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压力
办公室的门打开，有个男人走了进来，虽然看上去六十多岁，但是显得神采奕奕。
这人叫郑国州，公安局副局长。
“郑局。”
所有人站起身来，礼貌的打声招呼。
郑国州压了压手，示意所有人坐下，不过大家没有坐下，而是静静站在原地。
大家心里清楚，无论遇到什么案件，通常郑国州不会过来，既然现在过来了，那就不是一件好事。
郑国州瞟了大家一眼：“子成和乐儿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等到大家走出办公室，郑国州瞪着眼珠子：“子成啊子成，到底你在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过失，庄子成想到弥补的办法：“对于杜蕊蕊遇害一案，的确是我疏忽大意，没有做好保密工作，如果社会舆论持续发酵，我会努力搞好宣传工作。”
郑国州哼了一声，掷地有声的说道：“不要等到舆论持续发酵，现在就要搞好宣传工作。”
庄子成点了点头：“马上去办。”
郑国州的态度非常坚定：“一定要把宣传工作搞好，不然市局领导怪罪下来，我们都是吃不完兜着走。”
“我知道厉害关系。”庄子成的语气十分沉重，昭示着他不敢掉以轻心。
郑国州靠近办公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件案子怎么样了？”
庄子成站在办公桌后，掏出一根香烟递向前方，看见郑国州摆了摆手，放下香烟认真说道：“正在努力调查中，暂时不能确定凶手。”
“有没有指向性线索？”
庄子成迟疑一会儿：“没有。”
“既然没有指向性线索，那就没有锁定嫌疑犯？”
“嫌疑犯……”庄子成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有意无意看向李乐儿。
李乐儿接到一个烫手山芋，但是决不故意逃避：“分析杜蕊蕊遇害一案，还有许多线索不够明朗，虽然我们锁定一名嫌疑犯，但是经过调查发现，对方没有作案动机。”
庄子成微微皱着眉头：“谁说秦朝歌没有作案动机？”
“我去警察学院监视秦朝歌，恰好遇到匡教授了，原来他是匡教授的学生。关于秦朝歌这个人，匡教授对他评价很高，他不可能草菅人命。”
郑国州问道：“老匡好吧？”
李乐儿甜美一笑：“匡教授和您一样，精神状态很好。”
郑国州勉强笑了笑，下意识看向庄子成：“从目前的情形看来，案子进入死胡同了吧？”
“这件案子线索不多，并且又是不够明朗，短时间很难找到凶手。”
“是很难找到凶手还是找不到凶手？”
这是一个痛心的问题，根本不能正面回答。
庄子成和李乐儿对视一眼，保持沉默站在原地。
郑国州叹了口气，先是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背着双手来回踱步。
两人的目光，随着郑国州移动，察觉情况很不对劲，心里变得越来越紧张。
大概过了三四十秒，郑国州停下脚步，站在两人斜对面：“刚才我接到市局领导的电话，先是被人臭骂一顿，接着听到一个坏消息。杜蕊蕊遇害一案，如果我们不能抓住凶手，省厅将会抽调精英赶往本市，专门成立一个调查小组。”
李乐儿大吃一惊：“成立专案组！”
郑国州的脸色比较难看，扯开嗓门儿大声问道：“我们始终不能抓住凶手，难道省厅不能成立专案组？”
“不是不能成立专案……”李乐儿感到十分难堪，干脆闭上嘴巴不再多话。
郑国州望着庄子成，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们一起那么多年了，对于你的能力我从不怀疑，不过这次面对的案件，似乎真的难于登天，站在市局领导的立场，很有可能成立专案组，希望你没有心理负担。”
成立专案组的条件，必须是大案要案，其次是侦查工作太难。
结合实情分析，杜蕊蕊遇害一案，谈不上什么重大案件，但是经过今天一闹，已被视为大案要案。
提起支队的侦查工作，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根本没有实质性进展。
庄子成苦苦一笑，迫于无奈开口说道：“不管领导怎么安排，我都欣然接受。”
“其实……我不希望成立专案组，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尽快抓住狡猾的凶手。”郑国州丢下一句话，大步流星走向门口。
等到郑国州走出办公室，庄子成像个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
李乐儿准备说点什么，考虑到庄子成心情不好，不得不转身离开办公室。
正当李乐儿走出几步，却又听到庄子成的话声：“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乐儿转过身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庄子成干笑几声，用自嘲的口吻说道：“当你可以侦破案件，别人把你捧得很高，认为你是无所不能；当你不能侦破案件，别人怀疑你能力有限，你会成为背锅的人。我庄子成，从警三十多年，破获不少大案要案，不料今天变得这么窝囊。”
直属上司那么消极，李乐儿只好鼓励两句：“庄队，不能灰心，你要相信自己，相信能够抓住凶手。”
庄子成深吸几口气，即刻做出重要安排：“第一，马上搞好宣传工作；第二，召开记者问答会，安慰本市广大市民；第三，找出本市最大的网红，让对方报道我们的工作；第四，去见杜蕊蕊的家属，诚心诚意慰问他们，不管他们有什么要求，都要竭尽全力答应下来。”
搞好宣传工作并不难，任务交给宣传组就行了。
召开记者问答会，正是针对今天的事件，私下拟定好回答的问题，安慰一下广大市民就好了。
本市最大的网红，足有八百多万粉丝，报道支队正在努力查案，相信对大家会有好处。
杜蕊蕊的家属，无非就是受害人，如果可能搞定他们，严重的事态得以控制，对支队而言是件好事。
不过，想法归想法，现实非常残酷。
就算做好所有工作，社会舆论依然没有平息，还有许多市民热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