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我觉得还是我大。”宿傩说。
甚尔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只能用棉花娃娃身体行动的老爷爷没资格说这种话吧？别的不提, 我对自己这具青春健美的身体还是很有信心的哦。”
“我复活之后你就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话有多可笑了。”宿傩依旧坚持，“人类怎么能够和诅咒之王相比？你有四条胳膊吗？”
甚尔：“你有老婆吗？你有孩子吗？你谈过恋爱吗？你能把小狗按在墙角吸吗？”
小智瞪过去：“我什么时候——”
夏油博士：“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的对话很幼稚吗？”
七海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面无表情地加快了脚步，轻轻地还推了一下小智的后背, 暗示他也快点走, 不要理会心智甚至不如五条悟的那两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猛男。
夜深人静，他们要出发去杀“大庭叶藏”。
面对guild派人送上门的成箱金条, 石川智抵御不了这个诱惑。只要拿出“大庭叶藏”的死亡证据就能得到可以买下一个班的伏黑惠的钱, 你不心动吗？
谁不心动啊！
伏黑惠：？
但是杀“大庭叶藏”也不能随便找个地方搭个布景抹点血浆拍几张照就完事, 这种工作态度配不上两位金主给的报酬, 也没有办法取信多疑的两大势力。为了安安心心地拿到报酬，七海和小智必须演一场逼真的大戏。
“到了。”七海停下脚步，“你先进。”
眼前正是“潮来大会”比赛现场大楼。
在七海第一次尝试刺杀萨米基纳失败后，港口黑手党和guild就同时开始密切监控比赛现场了。一方是为了警惕无关人等再度打扰或破坏暗地里进行的圣杯作成仪式，而另一方就是反向探查guild的各种小动作, 以发起应对。
小智正是要利用这一点，在这个各方都关注的舞台上为“大庭叶藏”华丽谢幕。
他戴上兜帽，闭上眼睛开始切换皮肤。甚尔和七海都是第一次看小智进行外表转换，当完全变为“大庭叶藏”后的白发诅咒师睁开眼时, 看到的就是两人几乎一模一样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怎么了？”小智被他们两个古怪微妙的眼神看得害怕, “我今天哪里出问题了吗？”
“没什么。”甚尔撇撇嘴，“你刚才闭起眼睛的时候太像大庭叶藏, 搞得我手痒痒, 突然很想揍你。”
小智本能地一抖, 但他很快想起来自己是这个人的雇主，于是又勉强挺起腰板：“你不可以揍我！要、要是你又对我出手的话, 我就扣你工资！”
甚尔敷衍地抬手掐了一下小智的脸, 把大庭叶藏仙子一样的白皙皮肤都掐红了：“哦哦, 竟然威胁我要扣工资，我真是好害怕啊。”
七海无语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同学”被甚尔掐得哼哼唧唧，他从背后抽出自己的短刀，用刀背拍了拍甚尔的胳膊：“松开。”
“这么护短的话为什么你不来做这家伙的保镖？”甚尔抱怨了一句，还是松开了手，“行了行了，快上去吧，有情况赶紧发信号。”
小智把兜帽整理好，宿傩也坐到了小智特意给他缝上的胸前暗袋中。两个人静悄悄地从阴影中闪出，走进大楼。
大楼早已经被guild买下，小智一踏进大门就打了个响指，熊熊火焰骤然从大厅的各个监控摄像头上燃起。在烟雾报警器尖利的响声中，他走向电梯，但内心仍然有一丝不安：“他们不会中途把电梯给停掉吧？”
“怕什么？”宿傩嗤笑一声，“停了我也有办法爬上去。”
小智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宿傩本体的样子，拥有四条手臂的粉毛筋肉猛男“唰”地撕掉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然后像蜘蛛一样四手两脚并用地贴着电梯井向上“嗖嗖嗖”地爬……
宿傩：你再往下想我就要揍你了。
小智：嘤。
天降猛男宿傩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化身蜘蛛精的机会，电梯平稳地继续向上。为了缓解紧张情绪，小智悄声开始和夏油博士交流情报：“博士，甚尔不是姓‘伏黑’吗？为什么他说自己小时候是在禅院家长大？”
夏油博士温声说：“你可以先自己猜猜看。”
小智认真想了想，无视宿傩发出的古怪动静，在电梯抵达顶楼前，他和“叮”的提示声同时开口：“莫非甚尔是禅院家的童养媳？”
夏油博士：？
好家伙，爹咪真要成男妈妈了？但谁有这个福气让甚尔做他的童养媳，禅院直哉？
直哉：还有这种好事吗？
“有时候我也会奇怪你这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夏油博士头疼道，“好了，别瞎猜了。你再看一眼伏黑甚尔的人物图鉴吧。”
伏黑甚尔，曾用名禅院甚尔。
“他本就是最古老的咒术家族之一，禅院家的成员。只是因为没有咒力而被家族放弃，所以他成年后干脆入赘了普通人的家庭，姓氏都改掉了。”
小智想起了自己曾经接到的那个一直没能完成的主线任务：“【禅院道馆】……我需要搜集的线索和他有关吗？”
他点开了主线任务面板，然后吃惊地发现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搜集关于禅院道馆的信息（2/3）】
“我什么时候搜集到了两条线索？”他怀着疑问戳开主线任务的详情界面。
【搜集关于禅院道馆的信息[展开]】
【（1）伏黑惠的术式为“十种影法术”】
【（2）“天与咒缚”的伏黑甚尔曾经是禅院家成员】
【（3）？？？】
小智后知后觉：“禅院道馆的线索在伏黑同学和甚尔身上？”
莫非他们两人其中之一就是禅院道馆的馆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禅院道馆还能算“禅院”道馆吗？它应该改名为“伏黑”道馆啊。
电梯门缓缓开启，小智摇摇头，把无关的思绪清出大脑后，他迈步向前，笔直走向熟悉的比赛高台。
夜晚的风依旧带着海岸的潮湿和凉意，吹得“大庭叶藏”的白发飘飘荡荡。半张脸都隐藏在兜帽中的诅咒师没有失去最基本的警惕心，他环顾四周，确定顶楼无人后，“大庭叶藏”飞身跳上高台，走到了萨米基纳曾经绘制过魔法阵的位置。
大雨冲刷后，魔法阵早就难以分辨，小智只能凭借记忆勉强勾勒出法阵大致的轮廓。他蹲下，将掌心按在法阵之上，慢慢将咒力灌入其中。
魔术玄奥繁复的花纹随着咒力的涌入闪烁起来，以石川智的掌心为中心延伸勾勒出一个完整的法阵。宿傩从衣兜里探出头，凝神观察着这面他从未见过的西洋术式，试图寻找和他知识体系中相似的地方开始解析。
“咒力和魔力竟然是通用的……”小智的脸被法阵的光芒照亮，他望着已经被激活的法阵，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能不能学着萨米基纳的样子也召唤出一个所谓的‘神明’出来？”
“少节外生枝，万一你召唤出来的东西超出了你的能力掌控范围，并不听从你的指挥呢？”夏油博士严肃地否了这个提议。
小智恋恋不舍地站起身，魔法阵依靠着他灌入的咒力依旧处于激活状态，莹莹的白光照亮了顶楼的一角。而在光芒找不到的边缘，一个金发的人影已经悄无声息地伫立于此，拿出了包裹着咒文厚布的短刀。
“法阵已经激活，不出意外的话guild应该会很快察觉到有人来到了楼顶，希望他们能快点派人来见证‘我’死去的这一刻。”小智浑身放松，“港口黑手党的人什么时候到？”
“他已经到了。”宿傩说，“就在七海爬上来的同时，那个被你打败过一次的没眉毛男人也站上了屋顶的另一头。”
将被“大庭叶藏”击败视为耻辱的芥川龙之介从未放松过对诅咒师的追索，从监视大楼的情报人员处得知有疑似白发降灵术师的人进入大楼后，芥川几乎是立刻动身，用“罗生门”一路从空中悬荡着赶到了这里。
跑得真是比见到食堂放饭的虎杖还快！
不过芥川的到场有些出乎小智意料。他以为港口黑手党只会远程监控。还没等七海动手，芥川就一刻不停地又一次发动了“罗生门”，犹如一柄利剑直直向小智袭来！
芥川想要强杀“大庭叶藏”？
中也不是已经把杀死“大庭叶藏”的业务外包给了七海吗，为什么港口黑手党的人还要掺和进来？
“完了，港口黑手党不想付钱！”小智下意识地掏出腰间的水枪，瞄准袭来的黑色外套三七分处精准射出咒力凝成的水弹，“漏瑚，放信号，叫甚尔上来！”
不能和芥川发生战斗，不然一会儿他“死”了之后，人头算谁的？！
一道显眼火龙骤然升起，在天空中无声咆哮。甚尔在楼底望着那道在半空中扭曲着向楼下比比划划的火龙，勾起唇角摇了摇头。
“真是傻得可以，我都快要相信这家伙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单纯小狗了。”他随手掰了一根路牌，钢铁在他手里就像是软泥一样易折，“好，那就用这个把敌人的头砍下来吧！”
天与暴君如黑豹一般踏上高楼。
七海被现场突然杀出来的芥川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本能地想要协助小智将横滨祸犬击退，但在动手前他犹豫了一秒——受港口黑手党雇佣的他没有攻击芥川的立场。一旦攻击了芥川，就是明明白白昭示着他的背信。
“不用管芥川，直接来攻击我！滋儿哇！”
七海一怔，小智已经和芥川在短短两秒钟互相试探性地过了几招。
芥川招招带着杀意，小智不得已叫出了滋儿哇，并将它切换为天然克制芥川的“断更”形态！
【[断更滋儿哇]使用了[卡文]！】
对文豪百分百特攻！
芥川早有准备，他如鬼魅一般从空气中微不可查的咒力波动下闪开，冷嘲道：“你以为我会败在相同的招式下两次吗？”
“谁说我只有相同招式了？”小智将手中水枪轻巧一转，快速换上肥皂水盒，伸手从上至下奋力一划，“我这儿多得是你没见过的新招！”
【[石川智]使用了[泡泡高墙]！】
倾注了咒力形成的泡泡所组成的防御之墙，每一颗都凝聚着等同于一道全力咒力攻击的力量，一旦戳破，它就将是敌人最恐惧的绞杀之网。
芥川本能地感觉到那串表面无害的泡泡并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样可爱，他挥动“罗生门”企图吹散泡泡，但这一两秒的延迟给了石川智再一次攻击他的机会。
【[断更滋儿哇]超级变换形态！】
小智亮出手中那枚自己从未用过的负面情绪，有些期待地舔了舔嘴唇。
“希望太宰治不要让我失望。”他低声说，“上吧，‘大庭叶藏’名义上的父亲！”
【确定使用[无名怨念]？】
确定！
【[滋儿哇]的样子发生了变化……！】
蓝光乍起，最先从光芒中绽出的是几根触手一样的绷带。芥川在看到绷带之后就有些迟疑地慢下了动作：“这是……”
【[滋儿哇]进化成了[非人滋儿哇]！】
非人？
饶是小智都为这个名字愣了神。
浑身缠满绷带的滋儿哇飘浮在空中，奇怪的是，芥川似乎能看到它。面对着芥川的注视，非人滋儿哇毫无回应，只在小智试探性地对它下达了攻击指令后，消沉地发出了太宰治的声音：
“今天又是想死的一天……好烦，为什么没有漂亮小姐姐陪我一起……”
“太宰先生！”芥川震惊地叫出了声，“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大庭叶藏，你降灵了太宰先生？！”
小智想否认，但他在话出口前及时刹住了车。
让他误会也没什么不好。
“啊，好想和漂亮小姐姐一起沉入海底啊……”非人滋儿哇缓缓睁开眼睛，“让我看看，哪里有漂亮小姐姐呢……你，是漂亮小姐姐吗？”
芥川龙之介瞬间寒毛乍起。
“我不——”
“就决定是你了。”非人滋儿哇身上的绷带飞速向芥川袭来，“和我一起共乘海浪吧！”
【[非人滋儿哇]使用了[殉情]！】
太宰治要找芥川殉情？
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