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后的使命
马晓玲问李队:汪大夫没有杀人动机，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李队说:等会儿。
李队带着马晓玲走进1号审讯室。汪大夫见到李队，眼睛里充满了恳求。
李队说:通过我们的调查，已经解除了你杀人的嫌疑，但是你还是不能走。第一，案件还没有彻底查清楚。第二，虽然你没有杀害刘贵，但肾上腺素是你提供的，你非法获得国家严控药品。要负一定的刑事责任。
汪大夫说:我愿意承担责任，但是我只有两个请求。
“你说”
汪大夫说:第一就是我能不能把我的车和房子收回来，那真的是我掏的钱，而且是被威胁的。
李队说:这是你的权利。我们会在刑事诉讼的时候附带民事诉讼请求。
马晓玲问:第二个请求是什么？
汪大夫说:第二个请求就是我也愿意承担所有的法律责任，只是今晚的三台手术真的很重要，医院里只有我最了解病人的情况。病人的病情也不太乐观，你们可以派出人跟着，我绝对不会跑。做完手术我就跟你们回来。
李队说:玲玲，把手铐给他打开。你在外面等着。
王队问:汪大夫，一共给了你多少药？数量是多少？
李队走进2号审讯室
董邱波说:就这一盒。
李队说:是不是还有肾上腺素呢吧？
董邱波还在为自己狡辩: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李世勇说:队长，我先出去了（李世勇离开审讯2室）
李队说:你的老情人汪大夫把什么都给我说了。王队，给她放录音。
（录音）
汪大夫说:你怎么又来了？你要车我给你买车，你要房我给你买房，你还要怎么样？
（李队和王队相互看了看，又看着董邱波）
董邱波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为我花一分钱了，而且不久，我就会把车和房子钱还给你。不过我需要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忙。对你来说，应该是很简单。
“你说吧。”
董邱波说:我现在研制一种新的药品，可以有效治疗房颤。不过我需要提取肾上腺素里的成分，只需要25mg。还有一支麻药，这是麻药的名字。（董邱波拿了一支笔。）这是方案和化学方程式，肾上腺素是心肺复苏所用的急救药品。我从中提取里面的成分，一定能成功。我是药学方面的专家，相信我。如果成功了，我申请专利，到时候和你五五分。
（董邱波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汪大夫说:肾上腺素在急救的时候用量很少的，你要这么多干嘛？
董邱波说:我知道，做药品研发实验是需要很多量的，25mg还不一定够呢！
汪大夫说:我帮你最后一次，给你拿到了以后把钱还给我，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董邱波不停地掐自己手指）
董邱波说:放心吧，就这一次。
汪大夫问:啥时候要？
董邱波说:一个礼拜之后我找你。
（录音结束）
王队说:所有的证据都摆着呢，说说吧。
董邱波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是我杀死了刘贵。
王队问:你是怎么杀的。
董邱波说:我拿到药了之后，就向汪大夫申请滞留针，在十一月1号的时候。我装作累的受不了了，就离开了医院。趁着半夜三点多医院没人，就从病房外面的窗户翻进去，通过留在他手上的滞留针注射了25mg的肾上腺素。然后拔掉了滞留针。
李队问:病房里的针孔摄像头也是你装的吧。
董邱波说:是的。
李队问:目的是什么？
董邱波说:本来，我计划的是我离开医院之前给汪大夫说我老公腿疼，让他帮忙照顾一下，如果疼的厉害就打一针封闭针。然后到晚上我再回来把刘贵杀死。手里有了汪大夫注射的视频证据，然后我再把我杀死刘贵的那段视频删除掉。就可以嫁祸给他了。
王队说:我不得不说你是栽赃陷害方面的专家。可让你没想到的是，汪大夫根本就没有打封闭针。
董邱波说:是的。
王队问:你杀了刘贵之后也是从窗台翻出去吧。
董邱波说:是
李队说:你真的很厉害，要害死两个男人，你从中能得到什么？我很庆幸之前我不认识你，要是认识，说不定哪一天我也要被你害死。
董邱波没有说话
李队接着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杀害你的丈夫，陷害一个医生。
董邱波说:仇恨，他们俩都是我最恨的人。
说说。
董邱波说:最开始，我是和汪智谈恋爱的，我们是大学同学。当时他在我们系进修。后来，慢慢地，我觉得和他谈恋爱越来越没意思了，他总是对我很冷漠。无意中我就认识了刘贵，刘贵对我很好。没过多久，我们就结婚了。但结婚以后，他的家人说我不能生孩子，就天天的骂我，并逼着刘贵和我离婚，我恨他们。在和他们家闹矛盾的时候，就去找汪智诉苦。我们发生了关系，他说过两天就要到成都实习了。本来我想和刘贵离婚和汪智结婚。但回去之后刘贵给我说好话，我一心软，就留下来了。但当时我已经怀孕了，怀的是汪智的孩子。当时就想，反正我和刘贵也经常发生性关系，而且他也在吃药治疗。就告诉刘贵说怀了他的孩子。刘贵就相信了，并取名字叫刘咪。
李队问:刘咪知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是刘贵，而是汪智？
董邱波说:刘咪去了英国后，有一次回来，我偷偷给他说的。但其实，她们必定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本来关系就一般。
王队说:也就是说刘咪知道刘贵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李队说:你一直隐瞒着刘贵，你不想，如果刘咪透漏了这件事，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董邱波说:刘咪很听我话的。我不让她说，她就不说。
王队问:据我们了解，后来你们的生活过的还算不错。因为什么你要杀了刘贵。
董邱波说:其实心里一直都有仇恨。大概一个月以前。我们俩大吵了一架，我就嫌他没本事。他说他就是因为我和家里断绝了关系，骂我是个狐狸精。
李队问:就因为这个？
董邱波说:就是因为这个。
王队说:然后你就想着嫁祸给汪大夫。
董邱波说:是的，和他吵完架以我，我就趋着黑夜，松了他工地上的架子。故意让他跌落受伤，让他住进汪智的医院。我就有机会杀害刘贵，嫁祸汪智，而我就可以跑到英国照顾我女儿了。
王队看了看李队，李队点了点头。两个人离开了2号审讯室。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严俊鹏说:终于结案了。
马晓玲问:队长，汪大夫要求董邱波赔偿车房款，这钱能要回来么？
李队笑了笑说:问楠楠。
陆楠楠说:应该是可以要回来的。第一这是他和董邱波之间的民事纠纷。第二，在本案中，汪智因为非法获取国家严控药品。需要负刑事责任。但汪智依然享有民事去诉讼权，即便是在服刑期间，依然可以委托律师打官司，但前期会发起调查，如果出资人汪智用来购买车房的经济是合法的，这两样就可以要回来。如果这两笔资金存在非法所得，那房和车就会被强制收回。就是流程会很麻烦，因为被告和原告都在服刑。
马晓玲说:楠楠，你真棒。
李世勇说:那汪大夫可得抓紧，因为目前来说房子和车都是董邱波的名下。董邱波杀了人连带民事赔偿责任。他如果没有赔偿能力，法院可以将房子和车收回拍卖作为民事赔偿款。汪大夫在本案是从犯，同样也要负民事赔偿责任。如果房子和车要不回来，他不就更亏了。
叶峰说:要说汪大夫的妻子可以作为原告，这个事就好办的多了。就看汪大夫和她妻子愿不愿意了。反正很麻烦。而且一旦判决书下来。董邱波判死刑，就不好弄了。
陆楠楠说:如果附带的民事诉讼和本身的刑事案件的关系成立。法院会考虑董邱波死缓。
李队笑了笑说:你们都可以改行做律师了。（李队看了看手表）一会准备干活。把汪大夫送到医院，让他做完最后的手术，保险起见，看住每一个出口，行动。
齐说:是。
李队说:志成，把汪大夫带出来。
李队看着询问室。严俊鹏坐靠在桌子上。志成把汪大夫带到大厅，李世勇拿出手铐。李队对汪大夫点了点头。汪大夫看了看大家。把手伸了出来。李世勇铐住了汪大夫。所有人往医院走。
李队开着车，汪大夫看着窗外。作好打最后一场时间战的准备。车轮子在路上高速的转动着。
李队把车开到了医院的附近，所有人下车，李世勇给汪大夫打开手铐。
李队说:我等你。
汪大夫扶了扶眼镜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李队没有回复汪大夫，看着汪大夫的背影（对讲机通知）:所有人到位。
汪大夫看了最后一眼自己的办公室。带上口罩，来到护士站。
护士说:汪大夫，你回来，我就放心了。
汪大夫问:准备工作做好了么？
护士说:手术室我己经联系好了。病人的术前各项指标都正常。麻醉科也准备好了。
汪大夫说:把病人推进手术室，准备手术。
医护人员帮着汪大夫换上手术服，戴上无菌手套。
副刀医生问:你没问题吧？要不我来。
汪大夫说:没问题！（汪大夫看了看时间，17:47）注射麻药……
医院外，所有人都在做最后一战的准备工作。李队相信汪大夫做完手术后，会主动归案。按照提前布置好的点位，各负其责。李队看着医院大门，心里其实并不担心汪大夫逃跑。因为李队已经做了周密的计划，对于汪大夫来说，整个医院没有任何出口可以逃跑。
汪大夫问:血压？
护士说:75~120。
汪大夫问:心率？
护士说:87。
汪大夫抬头再次看了看表:开始手术。
汪大夫伸出手，副刀医生递过去一把手术刀，手术开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清晨6点半。这一台手术做了整整12个小时。汪大夫已经筋疲力尽了。离开了手术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慢慢的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戴上眼镜。看着和老婆孩子的合影照片，嘴角微微一下，把照片放在抽屉里。锁好门，往出走。
李队在车里一晚上都没有合眼。看见汪大夫出来，嘴角一提，下车。王队听见开门声，赶紧清醒下车。
汪大夫伸出双手对李队说:我回来了。
李队笑了笑搂着他，假装是自己的好朋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在医院外100米处，有一辆警车，闪着警灯。李队把汪大夫移交给另一个穿制服的警察。
李队说:带走吧。
汪大夫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回来，看着李队，再次说出那句话:谢谢你信任我。
李队拍了拍汪大夫的肩膀:走吧……
穿制服的警察把汪大夫带走了。李队用对讲机告诉大家:收队。
王队说:哎，干警察这么长时间。他是我唯一尊重的犯罪嫌疑人。看着心里挺难受的。
李队说:每一个即将获刑的人，看着心里都挺难受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念之差，酿成大祸。让他自己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吧，回吧。不过他作为一名医生，主动的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这点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
李队和王队回到警队。大家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王队小声的说:大家太累了。
李队说:是啊，我们都很累。但是捍卫国家安全，保护人民的人身财产安全不受侵害是我们的职责，选择了警察，就不能怕累。
王队说:我们也是人啊。我们也有家庭。也有孩子，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李队说:是该回家了。很久都没听你说你老公啊。多久没约会了？
王队打李队:关你什么事？关你什么事？……
陈局长偷偷地现在他们后面。咳嗽了一声。
李队和王队回头:陈局长。
局长说:这里是警局，不许打情骂俏。
李队和王队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一起说:我跟他（她）？
陈局长也笑了说:我看着他们都在睡觉啊。
李队说:昨晚都没睡，我没就叫他们。我现在去叫他们。
陈局长连忙说:回来，回来。现在也没啥事。让他们好好睡一觉。你们跟我来……
过了一会，办公室里大家还在熟睡，李队，王队，还有陈局长，每个人手里拿了两张纸。给六个人的桌子上都放了一张纸。王队最后一个发完的。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边。把大家都叫醒了。
严俊鹏揉了揉眼睛:队长，陈局长。
王队说:都醒醒吧。
李队拍手说:打起精神来。
所有人都清醒
陈局长: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我作为你们的领导，也不忍心看你们这样。所以呢，我代表市公安局，代表全市人民。为了表示对你们的感谢和对你们工作的认可。特意的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看看自己的桌子上。
叶峰打开纸条:11月8号、11月9号，休假两天。
马晓玲说:这么好的谢谢局长
严俊鹏说:陈局长，那11月10号和11月11号，能换换不，我不要过光棍节。
陈局长说:就把光棍节变成了“双十一”。就好了。
大家哈哈大笑，严俊鹏摸着头：什么意思啊……
叶峰问：那都休假了谁值班啊？
陈局长说:大家都是两天。这两天李队和王队还有我，我们三个值班，他们两个过后休。休假的人，每人都保持电话畅通。有情况随时到岗。今天你们都先回去休息，明天开始，该谁上班，谁上班。听明白了没？
齐说:明白。
陆楠楠拿着纸亲了一口:谢主隆恩。
陈局长说:回家吧。
话音刚落，大家就都散了。
王队说:这比出警还快啊。
李队笑了笑。
李队的妻子在打扫卫生，女儿笑笑已经睡了。李队开门。妻子瞬间没回过神。
妻子把拖把靠在墙边，拧李队的肉:你个死鬼，还知道回来啊。（李队抱了抱妻子，往进走，被妻子推开）等等，还没换鞋呢，我刚拖的地。
妻子给李队拿拖鞋。
李队问:笑笑呢？
妻子说:刚刚写完作业，这会睡着呢。
李队说:我去看看他。
李队悄悄地打开笑笑的房门。宝贝女儿睡得正香。但还是感知到了爸爸的靠近。翻了个身醒了。
笑笑揉了揉眼镜:爸爸，你回来了。
李队点了点头:嗯，爸爸今天专门休假来陪你。晚上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去吃，好不好。
笑笑说:不好？
李队问:为什么？
笑笑说:还有妈妈呢，你平时不在家，妈妈也很辛苦。
妻子站在房间门口，微微一笑。李队转头看着妻子，也微微一笑
李队说:妈妈也和我们一起去啊。
笑笑说: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提到妈妈呢？
妻子在门口站着笑了笑:听见了没？女儿都替我打抱不平。
李队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笑笑说:把刚才那句话重新说一遍，你知道咋说的。
李队说:好。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和妈妈去吃，好不好。
笑笑说:这还差不多。
李队捏了捏笑笑的鼻头:快起来吧，起来收拾一下。时间还早，我带你们去动物园玩一玩。
笑笑说：好嘞
李队走出笑笑的房间，来到客厅。
妻子说:你不在家，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你回来，我就放心了。
李队说:去给女儿穿衣服吧。外面挺冷的。
笑笑说:爸爸，我穿好了，我们走吧。
李队的手机响了一下。
妻子说:不是又要走吧。
李队说:是信息。有人给我发了个邮件。电脑开着呢吧。
妻子说:开着呢。
李队说:等我一分钟。
妻子说:笑笑，等爸爸一分钟，爸爸收个邮件。
李队打开邮箱，有一份未读邮件。发件人是一串很长的英文字母。李队点开邮件，内容是一句话:you"ll be rewarded（你会遭报应的）
妻子问:没事吧。（妻子走过来）
李队连忙合上电脑说:没事，是个广告邮件。（李队又打开电脑关掉网页）走吧，出去玩去。
李队带着笑笑，还有妻子在动物园里好好的玩了一天。动物园里有猴子，孔雀，大熊猫，还有野兽。笑笑还给熊喂苹果，一家人都玩的很开心。李队似乎已经忘了，他是一个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支队的队长。让妻子和笑笑感觉到这个城市有这样爸爸在，有这样的老公在。一切都很安全。很和谐。而李队心里明白。捍卫国家安全，保护人民人身财产安全的永久使命，依然还存在。同样的，危险也处处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