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探路鼠
阿贝多的剑是他恩师留给他的“辰砂的纺锤”。
“离开提瓦特的那些日子里我把它进一步改造了，让它能和我的炼金造物联动。”
阿贝多一边说着，一边用这把炼金术师神剑挑开临时板房破落的门板。
——这已经是最后一间屋子了。
在前三间屋子里除了满地的垃圾之外，两人什么也没有发现。
现在，第四个房间门也打开了。
然而，结果仍然让人失望。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半坏的架子床，满地的塑料垃圾，破窗户里吹进来的尘土和枯叶。
除此之外，仍然“什么”都没有。
没有看上去可疑的地板下入口，没有任何机关和陷阱。
甚至都没有地板下面突然冒出来的不可名状。
普通到让人头疼。
看上去这些临时板房就真的是临时板房而已。
“问题是，为什么会有临时板房。”
有临时板房说明有人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很可能是进行什么施工作业的工人。
会是净水池相关施工人员吗？
但，这么一来还是那个问题——关键的净水池呢？
『净水池在地下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凝光嘟囔道。
“那就找一找吧。”
阿贝多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盒不知做什么用的试纸。
撕开包装，取出一片。
用画炼金控制阵的那种颜料在试纸上画了个控制阵，折叠几下拽出头和尾巴。
一只小巧灵活，可以放在手心里的折纸小老鼠就诞生了。
最后，用颜料给老鼠点上眼睛。
金光闪过，折纸老鼠摇头摆尾，活了过来。
“去，找找有没有可以进入地下的出入口。”
阿贝多向试纸折的折纸老鼠命令道。
折纸老鼠老老实实“吱”了一声，就跳下地面，出溜出溜蹿了几下，不知道钻进哪个缝隙里消失了。
在那之后，阿贝多撕了所有包装，用掉了整整一盒试纸，造出40多只试纸老鼠，全部散了出去。
『这是什么试纸？』凝光好奇问道。
她也投资过医药行业，知道这些耗材普遍不便宜。
特意用相对昂贵的试纸做老鼠，八成是有什么考量吧。
“我自己造的炼金术专用试纸，什么都测。”
阿贝多一边回答，一边平托起自己那柄炼金术神剑。
“醒醒，辰砂，该你上场了。”
一边像跟人类对话一样跟剑打着招呼，一边沿着剑身一捋。
剑就真的“活”了过来。
剑柄和剑身结合处的兽头花纹双目圆睁，剑身金光大作——
等光芒收敛，那柄剑就消失了。
——它变成了一方颇有科技感的操作台。
操作台是由岩元素构造而成的投影，分成上下两部分。
上半部分是全息屏幕，下半部分是全息键盘和滚珠鼠标。
上一秒还是剑与魔法，下一秒就无缝切换成了星际迷航。
要不是操作台上的某些花纹跟辰砂之纺锤上的一模一样，简直看不出这操作台跟那柄剑的联系。
凝光目瞪口呆。
“别在意，形态不重要，好用就行了。”
阿贝多随口说着，操作全息键盘，让全息投影屏幕上显示出十多个小分屏来。
这些小分屏仔细看去，都是第一人称视角的直播画面。
视角的“主角”们在草丛里，石缝间灵活地钻来钻去，仿佛某种以昆虫、小动物为视角的纪录片的画面。
——是那些炼金折纸老鼠的视角！
虽然说是炼金产物，但毕竟只是纸做的。
这些炼金老鼠格外脆弱。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因为被风吹走/被昆虫拖走/误入蚂蚁窝/误入水洼等原因折损了三分之一。
不过这些脆弱的炼金老鼠却有一个独特的本领。
——它们的身体本身就是试纸！
但凡是它们接触过的——不管是误入的水坑，咬在身上的蚂蚁口器还是踩过的土地。
其中的湿度、ph值、化学成分、金属成分……等等一切数据都被它们解读出来。
而这些它们用“命”换来的数据则汇总到了它们的总控制台——辰砂之纺锤。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缩小搜索范围了。”
在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阿贝多对炼金老鼠试出来的数据进行分析，得出了结论。
“考虑到这个净水池跟‘液金渗透者’的关系，我优先选择了土中液体密度跟其他地方相比有异，金属成分相对过多的土地，规划了这么一个路线。”
阿贝多一边解释着，一边领着凝光往山林里走去。
位置在那个小瀑布的后山。
从“坐标”位置出发，七绕八拐足足多走了三公里。
最后在一处背山的石头缝里，找到了一个隐藏起来的入口。
……
入口是块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小门，大小和常见的电气检修口差不多。
颜色也跟周围的山石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利用种族优势从门缝里挤进去的纸老鼠报告后面另有乾坤，还真想不到这竟然是一个入口。
阿贝多没有马上打开这块入口，他继续用辰砂之纺锤监控老鼠的探索轨迹。
进了入口之后，阿贝多几次让老鼠停止前进，抬头观察周围的环境。
刚进入口之后大约五十米左右是一条异常狭窄的通道。
通道四周是裸露的岩壁，地面则有人工平整过的痕迹。
通道越走越窄，尽头几乎是死胡同。
但走到尽头才发现，柳暗花明又一村。
狭窄通道走到头拐个弯，便进入了一条可供三个成年壮汉并排行走的宽阔走廊。
这条走廊倾斜向下，黑漆漆的洞口一路向下再向下，仿佛通向黄泉地府。
“……给老鼠装上夜视功能就好了。”阿贝多一敲脑门，“这也太折磨了。”
——是的，大炼金术师百密一疏，探索地下净水池的老鼠身上竟然没有夜视功能。
能看清楚路，主要靠的是构成老鼠身体的控制阵颜料那点荧光。
『忍着吧，总不能把老鼠叫回来——等等，是不是有水声？』
老鼠贴着地面前进，有什么声音都听得格外清楚。
隐隐约约的，似乎是有淙淙水声从通道尽头传来。
“看上去是这个方向没错了，继续前进吧。”
在只能看清前方几厘米距离的黑暗中前进，比想象中的还要折磨。
黑暗仿佛没有尽头，路程长得仿佛没完没了。
平整过的土地的生化学成分也平平无奇，数值也几乎没什么变化。
远处传来的流水声断断续续，走了一会儿也不见声音变大。
总之一切都很无聊，让人昏昏欲睡。
阿贝多甚至分出一半精力来听频道中报告各地的进展情况。
忽然，温迪提了一句。
『我说阿贝多，你现在人在哪儿？』
“我？我在狗獾山脉这里啊？怎么了吗？”
『唔……』
温迪犹豫片刻，道——
『那你小心一点。我从狗獾山脉吹来的风里，感觉到一点不好的小东西的气味。』
“不好的小东西？”
『比如——老鼠？』
“老鼠？”阿贝多茫然，他用的探测装置就是老鼠。
——可是试纸做的老鼠，能有什么气味？
可偏偏温迪说完这句话似乎就有事去忙了，也没说他具体感知到了什么。
阿贝多茫然地抬起头——忽然，他浑身一个激灵。
“！！”
——前方的黑暗中，正有一只小猪大小的“老鼠”浮在空中，回头看向阿贝多。
老鼠那肮脏粗糙的灰白的皮毛像是气球一样鼓鼓的、为它浮空提供着浮力。
老鼠那裸露的尾巴就那么耷拉在空中。
蚕豆大小的眼睛地死死盯着阿贝多，满脸的不怀好意。
仿佛正在盘算从哪里开始下口吃掉他。
——哪儿来的老鼠！
——温迪的诅咒吗？！
阿贝多自然吓了一跳。
但很快镇定下来，凝神静气，仔细观察“老鼠”。
结果下一秒，“老鼠”动了。
『阿贝多？』
“老鼠”那里传来了凝光的声音。
……再一看，哪里有什么老鼠，却是凝光的那个虚空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