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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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小出租屋之后，他们盘腿坐在床上，蒋庭清解释了朋友杜嘉音的戏份、人设以及作用，戚元嘉还是说了声拒绝。
“我不是专业的演员，可能演不出你们要的效果。”戚元嘉和他解释，“万一到时候我一直过不去呢？就算这部剧有元心的投资，也不能这样折腾对不对？”
“那你就舍得让我和别人演爱情戏？”
“嗯，说实话是不舍得的。”戚元嘉捧着蒋庭清的脸，“但谁让我男朋友是演员呢，难不成我还按着让你以后都不接爱情戏？那不能啊，”他亲亲蒋庭清的鼻尖，“你要演好多好多戏，然后成为最好的那个演员，拿很多很多奖，要成为最闪耀的那一颗星星。”
蒋庭清笑了起来，抱着他的腰埋到他的颈窝乱蹭，“就你嘴甜。”
“我说真的，吃醋是会吃醋的，但不会阻拦你干正事。”戚元嘉补充，“但如果你出现了什么假戏真做啊什么的，那我们就完了，你知道吗蒋庭清。”
蒋庭清抱着他的腰，仰头看着戚元嘉，亲了亲他的下巴，“我知道的宝宝。”
“不过那个事你还是考虑一下，导演想要你出演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而且第一次涉及爱情的戏份，如果是和你的话，我会放松很多。”
戚元嘉摸摸他的头发，“这样，如果到时候导演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就出演，行吗？”
蒋庭清应了一句好，然后给导演传达了戚元嘉的意思。
至于傅导收到之后会怎么行动，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他捏了捏戚元嘉的脸颊，觉得他家圆圆身上还是带着很浓重的学生气，看了非常让人想欺负。
可惜他们明天还要早起去工作，只能亲亲了。
第二天戚元嘉小助理飞速上线。蒋庭清在围读，他就坐在墙边等着，看着演员一遍遍过着台词，导演和编剧时不时打断他们，提醒他们语气和感情的变化。
放饭的时候，他让蒋庭清好好呆着，自己去排队拿饭，管饭的后勤看他长得好有礼貌，还给他拿了鸡腿最大的饭盒。
马田连去跟剧组监制商量投资的事，过来片场看他们坐在小马扎上捧着盒饭吃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便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蒋宗乐。
蒋宗乐回了他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然后等到蒋庭清休息的时候，就看见他妈妈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大意是，自己吃苦可以，不要让嘉嘉跟着一起吃苦，又不是没钱，你让人吃点好的。
蒋庭清一头雾水，翻了翻家里的聊天群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沉默，然后拿着手机去给戚元嘉撒娇诉苦了。戚元嘉正在帮他搭配明天要穿的衣服，蒋庭清从后面抱住他的时候，他正想着明天让他穿什么颜色的裤子。
所以他没怎么用心听蒋庭清说话，只是敷衍的嗯嗯嗯。
蒋庭清收起手机，在人脸上咬了一口，戚元嘉哎哟了一声，问他干什么。
“看什么衣服，看我看我。”蒋庭清把他转过来，“我妈说我对你不好呢，让我给你买点好的。”
戚元嘉还没看聊天软件呢，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呀，哪里对我不好了。”
“哼哼，说我让你吃剧组盒饭了！”
“那，剧组盒饭也挺好吃的嘛。”戚元嘉摸摸他的头发，“我晚点跟阿姨说说，快起来，给你弄衣服呢。”
“累了。”蒋庭清不放，抱着人一步步往床边推，然后自己埋在他的怀里，“借我靠靠。”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戚元嘉的工作也越来越熟练，但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剧组里的关系简单。演员都是新人，或者说没什么名气的三十六线。
但也许就是因为大家都没什么名气，剧组好管理，也不会发生太多的口角。
开机定妆照那天，蒋庭清看到楼下等着他的摄影师，着实被震惊了一下。
“哈喽，两位小帅哥，”王瑞拎着车钥匙跟他们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的确好久不见，戚元嘉回国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瑞，“小瑞哥，你头发剪短了？”
王瑞在驾驶座上开着车，他原先的头发很长，现在直到肩膀，他绑了一个公主头，留着八字刘海，脑门光洁，真看不出什么年龄变化来，他有些羡慕：“小瑞哥你怎么看着更年轻了啊？”
“长头发洗着麻烦，就剪了。我都三十多了，不年轻了。”他说着说着叹了口气，“老了老了。”
“看着挺年轻的啊。”
“比不上你们这些正青春的。哦，对了，我接下来就是小蒋的化妆师啦，前几天忙着和剧组的化妆组对接，没来找你们。今天特地过来接你们。”
“嗯嗯，小瑞哥，你是这次和哥合作啊，还是接下来都是？”
“那得看你哥要不要我啊？”
戚元嘉又去看蒋庭清，凑到他耳边说：“哥，小瑞哥手艺不错，而且有交情，我们可以打折。”
“戚元嘉同学，我听得见！”
不管剧组投资拉了多少，开机烧香这件事都是不能省的。蒋庭清的头发也长了，很符合剧本里姜牧的形象。当时签约的时候，导演就说，好在蒋庭清的头发不会太短，不然得接发。王瑞给他上半部分绑了起来，刘海落下几缕，又扯松了一些，再喷上发胶定型，剧组穷，他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当出来的时候去夜市买的，t恤二十块钱三件，黑色五分裤，这个贵一点，二十五呢。
戚元嘉跟着王瑞站在人群后边躲着太阳，王瑞看他目不转睛的样子，在他面前挥手，把他注意力吸引过来。
“干什么呀，盯得那么紧。”
“好看嘛。”戚元嘉说，他低下头看着摄影机里的照片，“我以后快实习了，没什么意外的话就是转正，不会再有机会跟组了。”所以他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拍照，拍多一点。
“你当初继续跳舞的话说不定以后还能和他一个剧组呢。”
“可我现在的梦想是做一名医生。”他眨眨眼，“其实也还好啦，说不定以后蒋庭清还要拍摄医疗相关的剧本呢，那我就可以作为专业人士给他进行指导啦！”
“行。”王瑞勾住他的脖子，“那就等我们的戚元嘉同学变成小戚医生啦！”
通常，开机后的第一幕戏都会选比较简单的片段拍摄，大家都比较迷信，希望取得一个开门红嘛。但傅导有些叛逆，或许是为了让别的演员看看蒋庭清的实力，他选的第一幕，是姜牧知道杜嘉音死去的原因，一个人在他们居住的楼上天台抽烟的故事。
剧本里是这样写的：姜牧走上天台，迎着风和阳光，走到边缘，他靠在围墙上，往下看，好高啊，杜嘉音是被刀捅死的，那跟跳楼比，哪个更痛呢？但是他又不能跳，因为跳楼的人会脑浆迸裂，运气不好可能会面目全非。他得留个全乎样下去找杜嘉音。他点了一根烟，看着，他不怎么抽烟，因为杜嘉音不喜欢烟味，他就这样看着，看着那烟慢慢上升，快烧到屁股了，他才放到嘴里，吸了最后一口。
后面他自己写了不少的感情变化，这一段没有一句台词，但是很难，蒋庭清要靠着眼神展现出姜牧的一系列心理变化。
陈编也在现场，她问：“干嘛啊，给人下马威啊？”
傅导正看着镜头，闻言摆手让她一边凉快去，“我这是让你们都看看我选的这个主演的能力。”
打板声响起，所有人的声音都消了，镜头对准天台门。
吱呀一声，铁门被推开，在阳光下灰满天飞，踩着人字拖的姜牧，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捏着一包烟走了进来，这是从家里翻箱倒柜才找到的一盒烟。
他慢慢地走到天台边缘，没靠上去，就只是站在那里看了一会，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然后他把烟盒往上一搁，双手握住细细的栏杆，大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傅导在他改变动作的时候差点就喊了卡，但是看着监视器里返回来的眼神，又舍不得，太好了。
姜牧望着下面，听着风声吹过他的耳边，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很暖。他又想起冬天的时候，杜嘉音和他一起去楼下花坛边晒太阳的时候。他的眼里露出了一些怀念，傅导示意无人机飞近一点。
姜牧叹了口气，慢慢收回了身子，转过身靠在了墙上，伸手拿了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
“好，卡——！”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傅导看了一遍，光影结合的太好了，这个时候的阳光正正好打在他身上，在他转身的时候，让他一半陷入阴影，一半在光中。
“这条过了！”傅导说。
周围的欢呼怎么样先不管，王瑞看见戚元嘉冲了上去，比他这个化妆师冲得还快。
蒋庭清第一次担纲挑大梁，他的压力可想而知。戚元嘉冲过来的时候，本来还有些没出戏的他，一下子就在大海中找到了锚点，回到了岸边。
剧组的进度还不错，又为了让蒋庭清的情绪连贯，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他的戏份。晚上回去休息的时候，还吩咐戚元嘉他们不要去打扰蒋庭清，让他一个人住着。
戚元嘉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大部队回宾馆住。
而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总会提着早餐在楼下等蒋庭清，趁着这个机会和他牵牵手，贴一贴，好让蒋庭清获得一些短暂的放松。
越到后期，剧情就越压抑，戚元嘉研读过普通心理学、环境心理学，又因为蒋庭清的专业，也看过演员心理学，明白这种情况下，对演员的情绪其实影响很大，尤其是傅导有一种让蒋庭清完全沉浸在姜牧身份里的做法。他心里有些不安。有那么一天，他看见蒋庭清下楼的时候，惊了一下，因为他觉得，现在走出来的是姜牧，而不是蒋庭清。
那天的戏拍得很顺利，戚元嘉听见好多人夸赞他的演技，但听在戚元嘉耳朵里，就是胆颤心惊。
中午吃饭的时候，蒋庭清在休息室等戚元嘉，有些疲惫，靠在沙发上仰头闭目养神。
戚元嘉在拿饭之前绕去了导演那儿一趟。
他俩不知道谈了什么，戚元嘉前往休息室的脚步轻快了许多。正巧陈编过来找他说一下增加的明天的飞页，见状问了一句：“聊什么呢你俩。”
傅导搓搓手：“嘿嘿，杜嘉音有人演了。”
陈编：“他同意了？”
傅导：“总算是说定了。”
陈编：“怎么突然之间就同意了，我还以为得到最后开始拍杜嘉音的身份赶鸭子上架呢。”
傅导手痒痒，抽出一根烟点燃：“这段时间，庭清拍的好不好？”
陈编皱了皱眉，指了指他嘴里的烟：“我不想吸二手烟啊。”她见傅导把烟按灭了，才回答他的问题：“很好啊，我甚至感觉姜牧都从剧本走出来了。”
“这不就是问题了？”傅导笑了一下，“行了，我们来对剧本吧。”
蒋庭清听见了有人进来的声音，很熟悉的脚步声，他的思绪有一瞬间抽离出来。那人在他身旁坐下，他睁开眼，看向身边，他的锚点来了。
他正想问中午吃什么，戚元嘉就从他身边挪到了他身上，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伸出来捧住了他的脸。
蒋庭清有些愣，戚元嘉认认真真地看着，很好，这会的的确确是蒋庭清了，虽然角色扮演很带劲，但这会还是别了。
“你好像很久没亲我了？”他说。
蒋庭清扶着他的腰，在他腰上按了按，戚元嘉缓慢靠近他，然后停住。
“最近是不是有点冷落你了？”蒋庭清问，这段时间里他更多地沉浸在姜牧的角色里，那个时候想想还没什么，现在听他这样一说，好像又有些不好，迟来的愧疚。
戚元嘉捏住他的脸，捏到了一脸的粉底——蒋庭清有些太白了，现在上妆都往黑里画，“打住，清清脑子里的东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啊。”他爱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绷得太紧了，松一松好不好？”
“哥，你演的姜牧那么好，我非常开心，真的，觉得你超厉害的。但是你要记得，姜牧是戏里人，蒋庭清要永远地占据主要地位，懂了吗？”他戳了戳蒋庭清的心口，然后凑过去含住他的嘴唇嘬了一口，“不要太沉浸在那个世界里了，我还在这呢。”
他说完就想离开，结果被人搂住腰往他那边一带，戚元嘉欸了一声，蒋庭清的吻就过来了。先是嘴唇的轻轻碰触，在戚元嘉张开嘴巴的时候，蒋庭清就长驱直入，恨不得把这个人吞下去。戚元嘉的衣服都被他扯皱了，他呜呜的想要人轻一点，蒋庭清退出来，一下又一下地亲在嘴角，舔去因亲吻而出现的水痕。戚元嘉锤他一拳，“你好烦。”
“嗯嗯嗯，我好烦，谢谢宝宝。”他说完又亲了一口，神清气爽，戚元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看他好像精神不错，也就没在意了。
“好点了？是蒋庭清了？”
“嗯嗯，姜牧暂时被我丢回去了，一会再把他找出来。”
“哦，那就吃饭吧。”
戚元嘉功成身退，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