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杀人了？
翌日。
许江醒来时候，孙明达已经起来一会了，他已经把装备准备完毕，放在桌上的书包敞开着，里面装着应急用品，还有一个空的行李箱，用来装物资。
许江吃了一块面包，喝了一些清水。
“大厨哥哥，我想要素描笔，橡皮，还有颜料什么的。”孙琪琪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的说道。
“什么时候了？要这些干嘛？”孙明达很不悦。
他若隐若现的黑眼眶，代表着他昨天没睡好。也难怪，再度去他老婆离世的地方，肯定勾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孙明达背起书包，拉起行李箱，转身去开门。
许江看着眼眶泛红的孙琪琪，伸出小指拉住了她的小指，勾了一下。
孙琪琪闪烁的大眼睛顿时发出兴奋的光芒，领悟了许江的意思。许江赶快做一个“嘘”的手势。
这座孤零零的居民楼，灾变前即将拆除，大部分人都已经搬走了。
孙明达忙于工作，虽然已经购置了新房，却一直没有来得及搬家，一拖就拖到了灾变到来。
也幸好是这样，没有人住的地方，自然丧尸也就少，这也是父女俩没受太多丧尸骚扰的原因。
孙明达来到一辆荡满灰尘的黑色奥迪前面，谨慎的左右看看，发现并无异状后，对许江点点头，两人上车。
这一路上，街面上来回游走的丧尸纷纷朝汽车游走而来，但好在数量不太多，运动速度也不快，孙明达用娴熟的驾驶技巧巧妙避过了它们。
许江羡慕的看着他握在方向盘的手指，暗赞医生的巧手就是不一样。
除了撞飞几个倒霉的丧尸之外，一路顺利，车子成功开到了一家大型超市前面。
两人观察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轻手轻脚的下了车。
超市是两层，玻璃门已经被从卖场内部翻倒的货架堵住。孙明达手里拿着手术刀，带着许江从距离玻璃门十米远打碎的落地窗钻过去。
许江踏在超市卖场地面时候，脚踝疼痛感传来，皱着眉蹲下按摩几下。
“怎么样？还是有些不适么？”孙明达关心的问道。
“还好，顶得住。”许江说道。
超市内部已经凌乱不堪，货架东倒西歪，乱糟糟的商品洒满地上，但是不出所料，没有日用品和吃的，显然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拿走了。
正当许江觉得郁闷时，“咚”一声，有“人“在货架上绊倒了，这声音原本寂静的超市内格外突兀。
孙明达嘘了一声，示意许江呆在原地，自己轻手轻脚的寻声而去。
许江依言站在那里，看着孙明达朝不远处的货架走去，突然，一个的小卡车玩具被孙明达不小心踢了一脚，打开了开关，唱着“祝你生日快乐”开了过来。
同时，丧尸的低吼声出现，显然摔倒的是只丧尸，此刻嗅到了孙明达的气息。
孙明达走近，看着下半身被货架压在地上的一只身穿保安服的老年丧尸，它正伸出手对着孙明达的方向虚空挥舞，就像一个看到糖果的小孩子。
孙明达踩住它的手臂，蹲下，干净利落的把手术刀插入它的脑袋。
与此同时，玩具卡车此时唱着欢快的曲调，朝许江驶来，许江童心大起，蹲下来去捡，脚一痛，玩具卡车从他手边溜过去，朝身后去了。
真不该这么冒失的出来，这样会给别人添麻烦的。许江一边懊恼，一边朝玩具卡车走去。
玩具卡车来到了卖场的收银台，撞的翻了车。
许江小心翼翼的蹲下，拿起玩具卡车，关闭了电源开关。
“吼”丧尸隐约可见的低吼声传来，许江看了看收银台下面的柜子，一手拿起玩具卡车防身，一手把柜子打开了一个缝隙。
他的眼睛不断瞪大。
孙明达解决丧尸后，意外的发现丧尸身下压着牙膏、香皂等日用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把丧尸拖走后，捡起一些有用的东西放进书包内。
“找到什么了？”许江的声音传来。
“一些日用品，虽然不多，但总算没有白跑一趟。咦？你拿这玩意儿干嘛？”
孙明达瞥见许江手里的玩具卡车，有些莫名其妙。
“哈哈，这个，小时候的梦想，家里穷，从没给买过。”许江有些尴尬的说道，看了看手里的玩具卡车，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好了，那边有个仓库，上次来过，咱们过去看看，得抓紧时间了，我不想让琪琪等太久。”孙明达摆摆手说道，显然他对许江的行为不以为然。
许江拖着行李箱，跟在孙明达后面，小心翼翼的走着，尽量不让行李箱的轱辘发出太大声音。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超市后院，长长一排房屋，上面贴着“生鲜存货区”、“非食存货区”、“粮油存货区”等标识。
孙明达来到一个仓库前面，手握在门把手缓缓发力推门，呼吸粗重了起来。
许江面色凝重，站在孙明达身后，打开了写轮眼，红色眼珠内的勾玉不停的转着，似乎在防备着仓库内突然出现的危险。
“孙大夫，不用太紧张，不就是杀个人吗？”许江突然冷笑道。
说这句话前，他从身后盯着孙明达的手术刀，观察到了它即将行进的轨迹——他的咽喉。
“什么——啊！”孙明达惨叫一声。
许江手中的玩具卡车砸在孙明达后脑，直接把他打的一个踉跄，扑开仓库门，滚进了仓库之中。
许江缓慢进来，这个仓库果然是空的，看来这就是孙明达为他准备的葬身之地，关紧门的话，确实可以最大限度隔绝许江的惨叫。
孙明达捂着后脑趴在地上，血液从他指缝里流出，手术刀在他前方地面上。他呻吟着伸出手，企图去抓手术刀，却抓在了一个脚上。
“轻一些，我的脚还没好呢。”许江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想干什么？”孙明达恐惧的说。
“你杀了自己的老婆，并且吃了她，对吗？”
“什么？”
孙明达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努力抬起头看着俯视自己的许江，发现了他左眼的红色眼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要我拿出证据吗？你把你老婆尸体藏在收银台柜子里，她身体只剩一个骨架了，不是被丧尸咬的，否则骨架不会这么齐整的留存，你的手术刀用的很熟嘛。她已经尸化的脑袋没法爬出来揭露你的罪恶，但是天网恢恢。哎，你昨晚对我说了谎话，对吗？”
许江平静的说完，把手术刀捡了起来。
“这就能说明，我杀了她吗？”孙明达露出苦笑。
“或许不能，但是，我知道你想杀我，用这个姿势，是不是？”
许江右手握着手术刀，身体回旋，划过后面的空间，这个位置，就是许江当时的喉咙所在。
许江比划完，并没有立刻收势，姿势诡异的停滞着，场面看起来很滑稽，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动作扭到了脚筋，此刻正疼的要死要活的。
“你究竟。。。究竟。。。你握着手术刀的手法，你也是医生？”孙明达张大嘴巴，喘着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的所有动作，在我这双。。。这只眼睛面前都无处遁形，我只是模仿了你即将做出的动作而已。其实，如果你没有杀我的打算，我是不会对你下手的，顾及你对我的善待，我多半会远离你们，但是现在看来，你恐怕想用你对付你老婆的方式对付我了，你想吃人肉是吗？”
许江说完，坐下来靠着墙壁，把玩着手里的手术刀，冷静的看着孙明达。
而此刻的孙明达，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接着是愤怒，然后慢慢变成了自嘲和懊恼，最终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似的，坦然笑了起来。
“好吧，这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看来你没有打算让我活着离开，我全都告诉你，只求你照顾琪琪。”
孙明达感觉到自己小脑已经被异物插入了，在这个时间，根本没法让他得到良好的治疗，更何况看许江的神色，根本没有放过他的可能，他叹一口气后，终于肯坦白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