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帝君赐玑衡
感知到了岩印的存在，钟离便回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人。
凝光不明所以，仰望帝君。
借着四目相对之际，钟离凝视了凝光的瞳孔。
灵体的凝光，完全再现了前生的容姿，连石榴色的虹彩都和前世一模一样。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没了肉体的遮盖之后，灵体的眼睛更能如实反映灵魂的状况。
以双眼作为窗口，观察凝光灵魂的底层，不出意料地在她灵魂深处发现了一个岩印。
跟钟离刚才感知到的那些岩印别无不同。
不、不对，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凝光灵魂中的岩印更加凝实也更加光亮，强大的岩元素几乎要溢出岩印渗入凝光的灵魂之中。
“……原来如此。已经近乎我的眷属了吗？”钟离沉吟道，随手放开了凝光，让岩元素托着她浮在自己身边。
“帝君？”凝光对目前自己灵魂中发生的异变一无所知，她有些不解地看向钟离。
而钟离则在思忖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凝光也好那些人也好，他们灵魂里面的岩印是怎么来的，钟离其实也并不是十分清楚。
不过，作为支配岩元素的魔神，这些岩印能做什么，钟离是再清楚不过的。
比如凝光灵魂中的这枚岩印，如果由钟离来引出力量，足够让凝光觉醒某种跟土地、大地有关的小能力——大约每个兰那罗都拥有的“兰迦拉梨”差不多吧。
以非人之物来说，是不大不小的力量，但对于人来说，说不定足以改变对方一生。
钟离当然可以直接引出这种力量，然后理所当然地以此为理由，让凝光继续为自己打工。
不过，这种单方面的恩赐与契约并不符合钟离的习惯。
他结束了对凝光灵魂的凝视，评估了一下凝光今生的人生轨迹，以及她灵体现在的情况。
然后轻轻咳了一声，正色对凝光说道：“你想不想要力量？”
“力量？”凝光懵然，“……是指，神之眼吗？”
“神之眼你前世就已经持有——且实话实说的话，神之眼其实并非我们尘世七执政发放。不过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钟离组织了一下语言，
“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为你引出一种跟神之眼完全不同的力量……你可以把它当成，类似于岩王帝君赐给眷属的能力。”
“这……”凝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据凝光所知，历史上岩王帝君并未有过正式的眷属——追随岩王帝君的诸位仙君，实际上严格来讲是帝君的徒子徒孙以及契约者，或者部下。
所以她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自己和众位仙君比起来有什么不一样，但既然帝君提出了要赐予自己岩神眷属的力量，帝君自身的肯定有所考量——甚至大胆一点说，帝君对自己“有所求”也说不定。
——或者哪怕仅仅是因为自己在某方面有素质，可以承接帝君的力量，而帝君出于平时的习惯随口问了自己一声也无所谓。
不管是成为岩王帝君的眷属，还是获赐来自岩神的力量，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件有极大收益的事情。
当然，考虑到帝君习惯于平等的契约，获得的力量和收益必然伴随着相应的责任和风险。
不过，这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毕竟她凝光，从上辈子在瑶光滩上赤脚卖货的时候开始，就信奉“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了。
……更何况对于现在的凝光来说，追随帝君这件事本身的价值，已经超过了单纯的富贵和名誉。
一方面，凝光作为璃月人对帝君抱有如思乡般的孺慕之情。
另一方面，提瓦特遭逢大变，转生后的蓝星也面临着万年未有之大机遇大变革，而刚刚帝君归位时又显现出来了镇压整片大地的强大权柄……综合来讲，凝光有预感，跟在帝君身边一定能见证一段伟大的历史。
对于凝光这种上辈子就功成名就的、曾经在天上宫阙俯瞰过大地风景的人来说，比起单纯只是数字的财富，跟在主神身边见证历史更能燃起她灵魂中不息熄的热血。
“……帝君，那么凝光要怎么做才能获得您的恩赐呢。”凝光于是问道。
跟摩拉克斯打交道，任何时候都要做好等价交换的准备。
——但，璃月人都知道：只要你本身不是心存恶念，恶意要破坏和帝君的契约，帝君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钟离轻轻地笑了一声，对凝光的表现十分满意——到底也是上辈子做过七星的人，很明白力量与责任、以及平等契约的含义。
“那么与我订立契约吧，我为你引出力量，而你要作为我的助手，在这个新世界里重新担当起类似璃月七星的责任——协助我。”
“我要帮助蓝星渡过这万年未有的大变局，也帮助我们的故乡提瓦特重燃希望。而你则需要在这个过程中作为我的助手，处理其中大小的事宜——你可愿意？”
……
钟离提出的这些条件，对于凝光来说完全在预想范围之内。
于是凝光屈膝，向钟离深深行了一礼：“凝光谨遵契约，从今往后我将作为帝君的左膀右臂，为璃月、为蓝星穷尽我一生之力。”
“契约即成，食岩言者当受食岩之罚。”钟离庄严宣布了契约的成立，同时轻轻拨动凝光灵魂中的岩印，对其迅速进行了一番改造。
岩印随钟离心念而动，瞬间刻入了复杂的契约条款和符文，从一团单纯的力量，变成了某种仙法构造。
不过其实，这个仙法构造并不是钟离凭空想象的，而是来自冥冥中的某些信息——凝光的命之座。
命之座的力量在钟离眼前展现了一幅蓝图，告诉钟离，凝光命中注定会觉醒这样的力量。
“原来如此，算是她的天生素质吗？有点意思。”
钟离按照命之座给的蓝图加上自己的理解，越发细化岩印构成的仙法构造——改着改着，把呈现某种天文观测仪器形状的命之座蓝图，几乎改造成了现代的人造卫星……好像有些改造过头了。
——不过这样的话，凝光觉醒的能力应该会很有意思。
钟离看着自己的作品，感觉十分满意。
“已经可以了，试试自己的新力量吧。”改造完成，钟离先自己用岩元素尝试运行了一下那个构造，快速确认其可以生效，没有错谬（bug）之后，就通知凝光可以睁开眼睛了。
……
说实在的，对于这个新生的力量，凝光是有些懵的。
实在是因为……她对岩王帝君的印象，还停留在提瓦特时代那个呼风唤雨的强大仙神的形象上。
闭目回想起来的帝君形象，无非是令千军万马避白袍的古老魔神摩拉克斯，或者亲手主持了送仙典仪的往生堂客卿。
——不管哪个形象，想起来都更搭配仙侠玄幻的场景——说帝君哪天能御剑飞仙，或者抬手赐给自己一个土地公公土地奶奶的神位，这凝光是理解的。
——不能理解的是，帝君现在赐给自己的这种力量。
——这种，由大量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和机制构成，结合了璃月仙道手段和现代科技思想的庞大复杂系统。
其功能是——
“……地理信息系统？”
凝光读取了钟离留在自己灵魂中的“系统说明书”，搞清楚了这种力量的本质之后，一脸懵逼的看向钟离。
“对，灵感来源于你命座的蓝图，所以我擅自给这个系统取了个名字——玑衡抚辰录。”
“它能瞬间获取任何受到我力量洗礼的土地的全部信息，找到受难之民或者能人异士、或者抱有敌意之物，甚至是世外之魔，资源与宝藏——希望你能妥善加以利用。”
钟离微笑着向凝光解释道。
凝光一言难尽地又看了一眼自己灵魂中的这个复杂的玩意。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我的命之座形象应该是个玑衡抚辰仪吧？
——虽然说形象也是取自贵重的文化遗产，但说白了就是不带中间那个球的地球仪，或者说套叠在一起的几个铜环加一个架子的铜铸件吗？
——那现在您给我造的这是个什么玩意？
——为什么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遥感测绘卫星的地面站再加一个虚拟信息控制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