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147章
南国朝廷这次派出的还是郭执和马扩为主、副使，于三月初六同北使离开了玖隆，前去同北真就幽云地区进行最后的交涉。
三月十八使者们到达涿州，罕邪只让石召等人先回，南使和几位北使被暂时留在了涿州，北国的说辞是让他们在此等候宣抚司拨发军饷——南国赏赐北真军的。
北使要求郭执等人先把誓书拿出来给他们过目，北使看完，就誓书上的措辞和用句进行挑刺，要求换过，不许他们过界。郭执等人道誓书乃赵冶亲笔所写，是为表示对北国的尊重，北使依然要求他们重写。
之后誓书重写送来，北使又说字不严谨，写得也不够工整，再次要求重写。虽然南使都知道北使是在无理取闹，就是想让他们赶紧给钱，可他们还是得听。
就这样折腾了三四次，朝廷赏赐的三十万银绢也到了，南使方才得被放入燕地。
赵惜对两国的进展表现得十分沉默，之前他就算是同暮囵写信也是为了了解边境战事情况，可现在他身处其中却是不闻不问。
暮囵看不懂赵惜，他曾问过赵惜要不要听听两国现在的进展，赵惜只摇头，然后每天就是看看书写写字。暮囵端着一盘烤栗子走入赵惜房中，他笑着朝旁边看书的人道：“不是说想吃栗子？”
赵惜闻着栗子的香味放下了半天没看进去的书，“怎么还是你给我送来？”他走到桌边拿了颗栗子剥起来，一没注意让壳扎进了指甲缝，疼得“嘶”了一声差点把栗子甩出去。
“……”暮囵忙抓过人手指查看，就见赵惜拇指指甲内被扎出个小黑点，还好扎得不深只出了一丝血，“你别动了，我给你剥。”
忍过开始那阵儿疼，一会儿后赵惜就感觉指尖麻了，他撑着头看暮囵剥壳，不满道：“也不知长这么硬的壳做什么，最后还不是得被人吃。”
暮囵好笑，“可不就是防着你吃么？”他把剥好的栗子仁儿搁到空盘子里推到赵惜面前，赵惜伸手就能拿到往嘴里送。
栗子软糯可口，甜度适中，没一会儿赵惜就吃了大半，还嫌暮囵剥得不够快，“啊，不够吃！”
暮囵轻笑出声，“下次给你剥好了再端来，行吧？”
赵惜故作不好意思，“那多麻烦。”
暮囵很识时务地说：“不麻烦。”
等再一个栗子仁儿放入盘中，这次赵惜却没往自己口中送，而是拿起送到了暮囵嘴边，“辛苦了半天，你还一个没吃，尝尝？”
暮囵手中的动作顿住，他看向赵惜，赵惜一脸笑盈盈，以眼神示意他张嘴。暮囵动作快过脑子直接张了口，栗子被推入口中，他刚咬住，赵惜还未抽离的手顺势擦了擦他的嘴角。
“……”
暮囵差点把栗子仁儿整个吞下去，他忙侧过身掩嘴几下把栗子吃了，胡乱说道：“挺甜的。”
赵惜看得好笑，“是栗子甜，还是我喂你甜？”
“……”暮囵继续剥栗子，把最后几个剥完就准备端着空壳离开，赵惜把人拉住，“你急什么？”
“……南使快到了，陛下让准备接见的相关事宜。”
赵惜小小咬了口栗子仁儿，可以看出已经吃得有点腻了，“你们接见人不都挺随意的么？还需要准备？”
暮囵走不脱干脆又坐了回去，“陛下听闻了许多以前未曾注意的礼节，大臣们也觉得北国现在已经是大国，礼节方面是万不能再马虎，不然独被人笑话和看不起。”
“谁还敢看不起你们？”
暮囵抿了抿唇，“表面不说，私底下总还是会议论的。”
赵惜勾起嘴角，“看来你们也不算没有有自知之明。”
“……”
“我朝使臣什么时候到？”
“也就这两日了。”
赵惜捏着剩下的半颗栗子，“我能去看看么？”
“你要想去，自然可以。”
赵惜朝暮囵笑了笑，然后把那半颗栗子扔回了盘中，“多谢，还有你的栗子。”
“……心情好些了？”暮囵迟疑着问道。
赵惜拿了颗完好的栗子喂暮囵，边道：“既然我们已经把幽云地区谈妥，不管我朝是付出了什么代价，终究是达成了所愿。我想再多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为何不想开点？”
暮囵乖乖接受投喂，“之后，你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不然呢？”赵惜似是喂上了瘾，又喂了暮囵一颗，“既然事了，我自当回到我该待的地方。”
暮囵闻言心底一沉，想说话嘴上动作收得太快反而一下含住了赵惜的指尖……
两人俱是一愣，赵惜先反应过来，调笑道：“虽然我手上可能沾了些糖，你早说想尝尝，我还能不给你？”
暮囵无言，他往后撤想躲开赵惜的手，赵惜却是不让，手指一直追着暮囵的嘴角。
“你……”暮囵为了不让自己难看地摔地上只得停下动作，双眼盯着赵惜想看他又要闹什么。
赵惜随着暮囵的动作上半身也跟着贴近，被暮囵这样看着他不禁咽了口唾沫，“你胡子真扎人。”
暮囵故意蹭了一下赵惜的手，“过几年你也就跟我一样了，也没甚嫌。”
“是吗？”这样伸着腰也挺累的，赵惜干脆跨到了暮囵身上，搁在人嘴角的拇指沿着唇沿摩挲，“还尝吗？”
暮囵眸中暗沉沉一片，他一直盯着赵惜的眼睛，他想从中看出是否有玩笑的成分，可里面只有他的倒影。喉结上下滑动，暮囵给出了一个字：“尝！”说完就抱着人站了起来走向内室……
赵惜露出满意的笑，凑近贴上了暮囵的唇，抵着唇轻声道：“哪个比较甜？”
暮囵出口的声音十分喑哑：“当然要尝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