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两人叼着吸管回来的时候，成洛刚好出锅了最后一道菜。
兴冲冲地喊两人洗手上桌，成洛一脸兴奋地炫耀：“看！这是我今天在市场抢到的鱼，可新鲜了。一定很好吃！”
擦着手来到桌前，看着桌上最中心的一条大蒸鱼，晏明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确实很大，成洛你还挺会挑。”
“那是。”成洛得意洋洋地一抬头，晏明姝简直能从他身后看到被夸的高高翘起的尾巴。
晏明姝憋笑：“好了，所以咱们可以开饭了吗，洛大厨？”
话音刚落，洗好手的白逸就走了过来。于是成洛潇洒一挥手，宣布正式开饭。
顺路买回来的大瓶汽水还带着凉意，四人开开心心吃了一顿，又在餐后各自收拾好残局，吃得心满意足的晏明姝终于晃悠着回到房间。
先是打开手机，看了下直播账号的情况，见暂时没什么新消息提醒，收起手机的晏明姝抓着五雷镇煞剑对月欣赏。
“有这么喜欢啊，还专门对着欣赏？”
不知什么时候从戒指里飘出来，陈妲飘在晏明姝旁边，一手搭在窗边托腮：“那种情况下都能让你这家伙捞到大便宜，你有点本事在身上。”
她绕着五雷镇煞剑转了圈，表情忌惮：“好强的煞气。还没开剑就有这种威力，真开剑了还得了？”
说着想到什么，陈妲夸张地搓搓肩膀：“按照你们今天在黑店里说的那样，开剑仪式那么苛刻，你应该不会在找不到祭品开剑的情况下拿我开刀吧？”
晏明姝都气笑了：“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不觉得。”朝晏明姝咧嘴一笑，陈妲飘到她上方，倒吊着和她面对面，“不过说实话啊，虽然你在那个坏老头面前言之凿凿的说剑他拿着也是浪费，那你就能保证这剑在你手上不是浪费了？”
“你准备用什么来开剑？”
虽然是凝重的表情，但因为倒吊着所以没有半点威慑力，晏明姝看着陈妲，一时有点无语：“还记得之前那颗灰色结晶吗？”
陈妲拧眉做思考状：“你是说我身上结出的那颗？”
“对。”晏明姝点点头，“虽然按照老头的说法，这剑需要煞气之魂才能开剑。可说到底，没有被证实过，就不代表只有以魂开剑这一条路可以走。”
晏明姝看着手里月光洒落也无法留下痕迹的剑：“按理来说，必须选择煞气之魂的原因，应该在于以煞气冲开剑上封印，而非以魂体来滋养剑。”
“否则真要开剑，大可以找强大的冤魂或地缚灵，毕竟比半煞之魂更强大的冤魂及地缚灵又不是没有，得到的难度也比半煞之魂容易得多。”
晏明姝敲敲剑身：“所以真正究其原因，开剑所需的东西很可能是‘煞气’，而不是强大的魂体。”
“是这样解释的么？”陈妲不置可否，却提出质疑，“可如果真要按照你的说法，开剑只需用到煞气。那么按以那老头的身手，他想收集煞气，难道不是手到擒来？可他那么多年都却只坚定地找半煞之魂。”
“这你又怎么解释？”
“也许……正是因为他笃定只有半煞之魂才能开剑，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做过别的尝试？”晏明姝也有些不确定，“毕竟此剑珍贵，随便拿来操作试验弄坏了的话，是个术士都接受不了。”
“是嘛？”半信半疑地斜了晏明姝手里铜钱剑一眼，陈妲懒得再纠结，“啊，反正说来说去，只要能成功开剑，这把剑对你来说就相当于神兵利器了吧。”
“所以是用煞气之魂也好，还是单纯煞气也罢，只要最后能成功开剑就算成功。这样的话，你就得赶紧加把劲实验一下，争取尽快把这剑开了，保小命的底牌也好多一张。”
陈妲打了个哈欠：“实在不行，你帮我完成心愿以后我给你祭剑也行。”
晏明姝大为震撼：“所以你的愿望是？”
“赎罪后投胎，见我女儿。”
“……”
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妲满脸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神采，晏明姝不再理她，转而轻轻抚上手里剑。
和陈妲的讨论只是推测，实际上，晏明姝其实很清楚五雷镇煞剑的开剑条件就是煞气。
因为当时晏玲珑祭剑时，将已经全盛的纯煞之魂投入剑中时，晏明姝亲眼目睹了五雷镇煞剑是如何将纯煞之魂的煞气从体内尽数吸出。
而煞气被彻底吸干的瞬间，魂体化作了一缕烟，消失在空气中。
晏玲珑和荀织却只以为那烟是阵法周围飘出的檀香烟。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因此她们没有看到煞气和魂体分离的刹那，以为纯煞之魂被五雷镇煞剑全然吞噬。
只有晏明姝看到，无比清晰地看到，看到纯煞之魂在靠近五雷镇煞剑的瞬间，所有煞气便仿佛被一只大手粗暴地扯出体外，和魂体分离的干干净净。
那画面在晏明姝眼里如同慢动作，可晏玲珑和荀织朝她看过来时，却以为她只是被祭剑仪式吓呆了，还很是阴阳怪气了她一通。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晏明姝深深地记住了那个瞬间，直到现在，直到五雷镇煞剑到了她手上的这一刻。
那就够了。
“诶对了，这么说的话你为什么不用那颗我身上结出来的怨气结晶试试能不能开剑呢？”陈妲终于注意到盲点，“有反应的话就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啊？”
“说得好。”晏明姝回神，朝她竖起大拇指，“问题是你确定怨气能和煞气一样吗？”
陈妲摸摸下巴作思考状：“一样吧，我当时是能感应到的，怨气和煞气都结成那颗结晶了。”
“就算是这样，”晏明姝皱眉，“老头要整个半煞之魂祭剑，而那结晶里的煞气才多少，够你一个小拇指吗？”
“投入煞气又不够量，出了问题怎么办？直接把你扔过去？”
陈妲轻‘嘶’一声：“我好心给你提招，你却想失败了把我献祭出去。好狠的女人。”
晏明姝回她一个白眼以示回敬。
“算了，与其和你废话，不如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去程家要准备的东西。”
欣赏神兵的兴致消了大半，晏明姝把剑收好，转身回房间扯过靠近门口的黑色垃圾袋。打开，里面全是符纸和法器。
“好家伙。”不甘冷清跟过来的陈妲瞪大了眼睛，“你是去人家店里抢劫了啊？这跟搜刮还有什么区别吗？”
“显然有区别。”一张张把袋子里的符纸铺平叠在手上，晏明姝没好气道，“我是付了钱的！”
“老板都没了你付什么钱？”陈妲不屑。
“老板不在，不妨碍我把现金放进他的抽屉好吗？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晏明姝好气又好笑，“什么绝世恶霸吗？恶霸会差点被人要了小命吗？”
“活跃下气氛嘛。”嘿嘿笑了两声，陈妲没脸没皮地凑到晏明姝身旁，“所以你过几天准备怎么收拾那小姑娘身上的恶鬼？”
“提前给你提个醒哦，能在被附身者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影响到她，这个女鬼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的。你要做好恶战一场的准备。”
“我知道。”最后一张符纸叠在手上，晏明姝垂眸，“其实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但只要能抓住她的弱点，那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再是问题。”
陈妲皱眉：“弱点？你是说……”
符纸放在一边，晏明姝开始整理法器：“她不是要吞吃其他小鬼才要附身程月么？”
“程月做了那么多招鬼游戏，不可能除了她之外，剩下被招来的全是喽啰。一群鬼魂里必然有几个不会是省油的灯。”
“而如果想吞吃那些棘手的鬼魂，她就势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些鬼魂不是吃素的，必定会给她带来大麻烦。”
晏明姝笑：“所以说到底，我们只需要做两件事。”
“什么事？”陈妲反问。
晏明姝竖起一根手指：“一、在程月身边画好禁锢的法阵，让她没办法跑出法阵范围；二、准备好能迅速让她丧失行动力的法器，比如这个——”
从袋子里扯出长长的一根绳子，晏明姝满脸得色：“就比如它！别看它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每隔一段距离就串在上面的桃木珠，既能完美的缚住恶鬼，又能不间断地给恶鬼带来伤害，实在是相当好用的法器！”
晏明姝无不惋惜：“这么好的法器，却在一家黑店里。要不下次去我把你扔家里自己去得了，装得寒酸一点，一定不会再被人盯上。”
陈妲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这话说的，好像是我害你被人收拾一样。我也是受害者好吗，我还差点被人抓去祭剑了呢，我有说什么吗？”
“好好好。”红绳盘成一圈放好，晏明姝相当敷衍，“我的错，是我的错，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小的计较。”
陈妲笑骂：“傻了吧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呢？”
晏明姝也跟着笑，整理好了最后一点东西。
将有用的、没用的所有符纸法器分类放好，晏明姝伸了个懒腰，拿过桌上的手机准备联络程鸾，问问程月的情况。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却不等晏明姝开口，程鸾就先出了声。
“白小姐，我刚想打电话给你的。”
“是吗，这么巧。”晏明姝眨眨眼。
“是的。但我其实是想和你说，你这两天先不要来了。”
晏明姝不解：“为什么？”
“因为……”手机那边犹豫了片刻，程鸾最终叹了口气。
“因为我父母今天找了个师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