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中原大陆，中土南唐国。
清晨，符府。
“公子，该起床了。”
香瓜敲了敲木门，喃喃道。
好一会，房门内也没有回应。
香瓜又敲了两次，都没有回应。
香瓜抿着嘴，鼓着脸，一把推开身前的房门。
“公子。”香瓜试探性的喊道。
见符齐云还是没有动静，香瓜朝着床榻走去。
床边，看着床上懒洋洋的符齐云，她露出了一丝笑容。
符齐云翻转身来，看着香瓜。
香瓜立马用手遮挡住嘴角，很快就没再笑了。
“公子，香瓜来帮你洗漱了。”香瓜微微行礼道。
曼妙的身姿，完美的比例，一袭黄色长衫的香瓜，极为动人。
符齐云只是缓缓的从床上爬过来，在香瓜的身上闻了闻。
而后问道:“香瓜，味道变了。”
香瓜轻笑，回道:“公子，时间不早了。”
符齐云在香瓜的帮助下，完成了起床的第一步。
此刻，香瓜正站在符齐云身旁。
符齐云用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一边咀嚼，一边转头，看向香瓜，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香瓜略做思考，认真道:“公子，今日用完早膳，你得跟终南山钟道长学习符篆之术。之后，还有半个时辰的练琴时间。午饭之后，你还需要读上两个时辰的书。晚上用完晚餐，到，没什么事了。”
符齐云看着香瓜振振有词的模样，面色逐渐扭曲。
香瓜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她低头看向身前的符齐云，“公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嘛？”
符齐云嘴唇微微颤抖几次，而后尴尬的笑道:“没，没事，吃饭，吃饭。”
早膳过后，符齐云离开时，多问了一句，“香瓜，是不是我按你说的做了，其他空闲时间你是不是不会管着我了？”
香瓜看着自家的公子，第一次露出久违的笑容。
重重的点头，回道:“只要香瓜说的，公子都能够做到，不管公子做什么，香瓜都不会管，香瓜也无权干涉。”
符齐云激动的向前打出一拳，而后转了几个转，笑得开怀。
香瓜看着远去的公子，她的眼眶慢慢湿润。
“不哭，不哭。”香瓜用手去擦拭眼角。
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香瓜走到院子里，抬头看向天空。
嘴里念念道:“夫人，公子他终于，终于开窍了。”
“夫人，你看到了吗？公子他又重新找回了他自己。”
呜呜呜
这一天，符齐云当真按照香瓜安排的时间和时辰，完成了每一件事情。
只不过的是，学习符篆术时，将钟道长的胡须烧掉了。
差点将整个房子都烧掉了。
不过，钟道长还是很满意符齐云这次的表现。
香瓜再一次笑了。
午饭之前，符齐云又学习抚琴。
虽说弹得牛头不对马嘴，可教他的乐师连连赞赏。
这是他符齐云第一次认真，老老实实的学习。
尽管一塌糊涂，香瓜还是很开心。
午饭过后。
符齐云在香瓜的帮助下，开始看论语。
符齐云的表现很糟糕，香瓜却笑得开怀。
眼眶时不时湿润。
夜晚。
符齐云在香瓜的视线下，用完了晚膳。
作为奖励，香瓜答应了符齐云。
晚上他出去，她和其他几位侍奉他的姑娘不跟着去。
只让符府一个马夫跟着。
马夫姓顾，名清闲。
是符千山年轻时收留的。
修为和实力都不低，符府的人基本都知道，除了符齐云自己。
香瓜和其他几位姑娘在符府门口看着两人离开。
一老一少，虽说隔了一辈，关系却是极好的。
在这偌大的符府，除了香瓜和几位姑娘，只有顾清闲还能与符齐云聊上几句。
两人走在龙虎城的街道上，顾清闲手拿一根小木柴，放在嘴里，不断的咀嚼。
“符小子，到底要去哪里？”
顾清闲这么叫符齐云，符齐云是愿意的。
因为在这偌大的南唐，除了顾清闲还会叫他符小子，就没有人了，也没人敢。
每次顾清闲这样叫他，他就会感觉到一丝温情。
【……】
红袖楼内，台上歌舞升平，粉黛六色。
符齐云看着台上花魁，笑呵呵道:“老顾，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顾清闲刚把一个鸡腿吃完，手舔干净，又赶忙端起一杯酒，一饮而下。
吸溜一声，仰头极为享受。
“啊！刚才说什么？”
顾清闲一脸茫然的问道。
符齐云伸出手，指着脏兮兮，一身破烂不堪的顾清闲。
摇头之后，大声道:“今日无事，勾栏听曲，其乐无穷。”
顾清闲笑得灿烂。
越做思考后，伸出食指，侃侃而道:“这话听着是文绉绉的，太讲究了，不好。”
符齐云看着顾清闲，抿嘴，询问道:“老顾，那你觉得如何才够味？”
顾清闲越做停顿，起身，转身一气呵成，而后看向红袖楼的舞台之上。
目光落在那柳花魁的身上，而后吟诗作对，“市井小巷红袖楼，台上琴瑟舞姿艳。”
符齐云双眼瞪大，双手不自觉的鼓掌起来，有些惊讶的意思。
“老顾，诗不错啊！厉害。”符齐云看着顾清闲，竖起右手的大拇指。
“老顾，平常看你不着道，倒是还有两把刷子。”
顾清闲转过头来，笑看符齐云。
“臭小子，别吵。”
“老顾，你继续。”
符齐云右手向前一张开，面色严肃一刹。
顾清闲恢复原来姿势，思考一顺。
又道:“要问南唐谁第一，当属红袖柳如烟。”
“好。”
“好。”
“”
红袖楼内，有不少人连连叫好，拍手称快。
符齐云在一旁挥动双手，低调低调，都是小意思。
顾清闲一时兴起，再道:“今日无事，勾栏听曲。琴声瑟瑟，插画弄玉。”
一时间，红袖楼里笑声连天。
符齐云想要上前制止，却被后者一把推开。
顾清闲摇摇晃晃走向舞台，顺着台阶走上去。
“姑娘屁股大又圆，娶来好生养。”
“红袖柳花魁胸大如巨峰，连绵起伏。”
“哈哈哈。”
符齐云赶忙跑上台，向一旁尴尬的柳如烟道了一句对不起，便拉着人向台下走去。
符齐云没有再多余的，径直的朝着门口逃去。
两人来到门口，符齐云蹲下身子，拿住顾清闲的一只脚，用力向门外移动。
“你个娼妇，我家将军要你陪，那是你的荣幸，你竟敢忤逆，好大的胆子。”
红袖楼里传来骂声。
符齐云当作没听见，继续做事。
楼里，红袖楼的老鸨赶忙迎来，风姿韵味妖娆，娇声道:“哎呀，这不是是宇文将军嘛。”
老鸨看了一旁柳如烟一眼。
连忙迎上去，说道：“将军，你要姑娘，我这红袖楼多得是，她不识抬举，你们别跟她一般计较。”
老鸨斗鸡眼，左右转头。
而后小声道：:“快走，快走啊！”
柳如烟刚站起身来，转身刚想要走。
“站住。”宇文护呵斥道。
柳如烟害怕，不敢再向前走进半步。
宇文护是宇文邕的长子，宇文家现在是南唐武将中地位最高的。
在这龙虎城怕是没有几个人敢与宇文家对抗。
宇文护朝着柳如烟的方向走去。
从背后抱住柳如烟，“我就今天就要她陪我。”
老鸨刚要开口说话，宇文护威胁道:“你今天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要这红袖楼关门，大吉。”
此话一出，老鸨只得咽回自己嘴里的话。
柳如烟也不敢多说什么。
“如烟，今晚你就好生照顾宇文将军，听到没？”
“嗯。”
柳如烟知道，自己卖艺不卖身。
红袖楼的老鸨也对自己不错，刚才又帮了自己。
今日红袖楼遇到这种有权有势的无赖，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可她还是不甘心。
双眼下垂，面色委屈。
用手擦拭眼角的泪痕。
“老鸨，我不是说我上个茅房就回来，柳花魁今天我包了。”
“你怎么敢把我符齐云要的人给其他人？看来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还是说，你觉得我相较于他，我好应付点。”
红袖楼老鸨心思转得快，符齐云未尝不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哎呀，你看我，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我刚才还在想，怎么就想不起来，原来是这事。”
老鸨看向宇文护，“宇文将军，你看这。”
宇文护轻哼一声，“符齐云，就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没爹教养的纨绔子弟，也配和我抢女人。”
“你配吗？”
符齐云低头。
好一会，符齐云又抬起头来，神色自若。
“宇文护，你说我没娘养，我不欺百姓，你倒是为虎作伥，靠着你爹的名号，在上都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这就是有娘养的吗？”
“你”
“你什么你，仗势欺人，我来红袖楼找柳花魁弹琴卖艺。全上都的人都知道，红袖楼柳花魁卖艺不卖身，你强人所难，仗着权势，欺压青楼女子，要夺姑娘的清白，这就是你所说的有爹养嘛？”
“我看你就是个狗仗人势，不知好歹的傻大个，没教养的白眼狼。”
“符齐云，今天你要是能活着走出这红袖楼，我宇文护跟你姓。”宇文护咬牙切齿，发出滋裂作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