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审判
灵车在夜色中穿行。
女人的状态依旧平静得诡异。
多年来的执念与惊喜在此刻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白渡清楚，这是爆发的前兆。
乔治倒是平息了自己的呼吸。
“老板，咱们去教堂干嘛？”
白渡单手扶着方向盘，左手在窗外点着烟灰。
“我改主意了，随便轰死有些便宜这孙子。”
乔治拿不准白渡的想法。
“那您的意思是要去教堂审判他？”
“这都半夜”
乔治话还没说完。
灵车内猛地一颤。
那女人疯了般瞪着眼睛。
平静成为泡影。
如同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教堂？审判？”
“那没用的神明和只知道吸血的神父有什么用！？”
“只要这猪猡再捐点钱他依旧能继续享福！”
说罢，她回过神一般顶着克劳斯的脖子。
“定身术。”
白渡的烟头丢到窗外，划出了一个有些玄妙的曲线。
女人被锁在了原地。
只是眼睛还在盯着克劳斯。
“放开我！我恨不得把他撕碎！！！”
女人的声音终于疯狂。
“夫人。”
白渡淡然开口。
“我知道您很激动，我也知道所谓的神明和教会只是一个该死的笑话。”
“不过走程序是应该的。”
“按理说怎么处死是您的自由，但是我觉得，您的女儿应该值得一些更体面的复仇。”
女人的情绪已经极尽脆弱。
在定身术的作用下，她的眼泪喷薄而出：“没用的！没用的。没用”
白渡摇了摇头：“之前是没用。”
“不过那个傻子圣母，不会坐视不理。”
刹车踩下。
白渡拎着猎枪走到了教堂门口。
抬腿，沾满血污的皮鞋径直踹向紧闭的大门。
教堂门口自带的防护罩层层破溃。
巨响传来。
大门直接被踹开。
白渡又点燃一支烟，把车厢里的克劳斯扛了起来。
径直走进了干净圣洁的教堂中。
留下一串的血色脚印。
“限你一分钟之内出来。”
白渡对着空地开口。
“你又发什么疯！”
没到二十秒，电汽灯被点亮。
亚瑟穿上了主教袍趿拉着鞋走了出来。
白渡直接把克劳斯丢到了地上。
“认识吗？”
借着月光，亚瑟看着昏迷的克劳斯。
“克劳斯子爵？”
抬起头，却看着白渡的枪口正指着他的额头。
“认识就好，一小时内，我需要对他进行一场审判。”
亚瑟深吸一口气。
“弟弟”
“叫我白渡先生。”
“白渡先生，现在是半夜。”
“正规的审判需要在主教及以上的神职人员见证下进行，还需要至少六位本地的贵族旁听。”
白渡的枪口更近一分。
“一小时内，审判。”
亚瑟直视着白渡的枪口。
“这里是教堂，是神圣的地方，你不应该逼迫一名主教！”
枪口已经贴到了亚瑟的脑门上。
“我逼迫了，怎么样呢？”
白渡嘲讽的笑容若隐若现。
“你起码等到明天早上吧！”
亚瑟不知不觉间退了一步。
“还有，你是不是应该洗洗澡？”
亚瑟挥了挥手。
清洁术擦干了地面上的血污，也让白渡身上被血浸透的衣物重回原样。
只是血污散去。
亚瑟却闻到了一股臭味。
那臭味挥之不去。
略过白渡。
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女人，还有她背上的盒子。
“这”
亚瑟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份老卷宗。
里面的主人公名字有些恍惚。
“玛丽女士？”
亚瑟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女人却恶狠狠地看着他身上的主教袍。
“猪猡的神官”
发出恶狠狠的咒骂。
亚瑟又看了眼地上的克劳斯。
“好。”
主教的声音更加低沉。
来自教堂的警报声响起。
声音三长无短，催得人有些心悸。
警报声名为紧急集合。
神国法典规定，任何贵族家族在听到这种警报声后，必须在半小时内派出家族的话事人前往教堂。
奈何当贵族们穿着睡袍或礼服到达的时候。
只闻到了一股臭味。
还有地面上的克劳斯。
针对亚瑟的怀疑声到处响起。
一般来说，紧急集合只有在敌袭的时候才会出现。
贵族们守着不多的体面，高喊着让亚瑟出来给出个说法。
脚步声传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有些清脆。
白渡缓步而出，站在了讲台之后。
“诸位大人们，晚上好。”
贵族们有些惊讶，但是声音却更加高亢。
“主教呢？”
“为什么大半夜拉响警报！”
“请给出一个说法，我刚刚还在宴会上调情！”
直到云泽掏出了自己的猎枪。
喧闹声瞬间消失。
在交界地混的人，谁不知道面前是个百无禁忌的存在。
“大人们，大家都是体面人。”
“半夜耽误大家休息，也有些不好意思。”
枪口闪烁的银光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反而像是在说。
再敢说话，我就开火。
“至于为什么半夜叫大家过来，自然也是有重要的原因。”
白渡挥了挥手。
乔治拖着依旧昏迷的克劳斯走了过来。
瘦弱的青年还不习惯于人们的注视。
但贵族们注意的显然不是他。
“克劳斯？”
“他怎么在这？”
“我听说他们家出事了”
“别闹，这人最怕死，雇了五十多个佣兵日夜保护他，谁能”
人们十分有默契地转过了头。
看着扛着枪的白渡。
“他能。”
感受着嘈杂声再次传来。
白渡压了压手掌。
教堂内回归寂静。
“没错，是我把尊贵的克劳斯子爵请到了这里。”
“这也是今夜的主题。”
“对一些陈年旧案，做出一些审判。”
白渡侧过了身，让出了端着卷宗的亚瑟。
“主教大人，希望您能给出一个公正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