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奥斯卡表演现场
纯黑的弓柄上描绘着金色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金光，锋利的白翎箭悄然搭上弦，弓弦绷紧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华丽的兵器背后，是无数猎物的鲜血所成就的箭无虚发。
沈云承微微皱起眉，身后传来危险的动静，他下意识握住剑柄，但很快就把手放下了，沈云承暗自叹了口气，心道该来的总会来，与其躲开徒增矛盾，不如站着不动让他出口气算了。
不多时，只听一声离弦之音，一支箭自他面颊旁掠过，箭鸣呼啸，沈云承似乎感受到那冰凉的羽翎堪堪擦过耳边。正当他以为那人是不是失手了时，远处一只兔子中箭倒地，只蹬了几下腿就彻底没了动静。
沈云承心下一惊，不由得沉思一番：箭术如此精湛，若他是冲着自己命门而来，举剑抵挡，真的能毫发无伤吗？
马蹄声越来越近，沈云承面不改色转身行礼，道：“在下沈云承，见过世子殿下。”
完颜赫漫不经心地从他身边骑马而过，连余光也未曾给他分毫，只径直走到猎物前，他利落地翻身下马，拾起刚断气的兔子，自言自语道：“什么啊，原来是只最没用的兔子。”
说罢，他重新上马，不紧不慢地骑到沈云承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昨晚是你干的吧。”
完颜赫语气平淡，嘴角似乎还带了点笑意，可眼神却是异常的冷冽，那黑曜石般的瞳孔里仿佛深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沈云承面无表情，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完颜赫挑了挑眉，“赵酒让你干的？”
“首领的意思是，不留活口，这次杀不掉，还有下次。”
“哈，”完颜赫嘁笑一声，“赵酒什么时候会给人第二次机会了？看来你和她关系真不一般呢。既然这次你失手了，那下次是不是得她亲自来？告诉你们首领，本殿下等着她。”
沈云承冷声道：“黎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他必死无疑。”
完颜赫脸色一沉，讥笑道：“是的呢，他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那我是不是也必死无疑啊？”
沈云承微微抬眸，不动声色道：“殿下都知道了些什么？”
“还能是什么，”完颜赫拉了拉缰绳，笑道，“你和赵酒在树林里搂搂抱抱的事呗，怎么？就因为撞破了你们的事，就急着杀人灭口？食色，性也，赵酒长得的确不错，本殿下也能理解你……”
“殿下！”沈云承脸上终于有了愠色，“殿下慎言！”
“慎言？你们自己做的还不让说？还是说你们做了什么更难以启齿的事，是黎羽没看到的？所以才急着杀了他？”
“你！”沈云承握紧双手，上前一步，恨不得一把将那小子拽下马来。
“吵什么？！”赵酒快步走了过来，将沈云承拉到自己身边，关切道，“云承，没事吧？”
完颜赫瞳孔微缩，拽着缰绳的手指节发白，他深呼吸一口稳住神色，随即笑开：“哟，你相好儿来救场了，真是恩爱啊。”
赵酒挡在沈云承跟前，目色冷淡看着完颜赫，道：“殿下，不知我的属下做错了何事惹得殿下不快？一切责罚由我承担。”
“首领！”沈云承忙拉住她的手臂，“不必如此。”
赵酒回眸对他轻轻一笑，抚上了他的手，道：“没事的，云承。”
完颜赫冷眼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好没意思，他垂下眼睫，把那只死兔子扔到了赵酒鞋边，声音淡漠道：“赏你了。”
赵酒不解道：“殿下这是何意？”
他紧了紧缰绳，策马而去，头也不回道：“没什么意思，这兔子碍着我的眼了。”
待他离去后，赵酒冷下脸来，沈云承连忙松开手，单膝行礼道：“属下冒犯。”
她拾起兔子，自嘲道：“杀兔儆我啊，真是一份好礼……沈云承，完颜赫那边什么说法？”
沈云承道：“回首领，完颜赫似乎并未知晓。”
“我倒巴不得他知道，只要完颜赫不再信任千一阁，想杀他的人才能更快露出马脚……别大意，继续巡防吧。”
“得令，”沈云承想了想，道，“那要不要杀了黎羽？如此一来，完颜赫与我们……”
“不用。”赵酒顿了顿，说道，“不可操之过急，黎羽如今对我们并没有威胁，况且他的身份也是金国使臣，你不要轻举妄动。”
“得令。”
黎羽打了个喷嚏，突然感到后背一凉，右眼跳个不停，他欲哭无泪：“什么情况啊？我还能比这更惨吗？算了算了，能从那个疯子手里活下来已经万幸了，这么好看的脸为什么下手这么狠啊？果然千一阁的人没一个好惹的，之前殿下还不信……”
“阿羽，”完颜赫匆忙走进他帐中，一脸关切道，“感觉怎么样了？还痛不痛？”
黎羽周身被包扎着，脖子也转不了，只能委屈地眨眨眼，道：“呜呜呜，好痛！”
完颜赫手忙脚乱道：“你等着，我去叫御医来。”
不出片刻，御医便到了，他仔细拆开黎羽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精致的陶瓷药盒，空气中顿时传来浓烈的药膏味，完颜赫仔细嗅了嗅，心有疑惑，他拦住了御医准备上药的手，问道：“这药为什么和昨天的不一样？”
御医解释道：“回殿下，这是上等的独门金疮药，还有一品麒麟竭，都是稀物啊，我们太医院都很少见到的……”
完颜赫反问道：“既是太医院都很少见到，为何你会拿来给阿羽用？所谓的‘独门’，到底是谁的‘独门’？”
御医擦了擦汗，结巴道：“这……这……”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回不上来，完颜赫一把夺过药盒凑近闻了闻，的确是正经麒麟竭，还有……反应过来后，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苏合香？怎么会……她到底想要如何？或许伤到阿羽不是她的本意？难不成……是想替沈云承赎罪？
完颜赫不动声色把药盒还给了御医，道：“是我误会太医了，请继续替阿羽换药吧。”
黎羽更是不解，他心道：哎不是，这药到底有没有问题啊？殿下你倒是说清楚啊！
半个时辰后，御医长舒一口气，终于把黎羽重新上好药，包扎了一遍，随后赶紧告辞离开了这个尴尬的氛围。
今日赵酒的不请自来让御医措手不及，本以为她又是来清空止血药的，没想到居然是来送药的，还是绝品好药，更出乎意料的是这药居然只是给一个随从侍卫用的。
“七天之内，让他活蹦乱跳，药用完了我会再送来，还有，别告诉任何人这药是我给的。”
“是是是……”
御医心道：若是说出去了只怕会被悄无声息的灭口吧……
完颜赫坐在床边陪着黎羽，思绪万千。
“殿下，”黎羽动了动身子，“我好像不是很疼了。”
“别乱动了。”完颜赫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殿下，我和你说的，昨天的事……”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