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命炼成守则

    在怪物的身体表面则是延伸出一只又一只残缺扭曲的手臂，不断地向外弯曲舞动就像是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

    “痛……好痛……”

    “我快要窒息了啊！”

    “只因……只因……只因你……”

    “你不要过来啊！”

    ……

    怪物身上的每一张脸都在嘶吼，尖锐刺耳的鸣叫此起彼伏，始终不曾停歇。

    忽然，不断蠕动的怪物停止了动作，所有的声音也都停下了，因为所有的面孔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西泽身上。

    下一秒，所有的面孔都发出一致的怒吼。

    “把他给我！”

    怪物高大臃肿的身躯向着西泽逐渐逼近，此地已无路可退。根据诞生之初便烙印在生命中的规则，黑狼只有一个选择。

    面对着近乎占据了地下停尸间三分之一体积的巨大怪物，黑狼身躯低俯，后腿用力，猛然用力。

    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袭向暗红的山脉。

    在面对黑狼攻击的瞬间，怪物身体的对应部位化作液态，直接将黑狼吞噬进去。而被吞噬的黑狼也放弃了自己的固体形态，化作黑色的液态在怪物的体内与其纠缠，欲图通过互相污染的方式影响其的想法与行动。

    但可惜的是，相较于怪物巨大的体积来说，黑狼所具备的污染量实在是微乎其微。若不是因为黑狼诞生自七十二圣文，换做别的妖魔，在被怪物吞噬的第一时间就被同化了。

    因为黑狼的干扰，怪物的目标从吞噬西泽，暂时变成了同化黑狼。而这，也为西泽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眼看着怪物黑狼的污染源逐渐被怪物同化，怪物再次将自己的目标放在西泽身上时，怪物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了，不仅如此，怪物身上所有的面孔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惊恐的神色。

    可在短暂地惊恐之后，却全都变成了冷漠与麻木。

    紧接着，怪物的身躯开始逐渐解体瘫痪。

    与此同时，西泽睁开了眼睛。

    西泽摇晃了一下脑袋，他此刻的感觉很不好。更准确地来说，每一次解放杀戮意志，他的感觉都很不好。

    因为在杀戮意志的解放期间，他的自我理智只能维持三分之一，余下的三分之二是被杀戮的本能接管。

    这就导致，他每次解放杀戮意志完毕后，不但精神状态不佳，记忆也是缺失的。

    甚至于有时候，西泽在解放回归后，脑海里还会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和知识。

    比如这次，西泽总算知道那些精神特性下位妖魔的相关知识了。

    但这些都是后话，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下的情况，以后有的是时间复盘。

    面对着眼前的情景，西泽稍微一想，就知道了缘由。大概是在自己主动加深侵蚀程度，进行侵蚀共鸣的时候，这里发生了异变。

    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自己，黑狼大概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被吞噬同化了。

    不过好消息是，随着被侵蚀程度的加深，西泽如今的这具躯体能够感知到的事物也变得更多了，对污染侵蚀的抗性也更强了。西泽能够感觉得到，黑狼并未完全消散，它的污染源本质依然存在，只不过它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它诞生的契机。

    七十二圣文的生命真名，便是这种契机。但西泽并不打算再次使用七十二圣文，因为这种未知的圣文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命运所给予的一切馈赠，都早已暗中标注了价码。西泽可不想莫名其妙欠下一堆，自己都不知道的神秘债务。

    但随着自己在信息世界里，杀死了残存的妖魔意志，这里所诞生的妖魔怪物自然而然也会受到影响。

    更别提最后信息世界直接因为月的窥探而直接崩溃，所以停尸房内诞生的妖魔会解体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无论是人类还是妖魔，只要是生命，其躯体必然需要精神意志的驱动。而生命一旦失去了精神意志，陷入沉寂也是在所难免的。

    西泽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诵读起了自己所掌握的另一篇半完整性祷文。

    晦涩难明的音节自西泽的口中不断吐出，神情庄重而肃穆，双手结印，双目紧闭，身躯不断地做出怪异扭曲的动作。

    根据《古亡灵书残卷抄本》的记录，这是一篇呼唤性的仪式祷文，通过向冥界之主献上祭品，获得源自古老王的赐福。

    但这是好听一些的说法，在西泽看来，本质上无非是契约与交易。

    通过特定的音节，字符，动作，向特定的存在献上祭品，满足自己的欲望。

    但为什么这些特定的音节，字符，动作能够得以沟通神秘存在，西泽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启示录中会有答案，但像他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触碰到启示录的。一向只有那些大炼金术师有资格翻阅部分启示录的章节。

    而西泽这样的存在，对于高层来说，不过是武器罢了。而一把合格的利刃，是不需要情感与意志的。很显然，西泽从来都不是一把合格的利刃。

    伴随着祷文的诵念，眼前如山丘一般的血肉逐渐恢复了活力，开始蠕动了起来。并且在蠕动的过程中，不断地收缩，减小体积。

    当西泽诵读完整篇的仪式祷文后，原本占据了停尸间大半体积的血肉山丘此刻已经浓缩成了一个茧球。在西泽停止诵读的瞬间，茧球内的生物也破茧而出了。

    乌黑发亮的毛发，高大威猛的身躯，雄狮般的尾巴，十二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不同的光辉。

    其中最左边的四只是幽深的墨绿，最右边的四只是皎洁的月色，最中间的是鲜艳的赭红色。之所以会有这种分别，是因为它有三颗脑袋，每一颗脑袋上都长着一张人脸。

    漆黑的液体自口中滴落在地，强烈的腐蚀性在地面带起一阵白烟。

    人面，犬身，毒牙，狮尾……西泽知道眼前的这只妖魔是什么怪物了。

    刻耳柏洛斯，传说中守护冥界大门的地狱三头犬。

    当然了，眼前的这只肯定不是真正的地狱三头犬，那种程度的怪物，即便是自己的全盛时期，也根本不想面对。

    眼前的这只应该是受到祷文的影响后生成的伪地狱三头犬。如果西泽选择用如尼的咒文或者七十二圣文作为契机的话，诞生的怪物应该就是另一种形态，但在本质上来说，其实是一致的。

    因为原材料就那些，你不可能通过同样的原材料去创造出本质上截然不同的生命。根据炼金术中的生命炼成守则，或许根据不同的咒文与权能系统，其诞生与存在的表现形式或许会有所不同。

    但在其生命的本质上，却是一成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