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发现身世
天空下起了雨。
这算是春雨了。
初春的雨落下来，外面的温度便让人觉得有些冷飕飕的。
可屋里却温暖如春。
钟离月和戴明德夫妻俩，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都不再提任何有关陶萌，或是钟离信的事。
戴明德甚至下厨做了牛排，钟离月也开了一瓶红酒。
两个人在这个雨夜，似乎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盟友。
厉迎夏回到宿舍，听着宿舍里同学的八卦，这才发现：陶萌死了，也只是死了！
“她父亲过世了，母亲再嫁，听说又生了弟弟！”
“学校联系她母亲，她竟然说相信学校，一切全由学校做主！”
“她看起来性格挺好，一点都不像缺爱的家庭出来的！”
“难怪她总喜欢往戴教授面前凑，原来是想寻找父爱啊！”
“这话可不好乱说，你说对吧，厉迎夏？戴教授是你家亲戚吧，你不说点什么？”
厉迎夏没说话，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开口怼道：“她人都不在了，大家还是别议论她了！”
她洗漱完，爬上了床，却收到表弟的消息：【夏姐，你清楚我的事吗？】
厉迎夏不敢随便回答，她不知道阿信是问什么，便回了个：【？】
【算了，我猜你多半知道。或者说我喊你‘小姨’更准确吧！】
厉迎夏还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回了个【！】
犹豫了一下，她又回：【别乱想，先好好睡一觉。】
阿信没回，她有些担心，连忙套上外套，走到宿舍楼一头的露台上，这才拨出电话。
可惜钟离信并没有接。
她有些担心，便打给表姐，可惜表姐也没有接电话。
她只好给表姐发消息留言：【姐，恐怕阿信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经常这漫长而又兵荒马乱的一天，钟离月的体力透支，早在晚上确认过阿信人在学校后，便决定早点休息。
此刻她睡梦正酣。
某个时刻，她突然一下子惊醒，下意识想：阿信呢？
她摸出手机看时间，五点多，外面一丝光亮都没有，正是黎明时分。
钟离月看到了表妹的消息，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只靴子总算落地了！
她给表妹回道：【其实他小时候就知道的。我一直问他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每次问，他都告诉我不记得了……没事的，我会跟他说，不用担心。】
挂掉电话，她想起以前带着钟离信生活的那段时间，她哄着阿信：“阿信，你喊我姐姐好不好？这样我觉得自己更年轻！”
当时的阿信只茫然了片刻，便答应了，从此母子俩以姐弟相称。
可这么多年了，为什么阿信突然想起来说这些？！
她看了看床的另一侧，整齐没动过。看来戴明德晚上又去了客房……这样也好！
她起床穿衣，下楼去了阿信的房间。
房间里满是男孩子的味道，也不是臭味，就是那种好像有东西没及时洗的味道！
她站到床边，想将床单被罩换下来，扯开被子，却看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她忍不住驻足，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她了解阿信，他的所有电子设备密码全都一样——“wpup2000”，wpup是wood puppy的缩写，2000是他的出生年份。
阿信特别长情，小时候喜欢的那个木雕小狗，到现在还留着。
所有的电子设备登录密码，也全是这一个。
钟离月看到了微信上的同步信息，想确认阿信现在人在哪里。
她下意识有些担心。
钟离月打开电脑版微信的那一刻，手停顿了一下，又在心里暗示自己：她只是太担心阿信的安全了，这不算是监视他！
她定了定心神，开始浏览里面的聊天记录。
她找到陶萌的昵称，打开了聊天窗口。
最后一条消息显示早上5:30分发出，确切的说，应该是昨天早上了：
【你在哪儿？回个消息成吗？】
钟离月有些庆幸，如果警察看过陶萌的聊天记录，应该可以说明，阿信对陶萌的遇难，毫不知情！
再往上翻，还有好几条消息，都是什么求陶萌再给他一次机会，至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要不理他之类的……
比如：【就这么点事，你至于吗？真就不能原谅？我们能不能见面开诚布公谈一谈？至少把话说清楚！】
陶萌没有拉黑阿信，但是也没有任何回复，直到她翻到三周以前的一条消息，是陶萌发出来的：
【你做的事，不可原谅。没什么好说的！】
可阿信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两人都没提及。
钟离月越发好奇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吵架的？
她快速将对话框，滑到上面，想找到两人吵架的原因。
大概是在一个半月前，两人关系还不错。
钟离信：【你去哪儿了？排练还没结束，你人就没影儿了！】
陶萌：【有事先走了。室友情绪不好，我回来看看她。正好，认识了一个网友，给我提供了一些论文资料，我要等着ta传给我……笑脸jpg】
阿信的回复时间很快，显然在等着陶萌的消息：【什么网友啊？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吧！小心点。】
陶萌回：【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放心好了，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吧，听他说，他在省城某个研究院工作，正好手上有这些资料。】
阿信：【别是骗子就行。现在诈骗太多了，只有想不到的，没有ta们做不到的！】
后来又是一些看起来都是废话，当事人却乐此不疲的聊天。
大概一个月前，两人又有一段对话。
这次却是陶萌先发过来的：【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你这样是侵犯我的隐私，你知道吗？就算关系再近的两个人，也要给彼此留一些空间！可你竟然跟踪我！我对你太失望了！】
阿信：【我只是担心你！你第一次跟一个大叔网友面基……我只是悄悄在附近跟着，就为了保护你啊！】
陶萌补了一刀：【这不跟你姐一样吗？监视……尾随……无论做的事情多离谱，总之原因都是‘为你好’！你还不能说不乐意！】
接下来就是她看到的，陶萌最后那条消息：【你做的事，不可原谅。没什么好说的！】
钟离月看到这里，突然觉得浑身冰冷，她没想到自己在陶萌眼里，对阿信的保护，竟然算是“过度保护”，甚至算得上“侵犯隐私”了！
她的手有些颤抖，可是内心的担心和焦虑，让她无法停下来。
她退出陶萌的聊天记录，打开最上面一个对话框，看到阿信问：【你是‘冰雪姑娘2000’吗？】
那人回答：【来见一面不就知道了！地址：c市外图。】
这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是早上4:35分。
大概40分钟以前。
她打开手机定位，开始去定位阿信的手机。
他的手机位置，显示在c市图书馆旁边的海里面！
c市作为北方大市，沿着海岸线而建，她所在的c大一带属于老市区，在c市南部。
城市发展，人口增加，城市开始沿着海湾向北向东发展。
新的市中心早就在城市的另一端。
钟离月看着阿信的手机定位位置，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这些手机定位，精确度不够，恐怕相差几百米都是有的！那个地方正好在c市图书馆前面。
她迅速下楼，穿衣套鞋，快速中带着写慌乱。她抓起车钥匙，打开车库，这才发现车库里只剩下一辆车，她那辆车不见了——是了，是阿信回来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