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阿羽，有你我是真的服气
黎羽的剑都快拿不稳了，心想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对完颜赫悄声道：“殿下，她、她、走狗啊殿下……好像、好像还是走狗头子……”
完颜赫、赵酒：“……”
一阵沉默。
完颜赫打破了尴尬，含笑道：“原来是赵首领，多谢赵首领拔刀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赵酒道：“殿下不必多礼，天色已晚，我护送二位回驿馆。”
黎羽刚想拒绝，完颜赫便把他往身后一扯，随后笑道：“有劳赵首领了，只是这些刺客……”
赵酒重新戴上斗笠，道：“这伙刺客与辽人多有往来，千一阁已经盯他们很久了，殿下放心，等会自会有人来处理。”
“辽人？我这才来第一天，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完颜赫微微皱眉，他捂着肩伤看向赵酒，“这汴京城还真是好生危险，我怕得很呢，赵首领你可得保护好我。”
黎羽仿佛受了晴天霹雳，他眼神复杂地打量着身边的完颜赫。
大哥你谁啊？你是我殿下吗？你是我那十岁只身上山打狼的殿下吗？你怕得很？你怕个锤子。
赵酒沉默了一会，道：“知道怕就别出门。”
完颜赫、黎羽：“……”
夜深人静，赵酒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完颜赫本想追上去走到她身边，却被黎羽一直拽着衣角保持着距离，完颜赫无奈地回头，却只见黎羽拼命给他使眼色，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阿羽，你怎么了？”
黎羽压低了声音：“殿下，这女子古怪的很，又是千一阁的人，咱们还是离得远些吧。”
完颜赫听罢，遂故意大声说道：“是吗？可我觉得这女子眉清目秀、温婉和善，看上去很好相处啊。”
赵酒的脚步顿了顿，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被眼尖的完颜赫看出了她的不自然，他不禁暗自笑了笑，毕竟能逗赵酒的机会可不多。
另一边，黎羽听完后大惊，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殿下，你听错了吧？我说的是她，不是撷芳楼的鹊儿唔……”
完颜赫捂住他的嘴，尴尬道：“哈哈，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哈哈，阿羽，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黎羽被捂住嘴说不出话，完颜赫给了他一记眼刀，黎羽只能老实地点点头，发出“嗯嗯”的赞同声，他不禁腹诽道：殿下，你能不能不要念酸诗了啊！我真的听不懂啊！
赵酒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不为所动，完颜赫见她这般，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过了许久，赵酒说道：“殿下年轻气盛，喜欢去那里也是情有可原，不必遮掩。只是两国联姻在即，若是被其他人看见殿下频繁出入花街柳巷，为听曲琵琶一掷千金、左拥右抱的模样，怕是有损殿下名声。”
黎羽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完颜赫：“……”
赵酒淡道：“从你们进御街时，我就跟着了。”
黎羽不可思议道：“什么？！你跟踪我们？那、那你都听见了什么？”
赵酒想了想，道：“说我茹毛饮血，面目可憎，还有走狗什么的。”
黎羽僵在原地，他看着赵酒腰间那把血迹未干的刀，突然觉得脖子凉凉的。
完颜赫对黎羽说道：“阿羽，你先在这等我。”说罢，他冲上前去拉过赵酒，将她带到暗处。
见当下只有他们两人后，完颜赫终于放松下来，他笑意盈盈看着赵酒：“阿酒，你今天不用去福宁殿吗？”
赵酒冷声道：“保护十一殿下是第一要事，属下不敢违命。”
完颜赫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难得语无伦次道：“我、我去撷芳楼，不是、不是你看的那样，我以后再也不去了……”
赵酒道：“殿下，我和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去不去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希望殿下您能为了联姻稍微自重一下而已。”
完颜赫眸色暗淡，他小心翼翼问道：“那你还生我气吗？”
“殿下，”赵酒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说过了，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你是来求亲的金国殿下，我是给皇帝卖命的走狗，你我之间，没有过去，没有将来。”
晚风拂过柳梢，带着若有若无的苏合香味，将少年热烈的心思一吹而散。
完颜赫听罢，自嘲般笑了笑，随后他又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缓缓道：“既然如此，你们皇帝派你来保护我，那我要你寸步不离，随叫随到，否则若是我身上多了些解释不清的伤口，我们大金可是会生气的。”
赵酒蹙眉，完颜赫凑近了她耳边，低声道：“我身上都有些什么伤，赵首领不会不知道吧？”
赵酒生平很少受人威胁，除了皇帝也没人敢让她受气，眼前这个叫完颜赫的，是破天荒头一个。
最不能理解的人就是黎羽，他不理解为什么殿下要把千一阁的首领带回驿馆内，也不理解为什么安排她住在殿下隔壁而让自己换个房间，更不能理解这杀人不眨眼的赵酒为何对殿下骤然间变得言听计从。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在黎羽心中，有件更重要的事。
他拿着药品，敲了敲完颜赫的门，道：“殿下，我看你今日肩膀受伤了，要不要我帮你上个药，包扎一下？”
“不用了，”门内传来完颜赫慵懒的回应，“这种事让赵酒来做吧。”
黎羽一惊，他下意识看了看隔壁，还好门紧闭着，他小声道：“赵、赵首领？！她可是女人，还凶巴巴的，殿下，要不还是我来吧。”
完颜赫于是大声喊道：“赵酒！我受伤了！”
隔壁的门被猛地从里踹开，把黎羽吓得够呛，赵酒黑着脸走到完颜赫门前，一言不发看着黎羽。
黎羽自觉的把药递了过去，随后赶紧退下了。
赵酒深深呼吸一口，她敲了敲门，道：“十一殿下，我来送药了。”
只听门内完颜赫漫不经心说道：“是赵首领啊，快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