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洛河
老专家们纷纷目瞪口呆，他们也是没有想到纪尘如此笃定。
此刻，展厅内人已经全部被吸引了过来，眼神各不相同，齐齐看向纪尘。
一个身着朴素的年轻人在这豪华的展厅舌战群儒，这种场景可不多见。
而能进入莫家展厅之人，非富即贵，自然不会以外貌来断定纪尘。
方源冷冷一笑，有这么多老专家为他背书，他还真不信纪尘能拿出什么证据。
“行了，别说了。”
“既然你真的觉着我这杯子是假的，就拿出证据。”
“就算我不懂古董，也知道不可能仅仅凭借颜色来断定真假。”
众人也是纷纷附和，“是啊，有证据就拿出来！”
“光会吹牛有什么用？”
纪尘眉头轻皱，知道不拿出点真凭实据这些人是不会罢休的。
“行，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说着，他便走到兽首杯旁，单手将其拿起。
围观的专家还有富豪也都将眼睛紧紧盯住他的手，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只见纪尘右手轻轻抚过兽首牛角的雕刻，指尖轻轻点在右侧牛角的花纹之上。
“你们看，这里左侧的牛角有十五处间隙，而右侧只有十四处。”
闻言，两个老专家急急上前，拿出手中的放大镜观测起来。
“好像……是只有十四处。”
“但是不排除是故意做成这样的。”
纪尘没有反驳，嘴角带着一丝淡然，在这等工艺之下，怎么可能会出现不对称的情况？
这时，有人高声喊道：“这跟你说的提油可没有半毛钱关系，怎么证明？”
纪尘看向出声的方向，只见是之前的光头专家。
随即他轻笑一声，“这个就更好证明了，既然是提油，必然是存在裂痕的。”
“你们仔细看应该可以看的出来。”
对于那些有真本事的专家来说，玉器一旦有损坏，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出的。
纪尘转身看向身侧端着托盘的少女，脸上带着一丝温柔。
“这个托盘先放下，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取一支水笔，还有一碟清水。”
少女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这样的要求众位专家还未有听说过，皆是面色疑惑，窃窃私语。
“这小子要水笔干什么？”
“有点古怪，接着往下看吧。”
纪尘对于众人的讨论并未说些什么，无论再怎么说，假货是可能完美无缺的。
等下他便要彻彻底底打这些所谓专家的脸。
不一阵，少女便是将水笔取来，轻轻递给纪尘。
“谢谢。”
他接过水笔，在那碟清水中微微一点，笔尖便有了一丝晶莹的光泽。
“诸位，看好！”
众人纷纷停止了讨论，双眸睁大，想要看看纪尘要搞什么名堂。
只见纪尘将手中水笔轻轻划过玛瑙杯红色的部分，一道水痕沿着杯口缓缓延伸。
若是先前的时候纪尘这么做，恐怕会被这些专家骂的狗血喷头，怎么能在这等宝物上乱画？
而如今，众人也是想看看这所谓陈教授的高徒，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片刻后，一声惊呼响起。
“竟……竟然被吸进去了！”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炸作一团。
只因原本浮在红色玛瑙上的水痕竟顺着一道裂缝缓缓流失。
这也意味着玛瑙杯并非是天然雕刻，那红色的沁自然也不能保证是天生的了。
方源脸色铁青，他这个时候也不免对这杯子的真假产生了怀疑。
原本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装个逼，不成想还被狠狠打了脸。
纪尘将水笔放在托盘之上，目光灼灼的看向众人“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
“啊？”
“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快说，别卖关子了！”
这些专家的信心此刻已经完全被动摇了，就之前水笔的那一幕，就足以证明此物并非原装。
但是一想到之前对纪尘的步步紧逼，一旦确认是假的，那脸就丢大了。
要是这件事传到了圈子了，那自己还怎么混？
纪尘忽地将杯口的金色牛鼻取下，沾了一点清水后，将其拿到了众人的面前。
有几个老专家目不转睛的看向牛鼻，随后面露惊骇。
只因在清水的反光下，赫然能看到这牛鼻子上赫然标注了一个日期，癸亥年。
在场的懂历法的专家，掐指一算便是得出了结论。
“癸亥年，那是……1923年！”
这日期隐藏的十分隐蔽，必须要将这牛鼻取下，对着光泽才能隐约看出。
“难道，那个组织真的存在？”
一个模样苍老无比的专家开口说道，从他的外貌看起码有个八十岁。
听到他的话语，众人纷纷面露疑惑，还有几人状若思索。
“老先生，你说的……是什么组织？”
见到众人发问，老者缓缓开口，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那还是我刚入行的时候，我的师傅曾经跟我讲过一段历史。”
“在民国时期，有一个名为洛河的组织，其中有众多赝品大师。”
“甚至还有一些出身皇宫的顶级泰斗。”
“不但涉猎玉器，字画方面，只要是老物件，他们就能给你仿出来，甚至跟真品一般无二！”
“这个组织通过向国内外出售这种仿造的古董，攥取了大量的财富。”
“只是，从来没有人能够认出来这个组织的作品，我也只是当个传说来听了。”
纪尘闻言点了点头，面带一丝坦然：“老先生说的一点也不错，这确实是洛河的作品。”
“依照这尊玛瑙杯的品相，应该是洛河中玉器大师的巅峰之作。”
“按照现在的行情来说，应该还是能值个一两百万的。”
方源脸色难看无比，这可是他花了五千万买的，若是只值个一两百万，那他就成笑柄了！
在富二代的圈子中，能一下败光五千万的还是少见。
若是这件事传到了他的父亲方贤耳中，他这一年就别想安稳了。
“不可能，你说是洛河就是洛河？”
“更别提还是个传说中的组织！”
方源嘴角微微抽搐，不过一会的功夫，局势就已经反转，不由得让他眼前发黑。
却见纪尘轻轻一笑，环视了一眼众人：“谁有红色印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