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程宅——
关上电脑，程鸾揉了揉因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干涩的眼睛。
长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她拿起电脑边上的本子，仔细端详起上面自己刚抄下来的字。
真的会有用吗？
长久地注视着那潦草的笔迹，程鸾还来不及有什么念头，门外传来的匆匆脚步声就猛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大小姐，二小姐又闹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程鸾一把将本子抛回桌上，起身打开门。
门外的妇人满头大汗，一脸焦急：“大小姐，这次好像比上次还要更严重了，怎么办啊！”
更严重了？
似乎是在印证妇人的话，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哭嚎和东西被砸碎的声响，听得妇人脸色又是一变，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狠狠咬紧牙，程鸾再顾不上许多，直接将披散的长发梳起，朝声响的来源大步走去。
“加大镇静剂剂量。”
死寂的空旷别墅里，只剩程鸾沉冷的声音静静回荡。
收到银行短信的时候，晏明姝还在睡觉。
迷迷蒙蒙从床底扒拉出手机，看清短信上的数字时，晏明姝猛然睁大双眼，再没有半点睡意。
一下翻身坐起，晏明姝连着数了四遍短信上写着的进账金额，直到终于确定那串零的的确确是5个后，拿着手机的手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颤抖。
她竟然！只通过！几句话！就拿到了如此丰厚的报酬！
她甚至没有出任何成本！
如果不算上电费和流量钱，还有挨的那些骂。
看着这笔四舍五入等于白赚的钱，晏明姝相当激动。
倒不是说她没见过这么多钱，但自己亲手挣的和家族给予的，从心理感受上来说，实在是大有不同。
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本事挣到钱，不怪她反应大。
因为白逸在给她和聚灵石立契的时候曾经说过，只要能赚到养护聚灵石的钱，观里其他的花销不需要她来出。所以晏明姝不打算把这些钱的存在告诉白逸，只准备分出一些来给成洛，剩下的就由她自己保管。
做好打算，晏明姝把手机扔回枕头上，心情大好地哼着小曲儿去洗漱。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下子不愁怎么养聚灵石，晏明姝顿时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以至于坐在桌旁准备吃早餐的时候，其他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变化。
慢悠悠喝了口粥，白逸似笑非笑地瞧了眼晏明姝：“怎么了，这么高兴。是养护灵石的钱已经有着落了？”
以为晏明姝被天降一笔亏空巨款压得失常了，一旁的成洛着急劝导：“哎呀这个，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其实我们手头还有钱，明姝姐你不用那么逼着自己。”
成汀也点点头：“是啊，明姝姐，不着急的，你放宽心慢慢来就好。”
“嗯嗯，说起这个啊，成洛——”晏明姝脸上带笑，一看就没听进去两兄弟的话，“一会儿把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我给你转一笔钱过去。”
没想到晏明姝竟然会来这么一句，成洛大惊失色，反射性拒绝：“诶，又转？不用了，之前你给的那笔我还没花呢，有钱你就留着，不用……”
“拿着吧。”晏明姝笑眯眯的，“给你你就拿着，说那么多做什么。”
“啊……”闻言瞧了白逸一眼，得到首肯后的成洛终于松口，“那，那好吧。谢谢明姝姐了。”
晏明姝大手一挥：“小事。”
说完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早餐上，晏明姝喝了口豆浆。
看着对面晏明姝眼角眉梢都写满的高兴，白逸直乐：“这么快就找到养护灵石的钱了？都有富余给成洛了。是找你的姐妹借钱了？”
“当然不是。”晏明姝无语地瞪了白逸一眼，“我是那种人吗？这是我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童叟无欺！”
“哦？”白逸挑眉，眼中笑意更甚，“前几天才刚说要赚钱，这两天就已经找到门路了？”
白逸‘嗯’一声：“把聚灵石的开销交给你，确实是个好主意。”
“懒得理你。”心情大好的晏明姝选择不和白逸计较，转而和成洛成汀聊起天来。
又突然进账一笔，财政暂时不赤字的成洛脸上也多了些笑模样。和本就爱聊天的成汀一起，三人其乐融融说着话，白逸一时倒成了局外人。
他挑眉，眼中却闪过一丝怀念。
“所以说，过两天等我买好器材以后，我们三个可以一起直播，你们跟着我，在我在的时候多学一点，到时候我走了，也好把这个直播号继续经营下去。”
“只要经营得当，这就是以后你们的一个稳定收入，说不定还可以反哺观里生意呢。”
看着对面两个听得认真的双胞胎，晏明姝谆谆教诲：“你们这两天也在那个直播应用上注册账号然后逛逛熟悉一下情况，好方便我们之后直播。”
半道想起昨晚的经历，晏明姝一脸凝重地补充：“但是千万记得，不要随便在播主弹幕里发言。否则坏了人家规矩，不好收场。”
不明觉厉的两兄弟：“好的，明姝姐，我们知道了。”
看着眼前乖得像小鸡仔的两人，晏明姝满意点头，刚想说再说些什么，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怎么出声的白逸突然开口。
他目光探究：“所以你的钱是昨天直播挣来的？”
晏明姝：“……算是吧。”
“这倒是个好法子。”白逸不置可否。
没想到挑剔如白逸都认同了自己的做法，晏明姝更加高兴：“你也觉得吧？”
她开始滔滔不绝想好的计划：“所以等这两天买齐东西了，我就开始准备直播的内容，多看点书，争取不被人问倒，毕竟开始直播就出问题不利于积攒人气……”
本来还静静听着的白逸突然反问：“多看点书？”
晏明姝不明所以：“对啊，怎么了。”
“不怎么。”
目光从晏明姝身上收回，白逸垂眸一笑：“但相比看书。我更建议你这两天复习一下你在晏家学的法术，收鬼除煞那种。顺便和陈妲磨合磨合。”
晏明姝嗅出点别的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白逸依旧只是笑。
“你会知道的。”
直到最后也没搞明白白逸到底什么意思，早餐吃完，晏明姝坐在房间里对着翻出来的法器发呆。
她倒是没觉得白逸说的是废话，正相反，她其实也有复习术法的念头。只不过凡事不能一蹴而就，没打开知名度之前，不太可能有人找她驱鬼，她也不想那么早就动手。
她的原意是从基础知识科普开始，直到发展出一批稳定听众后，再看有没有人找她驱鬼。
可经过白逸刚才那一说，她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一番思想斗争过后，晏明姝还是把行李箱里的法器都拿了出来。
毕竟说到底，知识她不缺，术法她却还真是从重生回来开始都一直没有空修习。
“陈妲。”思忖着，晏明姝捏了捏戒指。
随着一缕淡烟从戒指飘出，陈妲的身影浮现在空气中。
她打了个哈欠：“干嘛？”
“白逸说我们需要磨合一下，到时候驱鬼好打配合。”晏明姝随手拿起一张符纸，“所以对此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陈妲没听明白：“什么好主意。什么意思？”
“我俩怎么配合，才能做到事半功倍？”晏明姝吹吹符纸。
“这个……”陈妲想了想，“之前契约听你的说法，你不是挺了解这个的吗，我作为一只无意识游荡了近百年，好不容易才恢复神智的老鬼，很多东西我不懂的。”
陈妲拍拍晏明姝的肩：“还得你们年轻人来。”
肩膀传来刺骨的阴冷，暗忖的确是战斗力超强的老鬼，晏明姝一抖，坐得离陈妲远了点：“说实话，和灵体契约的术士我是见过不少，也知道他们都是怎么一起打配合的。但是……”
“但是什么？”陈妲把脑袋探向晏明姝，一脸好奇，“有话就说，说半截就熄火了算怎么回事？”
然而任由陈妲再怎么在晏明姝耳边吵闹，晏明姝都不为所动，仿佛突然陷入某种出窍状态一样，气的陈妲围着她飘个不停。
赶在陈妲试图整个人附进自己身体前，晏明姝终于开了口：“一两句话也说不明白，要不这样，我们直接出去练练。”
这边陈妲半只手已经贴上晏明姝的手：“出去练练？可以啊，刚好我这两天也闷烦了，正好松松筋骨。”
“去哪？”
好笑瞥了陈妲一眼，晏明姝想了想：“那就去之前我们去过的那片树林吧。偏僻，离观也远，省得一会儿打坏了还要花钱修。”
陈妲欢快应声：“好嘞！”
于是一人一鬼收拾好法器，来到小树林。
之前大战的痕迹还在，看着烧得发黑还秃了一块的草地和拦腰断成两截的树，想起那天场景的陈妲搓搓胳膊：“你那天下手真是挺狠，我差点没了。”
虽然知道陈妲没有阴阳的意思，但晏明姝还是有些心虚：“当时没想到最后会变成现在这样嘛，而且你那时候也很可怕好不好，一直看着我说香啊香的，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架势。”
“因为真的很香嘛。”看着晏明姝不满的目光，陈妲不好意思地笑，“你不知道，当时你一见血，那种异香就好像一下子放大了无数倍，那时候我又全凭本能行动，实在忍不住啊。”
“而且没记错的话，那会儿你快死了的时候，就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否则那天的你绝对不可能从我手上活下来。”
回忆完毕，陈妲好奇地看着晏明姝：“你做了什么？”
晏明姝没说话。
别说陈妲好奇了，就连她自己也好奇。
那天的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记忆很清楚，也很确定那就是自己。
非要说的话，那种感觉更像是她做了那些事，也很清楚她做了那些事，但却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说不上来的感觉。
深吸口气，晏明姝不再深究那些问题，从腰包抽出一张符纸。
“别说那么多了，要打架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