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福音
极其熟练的一棍子挥向林凡大腿。
大腿肉多骨强不容易打坏，长短裤都看不出痕迹，可以说是打得信手拈来了。
但今晚她注定要失望了。
“烂东西，现在零点了，我已经成年了，以前是法律禁止我暴力反抗，现在你就是个屁！”
单手接住竹棍用力一扯使得她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林凡侧身让过，看着她摔了个狗啃式。
这一下也让林凡发现自己的反应速度也是快得惊人。
但现在没空去关注这些。
“你！你造反了！！老娘养你这么多年！白眼狼！！”
妇人第一次遭到反抗，受了小伤，颤抖着手指着林凡尖声叫骂，估计是被那钱养得不错，中气十足，振聋发聩。
周围的其他小农房被吵得开了灯探出头来。
发现是林凡那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
“林凡那小子，不是一直都挺隐忍的？今天怎么突然就爆了？”
有人小声议论着。
“老张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林凡今儿成年了，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了，你被打骂了十几年你能忍？”
“噢！这倒难怪了，不过陈姐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可巴不得把林凡捞过来当儿子了，我能不知道？”
“啧啧啧。”
议论声越来越多，有些人甚至隔着屋就对话起来了。
林凡还以为自己隐忍惯了突然这么做都会说自己的不是。
想不到大家都这么护着他。
但这么细小的声音也不算近，居然都听见了，而且这么杂乱的声音里能清晰分辨出每一句话。
虽然再远些就不行了，但这水平绝对超越了普通人能做到的程度。
“你们这些人！几个意思！！我才是跟你们邻里街坊的！这野小子都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野孩子！你们就这么胳膊肘往外拐？！！”
坐在地上的妇人也听见了近处一些人故意说给她听或者根本不在乎她听见的。
“呵，十几年来你怎对小凡的你当我们是瞎吗。”
“就是！虽说帮亲不帮理，但那也是对外，这里都是自己人，装蒜给谁看？”
“小凡这么优秀的孩子，我们捧在手心里都来不及，你以为我们没试过申请监护权转移吗？”
“全村一大半女人联名签字都没能批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然你以为还有你的事？”
有的人甚至就把半个身子探出来远远指着妇人的鼻子骂。
妇人姓陈，就是陈家坊的人，年轻的时候改过一次名字，现在叫陈敏艳，旨在希望自己能追逐流行一直艳丽年轻下去。
她自己也奇怪，为什么明明余额里有这么多钱，却很难拿出来用。
但如果为了给林凡买吃穿用度，却又没有任何阻碍。
她也想过先提现成现金，然后再拿现金去挥霍。
但哪怕是现金，如果不是给林凡用的，人家接过去看几眼就说是假币，但马上给林凡买了东西，同样的钱又马上能用了。
还试过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和林凡的一起买，林凡的东西成功买了，她的那些东西店员却说那是不卖的。
还试过变卖夹藏加送各种各样的办法甚至一些歪门邪道，除了好几次差点把自己送进去以外什么都没做成。
总之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事情阻止她给自己买任何非必须非日用。
甚至已经买给林凡的东西她拿来也莫名其妙的用不了，哪怕用得了的只要一离开视线范围就不见了，过不久就莫名其妙回到林凡那里。
期初她的日子过得是毛骨悚然。
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弃养，甚至同样试过了各种歪门邪道。
但每次这样做过之后生活都会莫名其妙的变得不顺甚至倒霉。
然后她也就放弃了，但也不可能真正为林凡多花钱，幻想着只要抚养结束了这笔钱就真正成她的了。
有次买醉一个没忍住打了林凡一顿，后来却没出现任何莫名其妙发生的惩罚。
然后她就确定了，只要不弃养，只要让他活着正常生活学习，那就对自己没影响。
所以她就这么挤牙膏似的只给林凡花必要的钱，时不时还打骂一顿发泄，后来越来越频繁搞得人尽皆知。
现在邻里都在指着她骂让她感觉无所适从。
一直以来的自我中心自作聪明让她现在更加崩溃，加上一直不反抗的猎物突然反抗并让她发觉无力反抗的时候，这种恐惧感几乎要令她崩溃。
林凡听着周围的一切，冰冷的眼神盯着陈敏艳，有些近的人已经发现林凡的眼神不对劲了。
但伸了伸手，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把冷漠的眼神投向陈敏艳。
近处的气氛逐渐向外传染，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在这深夜，没有路灯，只有各家的灯火，传出的却是一股冷意。
这么多人看着，这么些年眼见林凡忍着。
换了谁都不会继续忍下去。
林凡真的要做什么，他们没有一个人会阻止。
真的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会当没看见。
但所有人都会见证这一切。
冷漠地见证这一切。
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冷得渗地三尺的气氛。
陈敏艳瘫坐在低，颤抖着手指着所有人，嘴唇也颤抖着，像是在念叨什么，但什么都没有。
突然她像宕机了一样，也不颤抖了，也不盯着人了，像是看向了无尽的虚空，脸上的恐惧，疯狂，使她瞪大双眼，长大着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突然她抽搐了一下，像是去了三魂七魄一般，瘫软在地，没了动静。
所有人都目睹这一幕。
只有林凡动了。
哪怕她是自己气死了，至少不能把她抛尸荒野。
她不是人，但自己是。
良心和底线不允许他那样做。
凑近探了一下鼻息，呼吸微弱。
触摸颈动脉。
心跳疯了似的飞快，却没什么精气。
这完全就不像是气的，反而像是吓的。
难道是刚才的气氛让她出现了幻觉？
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管那么多。
拨通了120。
“急救中心吗，这里有人休克了，倒在地上，呼吸微弱，心率快却短促，可能有危险，在陈家坊28号门前。”
得到回应后就挂了电话。
自己没学急救，哪怕学了也不打算出手救她。
林凡只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死，既然没死，剩下的就看她的命了。
不到十分钟急救车就来了，这之间林凡一直在确认她的生命体征。
呼吸依旧微弱气短，心跳倒是渐渐降低了但还是有有气无力。
急救随车医生也说是惊吓过度休克了，应该很快就能醒，但是需要一名家属随车办入院手续和基础照护。
林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去了。
“看来是没死啊，也算是件好事吧。”
“啥好事啊，这也算好事？”
“要是当面死了人哪有不透风的墙，真死了小凡不就麻烦了？”
“那这倒也是。”
“也不知道会成怎样，看她最后那眼神就像是看见什么大恐怖一样。”
“至少会元气大伤吧。”
“活该。”
“就该死了干净，活着没少恶心人。”
“能把自己亲骨肉摁死，早就该死了。”
“嘘！别乱说话！”
“怎么就乱说话了！你们真当不知道吗！以前是护自己人没松口，这么些年看她这么对小凡，有什么好护的！？”
“”
听着这众所周知的秘密当众戳穿，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急救车一边。
车上都把情况说了。
虽然没说那些不太对头的细节，但也确认了就是惊吓休克的。
车上也没人问为什么。
林凡时不时就带着伤去看，而且这陈敏艳喜欢咋咋呼呼的走急诊。
虽然急诊更贵一些但可以尽快处理伤口免得被其他人看出端倪来。
这两人急诊科很多医生都见过，也都大概猜到是个怎么回事。
现在林凡成年了反抗了又被以为会护着她的街坊指指点点甚至恶言相向，崩溃是理所当然的，甚至都觉得活该。
大作为医疗人员本职工作要做好，不能夹带情绪和偏见，心里这么想，手上的事还得干。
但每次尝试把人弄醒，就一副不愿意醒来的反应。
反复几次医生也就放弃了，再尝试下去双方消耗都很大对双方都不利，应该是只能慢慢恢复清醒了。
但医生也奇怪，好好的怎么就吓成这样了，要说气得脑溢血都不奇怪，偏偏是吓休克了，也太诡异了。
到了医院对接好救护信息，救护车就又补充好物资v5v5的出去了。
办理好手续居然也没收费，问了说是登记好之后就自动缴费了。
到底怎么回事也没细问也没细想。
这十几年间的事处处透着诡异与无法理解。
目前要担心的也不是这事。
他隐约知道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他感觉到当时似乎有种无形的东西在向他聚集，感觉像是周围冰冷的气氛都向他身边凝聚。
自己心中都是对陈敏艳的怨恨和冷漠，恨不得碎其骨食其肉。
然后她突然就疯了。
这事跟他没关系，他自己都不信。
但说给别人听，更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