪样？如今这才去了几日连学堂就说不想去了，如此偎慵堕懒就是你祖父教给你的？”
秦君宁神色一正，说她归说她，为何要攀扯旁人。
“祖父教给我的，我觉得此生足够我受用了。”秦君宁半分不畏惧，迎向杨老爷子目光。“外祖父您所说的偎慵堕懒阿宁不敢当，是我自己觉着眼下整日上书堂的日子无趣罢了。”
秦君宁如此反驳，倒不是要存心给杨老爷子添堵。阿奴说过，秦君宁祖父弥留之际仍忧心记挂她的日后前程，这样好的祖父,不该因为她自己的莽撞担上骂名。
“好!真是好！”杨老爷子铁青着脸色，竟当着小辈的面直直顶撞他，他看了秦君宁许久，最终气哼哼的拂袖离去。“你给我在这站半个时辰！”
杨老爷子前脚一走，杨凌风他们便把她包围了，一个个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你可真是胆大，我还是头一次见人顶撞祖父。”杨凌风一脸钦佩。
“阿宁，你也太冲动了些，祖父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何必要顶嘴呢？”
秦君宁还未及答话，几人中向来稳重的杨清羽轻轻叹气，“阿宁这是何必呢？这才是第一次考究，就惹得祖父不快，日后这样的时候还多着呢，可不是每次都是罚站了事。”
“总之，你要倒霉了。”杨凌舟摇摇头。
杨清月也是忧心忡忡，“过几日沈家有个花宴，请的都是各家女眷，我还想着借机求祖父让你同我一道出府，这下好了，再去求祖父，他老人家肯定不会同意的。”
出府？！
糟了，光顾着回嘴，忘了正事。
秦君宁这才反应过来，一跺脚，拨开几人的包围圈，撩起裙子追了上去。
留下的兄弟姐妹几人面面相觑，话说祖父不是罚她在这站半个时辰吗？
书房内，杨老爷子正站在书案前，不知想些什么。
秦君宁站在门边探着脑袋询问道：“外祖父，我能进去吗？”
一路走来，也未见书房外有人值守，毕竟刚惹了老人家生气，可不得小心翼翼些。
屋内半晌无人应答，秦君宁只能厚着脸皮走进去。
见她进来，杨老爷子看也不看她，冷冷说道：“不是罚了你站半个时辰，这会儿跑来做什么？”
“外祖父，”秦君宁乖乖停住脚步，压低了声音，“我错了。”
“”
“外祖父”说着，“扑通”跪下，下跪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熟练。
这突生变故是杨老爷子始料未及的，他有些愣住。
“我真的知道错了。”秦君宁的音量愈来愈低，说到最后脑袋快要埋进胸膛，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
她见过许多示弱的模样，大抵都是这幅作态。
“错哪了？”杨老爷子按捺住上前搀扶的冲动，耐着性子询问。
“不该躲懒，不该和长辈顶嘴，您都是为我好，我太不省心了，惹您生气，总之都是我的错，外祖父，您您能原谅我吗？”
杨老爷子心底涌出一股异样的滋味，认错干脆，倒是和她娘同出一撤。
姿态一下子摆得如此之低，也让他不好再发作。
他酝酿许久，最后摸着花白胡须点了点头，说道：“知道自省，还不算是无药可救。”
这算是原谅了？
“外祖父您不生气了？”秦君宁赶忙抬头悄悄观察杨老爷子的脸色。
“你还会怕我生气？”
“怕的怕的，”秦君宁头点的如同捣蒜。不能出府，岂不是要她困在这里一辈子？
“看在你知错的份上，罚站免了。”杨老爷子没发觉自己此刻的语气已经柔和许多，“回去把女则女训抄上三十遍，明日交来，日后去学堂还是要勤勉些！”
秦君宁瞬间无语……
这又是什么套路？不是免了罚站吗？怎么又扯到抄写女则女训了……
秦君宁不吭声了。
见她这样，杨老爷子只当是她是认可了这个结果，摆摆手示意她回去。
杨凌风盘腿坐在桌案前，盯着秦君宁细细观察了好一会儿。
昨夜也不知秦君宁最后使了什么法子，祖父盛怒后说的罚站最后不了了之，今天都到现在了也没传出要怎么罚她的动静，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形。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你”有病？秦君宁被盯着有些不耐，挑眉道。
“秦君宁，你昨晚追上祖父后发生了什么？居然连罚站也给你免了。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凌风！”杨清月瞪着自家弟弟。“你该叫阿宁表姐的。”
“好啦”杨凌风敷衍着，“宁表姐，你快教教我吧。”下次遇着祖父罚他时刚好用上。
秦君宁没回答他，反问起他：“你怎么知道我没被罚？”
杨凌风一脸笃定地说，“看你这精神抖擞的模样，哪里像是被罚的模样。”
秦君宁瞄了他一眼，顿了下：“难不成我得哭丧个脸给你瞧见才算正常？”说罢她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拍拍杨凌风的肩膀，“我心中的苦，不足以为外人道。”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杨凌风…这是什么意思？
三十篇女则女训啊秦君宁悔不当初。
早知如此何必追去找虐，还不如老老实实罚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