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外
晚上八点，军方第一架运输机闪着红光如约而至。
杜星野跟一群医护人员在天台寒风中冻得有点发蒙。前面在顶楼他看到许悠单薄的衣服，当场就脱下自己的冲锋衣，塞给她。许悠愣了一下，连忙推辞。他提起自己的抓绒衣：“北面的，防风保暖，可以去极地。”
许悠略带无奈的笑：“谢谢，等到安全区，我就还给你。”
杜星野酷酷地转过头，让自己看起来对此毫不在意。
当直升机挟着狂风降落在闪烁指示灯的停机坪上时，杜星野感觉脸都冻硬了。直升机打开大灯，雪白的灯光照耀地面。士兵们先是卸下几箱东西，让杨队的人搬走，才做手势让医护人员上停机坪。
都换了便装的医护溪流般地涌向飞机，杜星野早已拿过许悠装了药物和器械的提包，落后一点点，在她身后虚扶着，护着许悠上了停机坪铁梯，再安全进入机舱。
直升机关上舱门很快拉升高飞，机舱内噪音不是特别大，很多人都在座位上昏昏欲睡。杜星野偷偷地扭过头，许悠头靠着机舱，闭上眼呼吸绵长，似乎也睡着了。
看着许悠长长的睫毛，苍白疲惫的侧脸，还有她身上自己的冲锋衣，杜星野心里一小块地方柔软无比。重逢之后，和许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小心地伸出右手，想触摸许悠放在腿上纤细修长的手指。
悬停在空中片刻，又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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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门外的丧尸没有拍门了，似乎失去目标，四散而去。
杨队给巡逻回来的周瓴带来一杯热水：“来，喝一点润润喉咙。”
周瓴看了眼导医台上的钟表：“八点四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吧？”
“唔，医院的早走了，一些受了轻伤的兄弟也安排先走了，还有一趟飞机。等咱们到了据点，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下。”
周瓴看着抱枪坐着睡着了的士兵们，心里并不像杨队那样乐观。杜星野在临走前说过，觉得丧尸的数量发展得有些快，他是不是很理解这个花花公子的意思，究竟怎么个快法。不过，多少让他心里有点嘀咕。
他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食道流进他的胃里，四肢都开始暖洋洋的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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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二楼。2个士兵刚换班，按照既定线路巡逻。
才走了一段路，矮个子士兵警觉地拦住伙伴：“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高个子停下来用心听了下，除了风声和远处的直升机飞行声音，似乎夹杂着一个低沉古怪的“咚咚”声。
他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是前面左边传过来的。”他把步枪背到身后，取下手枪，“走，去看看！”
声音越来越近，也逐渐清晰。
“哐啷”一声尖锐的破裂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到地面砸碎了。拐角外的声控灯被点亮。
他们在拐角墙壁边颤巍巍地探出头，看到一个黑糊糊的人影诡异地从地面把身体拗起来。旁边是楼层天桥的玻璃幕墙，此刻已经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一地碎玻璃片。很多波浪一样拱起的身影，试图穿过那个大口子。影影绰绰的四肢像蜘蛛一样伸展，在地面投下杂乱的阴影。
天桥两头的玻璃纷纷被打破，更多的身影跌在地上，又很快扭曲地站立起来。它们茫然地四顾，动作蹒跚又怪异。
两个士兵惊恐地瞪大眼睛，呼吸粗重。
地上最近的一个丧尸像獴那样转动着头颅，然后准确地面向两个士兵的方向。熄灭又被点亮的声控灯在他脸上闪烁着，士兵看到他左边姜黄色的眼球被碎玻璃扎中，不断流下黄色的液体，顺下稀烂的脸落在他黑红色的衣襟上。
丧尸咧开嘴，那个存在感不强的下颚，终于“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舌头没有了依托，也跟着垂到胸口，长长的一条，像蠕动的红色的蛇，敞荡处滴落更多的黑红色液体。
它伸着手蹒跚地向士兵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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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一阵杂乱的枪声让大厅里所有的士兵惊醒。大家端起枪，惊疑不定地辨别枪声方位。
周瓴和杨队没有睡，第一时间识别出了枪声来源。“是二楼天桥那边！快，去看看！”
士兵们迅速收拾好装备，跟着杨队朝二楼跑去。
还没跑到天桥，前面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一股火光和热浪席卷过来。“糟了，有人丢手雷！”
周瓴心里凉了半截：天桥连接的另外一栋楼是icu科室，那里还有10个医护人员和5名士兵！
杨队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很难看。
“先救人，icu的……”周瓴拉住杨队的胳膊，朝他摇头。杨队明白了他的意思，咬了咬后牙槽，打开头盔的送受话器：“小吴，带着全部兄弟和icu医护，朝天台撤退。别的都不管！”
两个士兵从硝烟处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其他士兵拉住他们。
很快，不少断胳膊断腿的丧尸，也从硝烟中走出来。身上被炸开的皮肉和一些破碎的脏器，随着它们的行动不断掉落到地板上，地面摩擦出了黑红色的痕迹。
一股烧烤肉类和升腾的尸臭味儿随之而来。
士兵们几欲作呕，拉起脖子间的战术头巾捂着口鼻，纷纷对着丧尸脑袋射击。
在狭窄的室内，枪声大作震耳欲聋。
很快丧尸们就被击倒。等硝烟散去，杨队一行人才看到，连接两栋楼的天桥被炸成两截，剩下的也摇摇欲坠。
这不算最糟的，更糟糕的是，很多丧尸顺着墙面拥挤攀爬上天桥，正源源不断地朝他们快速走过来。显然之前的爆炸声变成一个响亮的铃铛，告诉方圆三公里内的所有丧尸可以来这里开饭，眼下医院变成一块大磁铁，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丧尸。
“……”
杨队连脏话都骂不出来了。
一个炸成半截的丧尸伸出手不屈不饶地抓住杨队的裤腿，杨队吓了一跳，抬腿踢飞它，再随手朝脑袋补了一枪。
周瓴看了眼手表，对着杨队耳朵吼：“往天台撤退，最后一架飞机是九点！我们还要带走小吴他们！”
杨队打开送受话器：“全体都有，朝天台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