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算强吻吗?”冬尧侧着脸,神色淡然道,“我看你也没半点拒绝的意思。”
“怎么不算?没征得我同意,就是强行占有。”宴燃轻浮地笑了声,“守身如玉多年,现在一身清白没了,所以,你休想摆脱我,老子赖定你了!”
冬尧抬了下眼皮,唇角微微弯起:“我不要你。”
“不要也得要。”他垂着眼皮,闲散道,“你没得选。”
“诶,你们两能不能顾及下我的感受?”董青快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打断,“当着我面打情骂俏的,有点过分了吧。”
“你也找一个去。”宴燃眉梢一抬,略显嘲讽,“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单着?”
“会不会说话,谁一把年纪了?”董青不甘示弱地反驳,“你哥我正值壮年!怕你还不知道吧,追你哥的人能从这店门口一直排到对面街去,懂吗?”
宴燃上前,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行,你慢慢挑,老子要送媳妇回家了。”
董青“呸”了一声,随后又开玩笑似地踹了宴燃一脚:“滚滚滚,该上哪上哪去,别在我这碍眼。”
-
冬尧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她没直接洗澡,在沙发上躺了会才开始脱外套,等脱到只剩一件黑色贴身背心的时候,才拿了套睡衣起身往浴室走。
走了两步,门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回来的时候忘锁门了,她回眸,对上一双微醺的眸。
丁杰生喝了不少酒,肤色刷白,只有脸颊处泛着微红。他站在门口没动,倚靠着门框,眼尾向上挑起,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羊脂玉般白皙莹润的肌肤。
见他没有避讳的意思,冬尧瞥着他,冷冷出声:“还没看够?”
丁杰生带着酒后的浑浊嗓音唤了声:“尧尧……”
冬尧收回视线:“出去。”
丁杰生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角,正打算关门出去的时候,又听见她喊了声:“等等。”
这会儿,冬尧已然将睡衣套在身上,盖住了白莲似的肌肤:“能不能借我点钱?”
丁杰生眸光一顿:“阿姨没给你生活费?”
“不够。”冬尧走近他,淡淡地抬起眼皮,“我需要钱,你有么?”
丁杰生犹疑地盯着她看,须臾后,才问:“你要钱做什么?”
“那是我的事。”她面色平静,唇瓣一张一合,“你就直接给句话,借,还是不借?”
“尧尧,不是我不借你,你要钱,我总得知道个原因吧?”
即便他喝多了,可脑子依然清醒。
冬尧不问孟晓晴借钱,势必是有些事想要瞒着她,那么,这笔钱将会用在何处,不免令人心生疑虑。
“不借算了。”冬尧将手指覆上门把,有意驱逐的意思。
“我给。”丁杰生一把按住门框,不让她关门,“你要多少?”
她直视他的眼睛,面不改色道:“十万。”她停顿了两秒,又说,“没那么多的话,五万也行。”
-
匆匆一瞥,时间从指缝中悄无声息地溜走,寒假过去了,半岛一中迎来了新学期。
冬尧刚进教室,就看见趴在座位上奋笔疾书抄作业的徐琳。
她寒假玩疯了,假期作业就写了一半,另一半全靠抄,其实不止徐琳,班里大多数人亦是如此。
冬尧坐下,刚把作业本拿出来,就被邻座的徐琳一把抱住:“宝宝,我想死你了,一个月没见了,你想不想我啊?”
冬尧本来就瘦,外加徐琳身上也没什么肉,被她这么用力抱着,骨头硌得疼:“想想……你先松手,我喘不上气了。”
徐琳依依不舍地松了手:“我跟你说,早上九班那个傻逼又来找你了,你说他怎么还不死心呢?长得跟河马似的,心里就没点数吗?”
“你别侮辱河马。”冬尧淡声道,“河马还挺可爱的。”
徐琳笑得前仰后翻:“对对对,他连河马都不如。”
刚聊完不正经的,徐琳又凑到冬尧耳边,和她聊些闺蜜间的小秘密。
她用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窃窃私语道:“你知道寒假里杨鑫对我做了什么?”
冬尧眉梢轻抬:“什么?”
“他亲我了。”徐琳抑制住兴奋,羞涩道,“还是伸舌头的那种。”
冬尧瞥了瞥她:“所以呢?”
徐琳忍不住“咯咯”直笑:“既然我们的爱情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那么今晚,放学以后,我们两决定请大家唱k!你也必须去哦!”
“恭喜恭喜。”冬尧敷衍了事,“但我不去了,我今晚有事。”
徐琳勾着她的脖子,一脸不悦:“什么事,不能推了吗?我这可是大事,你不来就太扫兴了,尧尧——”
她嗲声嗲气地撒娇,听得冬尧起了一身疙瘩。
冬尧受不了她软磨硬泡,只好松口:“那我晚点去,行吗?”
徐琳眯着眼笑:“行!到场就行!”
-
放学后,冬尧一分钟也没耽搁,即刻去了趟丁杰生的公司。
钱早就准备好了,十万块全部存在一张银行卡里,密码是冬尧的生日。
冬尧拿着卡就要走,丁杰生叫住她:“尧尧,你别被人骗了,这世上坏人太多了,你又太单纯了……”
话未说话,冬尧打断:“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单纯,放心,钱我会想办法还你。”
“你我之间,没必要提还不还的问题。”丁杰生叹了声,“你是我妹妹,我的钱就是你的,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冬尧没接话,沉默了一刻,才道了句:“谢谢。”
丁杰生存的是什么心思,冬尧还未完全摸透,可他一定没想象中那么简单,这并非她主观上的判断,而是从生活的细枝末节中渗透出来的。他看似把她当作妹妹,可有些事做得太过逾越,毕竟两人不是亲兄妹,该保持的距离必不可少,但显然,丁杰生并未做到。
这些,应该不需要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去刻意提醒他做人的基本准则和道理吧?
冬尧从公司离开的时候,外头开始飘起小雨,她在路口打了个辆车,直接前往“啵啵丝”。
……
抵达“啵啵丝”的时候,小洋正独自坐在吧台边喝酒。
她神情散漫,空虚地盯着某处看,高跟鞋悬空晃悠。某一瞬,她唇角一松,倏地笑了一声,而后又轻轻摇了摇头,再抿一口酒。
冬尧走过去,敲了下桌面,将她从半梦半醒中拉了回来:“谈谈?”
“来了。”小洋今天情绪不高,打了声招呼后,从高脚凳上下来,“走吧,进屋里谈。”
冬尧随她进了一个包间,门一关,两人的谈话将完全与外头隔绝。
小洋脸色不太好看,整个人恹恹地坐在沙发上,手肘抵着靠垫,指腹在太阳穴上来回轻柔:“说吧,谈什么?”
冬尧也不打算绕弯,直接将银行卡递过去:“这里有十万,密码发你手机上了。”
小洋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笑了一声:“什么意思?”
“我这人不习惯欠别人的,这里是还宴燃爸爸的医药费,你不是帮着垫付了么?”她眼神坚定笔直,面对这个出入社会多年的女人,也毫无畏惧,“十万够还了吗?”
“妹妹,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小洋唇角的笑慢慢淡下,“况且……也没那么多。”
见她半天也不接手里的东西,冬尧直接将卡搁在沙发上:“多的就当是利息,谢谢你之前愿意帮他。”
小洋细细的眉梢轻微一挑,媚眼迷离:“谢什么,我帮他是因为我和他之间的情分,所以——你不必谢我。”
“小洋姐,我跟着大家称你一声姐,是因为你年纪比我大,是长辈。”冬尧下巴稍抬,眼神轻描淡写的,“以前宴燃没我的时候,你可以和他走得近,但以后他有我了,麻烦你和他保持距离,能做到吗?”
小洋神色一顿,须臾后,才哼笑出声,“你这么做,宴燃知道了会开心吗?你知道他这人好面子,要知道你拿钱替他还,会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
她掀起眼皮,拖腔带调道:“所以啊,别太自作聪明啊,妹妹——”
“这不需要你关心。”冬尧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依旧很淡,“他就算要欠,也只能是欠我的。”
她刚要抬腿走,小洋从身后喊住了她:“冬尧,你以为你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吗?”
冬尧步子一顿,没回头。
小洋接着往下说:“你应该还不知道她妈妈在帮他办出国手续的事情吧?”
她知道,可董青说,他不会走。
小洋又笑了声:“他应该没告诉你,他高中毕业就要走了吧?”
冬尧攥着拳头,一声不吭。
事实上,即便宴燃真要走,她也不会难过,因为某些事,她向来想得比别人透彻,可这些话从小洋嘴里说出来,意义就变了味。
冬尧心里五味杂陈,咬着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缓了缓心绪,刚要开口,就听见小洋悠悠的声音又不断从身后传来,无孔不入地往她耳膜里灌——
“他不告诉你,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的未来没有你,二是他压根没把你当自己人看,就是不在意你的想法。”
“懂了吗?”
冬尧慢慢回神,随后转过身来,平静地与她直视:“你不必说这些话激我,他走也好,留也罢,都是他自己的决定。于你,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出国能让他前程似锦,那我一定祝福他!”
她淡淡地勾起唇角:“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样。”
冬尧比谁都清楚,他们这样的年纪,谈未来太过虚渺。他们的人生还很长,未知性也太多,谁都无法保证明天会如何,就算他不出国,她也未必会留在这里。
她以为的感情不是轰轰烈烈,它不该成为桎梏你我前行的羁绊,而该是化作一阵风,成为推动彼此前行的力量。
只有当我们都将成为更好的自己,才能在更远更辽阔的地方重逢。
她也相信,他们一定会在更好的地方,再次重逢。
-
冬尧到ktv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她面无表情地从正门走进去,门口几个抽烟的男生本来想去搭讪,可看她一脸凝霜的表情,瞬间没了上前的勇气。
她按着徐琳给自己发的包间号寻了过去,还未走到门口,就看见从最走廊尽头的一间包厢里走出来的宴燃。
他靠在门口偏着头点了根烟,还是一身黑,侧脸线条冷峻瘦削。
冬尧走过去,从他嘴里一把夺过烟,送到自己唇瓣边吸了口。随着她的这个动作,宴燃神色稍怔,侧眸将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冬尧皱了皱眉,把烟嘴重新送回他嘴里:“换烟了?怎么抽着那么呛?”
“放学跑哪去了?”宴燃眯了眯眼,“怎么才来?”
冬尧抬手掸了掸他的肩膀,在一抬眼时,眼底荡着浅浅的笑意:“怎么了,见不到我难受?”
“是啊。”他背抵着墙,扯着倦懒的嗓音,“快想疯了。”
知道他在开玩笑,冬尧也没太在意,她惦起脚尖往包间里瞄了眼,里头的人不是在飙高音,就是在划拳喝酒,没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里面不好玩吗?”冬尧收回视线,问他,“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宴燃把烟掐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抬手揽上她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想你了,就出来找你。”
他喝了点酒,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和烟草味,萦绕在鼻尖。
冬尧任由他抱着,鼻尖轻轻蹭了下他的肩膀:“你怎么知道我到了?”
“不知道啊。”宴燃嗓音略哑,勾得人心底一阵荡漾,“所以在外面等你,想你第一时间能看到我。”
冬尧笑了,故意打趣道:“那我再晚点来,你还能一直在门口站着啊?”
“嗯,等我姑娘,多久都甘愿。”宴燃抬手揉了揉她松散在肩头的黑发。
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相处,两颗懵懂的心逐渐靠近,又在紧张与复杂难明的情绪交织中,怦然直跳。
“宴燃。”冬尧在他怀里喊了声。
“嗯?”
“和你说件事。”冬尧一改冷淡的语气,难得柔软了几分,“但你得心平气和地听完,就算生气,也不能和我急,行吗?”
宴燃笑了声,亦真亦假道:“只要不是外面有别的男人了,都不和你急。”
冬尧用胳膊抵住他的胸膛,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我刚刚替你去还钱了。”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欠小洋的钱,也就是叔叔的医药费。”
话毕,冬尧去看他的脸色,虽然她心里很清楚,宴燃必定会感到不痛快,毕竟他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这无疑是在挑战他的自尊与底线。但是,她还是要向他坦白,总比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要好。
果然,宴燃目光一滞,眼底情绪晃了晃:“你哪来的钱?”
“你忘了我后爸有钱?”冬尧眉梢微挑,“我每个月的生活费可不少。”
宴燃的表情是瞬间冷下来的,他盯着冬尧的眸子,眼神里充斥着不解与忿然:“胡闹,我怎么能用你的钱?”
“宴燃,我小心眼,我不想让你欠任何人。”冬尧回望他,眼神无比坚定与执着,“要欠,也得是欠我的。”
“你长本事了,一声不吭就把钱还了,玩的是先斩后奏么?”他眉头紧锁的同时,那双漆黑的眸子正冷厉地盯着她,“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你能答应吗?”
宴燃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底覆上阴影。他此刻的模样并不多见,眉眼间抹去了平日里一贯的懒散与淡然,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郁的黑与戾气。
他能有这样反应,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他能气成这样。
冬尧勾起眼尾,故意说:“给都给了,难道让我去她那儿要回来吗?”
见他仍一声不吭,她转身要走。
宴燃出声制止:“去哪?”
“还能去哪?去啵啵丝把钱讨回来啊。”才走两步,就被他一把捞了回去。
冬尧知道他不会让自己走,也没打算真走,就是故意装装样子而已。
可这些,宴燃会不知道吗?
她玩的那些小心思,他心里清楚得很,可谁让他拿她没辙,舍不得她难过,更舍不得骂她呢?
操,他在心里骂了声。
舍不得这,舍不得那的,到头来,也只好压抑住心底的那团火焰,纵容她胡闹。
宴燃深吸了一口,尽量平复心绪:“冬尧,你做这些前有想过我的感受么?”
“我是男人,我不想你因为我去担心钱的问题。”他低垂着眼睫,眉宇间一片躁郁,“我希望在你心里永远记着,就算我没钱,可依然能为你撑起一片天,明白吗?”
她这么做,无疑是将他最后一点尊严和防线给踏个稀碎。
可是,他又能怎么做?
“明白。”他给台阶下,她自然是要下的。
冬尧点点头,捏住他的下巴,左右轻晃了下,“下不为例,行不?”
良久,他眼底的躁郁才慢慢散去,事到如今,再去纠缠也无济于事。
“我这辈子就栽你手里了。”宴燃无奈地叹了声气,吻了吻她的眉眼:“你真能要了我的命。”
“我要你命,你给吗?”冬尧在他怀里晃了晃,笑着问。
宴燃再次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轻蹭了下:“给。”
他轻笑了声,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廓边,湿湿热热的,勾人心魄:“你要什么老子都给你。”
-
他两回屋的时候,没人瞧出不对劲,大伙们一个劲地揪着冬尧来晚了这件事不放,叫嚣着要罚她酒。
“罚就罚酒啊。”有人开口,就有人跟着怂恿,一来二去,这杯酒不喝也得喝了。
冬尧没二话,端起杯子就要灌,谁料,宴燃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将杯子一把夺了过去,一口闷掉。
几个人看傻眼了,喝酒的那点规矩大家都懂,替酒的人,要喝双倍,可看看那人是宴燃,兄弟几个怂得不敢吭声。虽然在场的没一个敢灌他酒,心想着就算了,但宴燃反倒自觉得很,一口气连灌了两杯下肚,眼都不带眨一下。
兄弟们一阵欢呼,拍着手叫“好”,半晌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说小燃爷,这替酒也得有个说法。”耗子明显喝多了,酒壮人胆,这会儿胆子肥得很,什么都敢说,“该不会是……”
杨鑫也跟着喊了声:“卧槽!不是吧燃爷!”
对于众人的调侃,宴燃不甚在意,一把揽上冬尧的肩膀,把人勾过来:“喊人。”
闻言,一票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齐刷刷地喊了声:“嫂子!”
冬尧从他臂膀间溜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坐到徐琳身旁去。
“滚,别一个个盯着,我姑娘害羞了。”宴燃朝那几人搡了把,将人群散去。
几个人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打算挨个扑过去拷问宴燃。
“什么时候好上的?”陈子俊占了先机,递了根烟过去,挑了挑眉,“就一个寒假的功夫,你这够速度的啊,怎么样,到哪一步了?”
宴燃接过烟,没点,抿在唇间,乜斜了他一眼:“用得着你管?”
“别那么小气,说说嘛,好歹也让我跟你取点经。没想到平时看咱小燃爷一声不吭的,一整就整个厉害的。”陈子俊凑到他耳边,乐呵道,“你知道学校多少男的盯着咱嫂子?”
他捞了个火机过来,把烟点燃:“多少?”
“反正挺多的。”陈子俊把目光挪开,投到不远处正吃着水果的冬尧身上,“还真挺好看的,就是性格冷了点。”
宴燃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冬尧看,随手将火机不轻不重地砸他身上:“再看把你眼珠给挖了。”
“我就看了一眼。”陈子俊收回视线,笑道:“你怎么那么小气啊?”
宴燃闲散地吸口烟,眯着眼,警告:“半眼也不行。”
陈子俊忍不住调侃:“那街上看的人多的去了,谁看你挖谁眼啊?”
“嗯。”
“那岂不是要累死?”
宴燃弹了节烟灰,吐出来的烟呼了他一脸:“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行,你厉害!”陈子俊抱拳,随后干了一杯酒,还将杯子倒挂下来,以表诚意,“我干了,你随意啊。”
……
玩了一个多小时,冬尧就要走了,太晚回家不行,孟晓晴会电话轰炸她。
冬尧刚拿起包包,那一侧的宴燃就注意到了。他仰起下巴,望过去:“回去了?”
“嗯,到点了。”
闻言,宴燃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起身跟上。
阿木见况,立即喊住他:“小燃爷不会也要走吧?这才哪到哪啊?”
宴燃把角落的外套捞过来套身上,掀起眼皮,气定神闲道:“你们嫂子胆小,得有人护着。”
杨鑫调戏般的从桌上捡了颗花生米朝他砸过去:“要送就送,小燃爷,不用解释那么多,兄弟们都懂。”
花生米砸他膝盖上,宴燃舔了下唇,再抬眼时,表情淡而凉薄:“懂个屁。”
几个人乖乖噤声。
兄弟们跟着他玩了那么久,各个都是人精,懂得见机行事,也懂分寸拿捏。见逗趣得差不多了,知道该适可而止了。
“燃爷走好,嫂子走好。”一票人齐齐喊了声,跟送佛似的。
宴燃没理会,径直推门而去,冬尧跟在他身后出去,等包厢门彻底关上的时候,里头才传来了一阵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