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提油
方源眉头深深蹙起，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只是很漂亮，没别的了？”
纪尘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实话实说，这兽首杯做工精美，确实难得。
“是啊，很漂亮，只是五千多万似乎有点交学费了。”
“如果方公子想要的话，不收你多，收你十万块钱的成本费就行。”
“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方源微微一怔，随即一脸怀疑的看向纪尘：“你脑子坏了？十万块的成本费？”
纪尘面色淡然，他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这时，一个身着唐装，留着大胡子的老者冷哼一声。
“年轻人是不是有点太狂妄了？”
“这镶金兽首玛瑙杯做工如此精湛，更别提这原材料了，更是这世间独一份。”
“这种级别的国宝你竟然说是假的，我看你就是在哗众取宠！”
纪尘眼眸微低，扭头看向老者，瞳孔中隐隐带有的睥睨竟让老者身躯一颤。
“你看什么？”
“难道老夫说的有错？”
却见纪尘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以为今天来的都是些业内泰斗，没想到还有国宝帮的人。”
听到这句话，老者顿时面色涨红：“你说谁是国宝帮！”
在座也都是行内人，自然知晓国宝帮的嘲讽用意，乃是形容家里满是赝品还当国宝的外行。
听见纪尘的嘲讽，有些跟老者熟识的专家也都纷纷打量起纪尘来。
在见到纪尘灰头土脸的穿着后，皆是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哎，别管这愣头青了，估计就是来凑热闹的。”
“是啊，这么点小屁孩，他懂个锤子！”
这时，莫一柔有些看不下去了，急急出声维护道：“你们不懂就别乱说了。”
“阿尘可是陈教授的得意门生，他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听到莫一柔的言语，众多老专家也是坐不住了。
“这怎么可能是假货？”
“你瞧瞧这成色，这雕工，竟然敢说是假的！”
“哪里来的小年轻，不懂装懂。”
“你能比我们这些人还了解？”
不过一瞬间，众人叫骂声便将纪尘吞没。
“安静！”
“小尘，你是如何判断出来这兽首杯是假货？”
众人一看，原来是莫舟出声发问，便纷纷偃旗息鼓，毕竟在人家的地盘还得守点规矩。
纪尘面色冷冷，嘴唇紧闭。
假货终究是假货，有再多人说，那也还是假的。
却见方源缓缓开口，脸上带着一丝轻蔑。
“大家先别急着说了，毕竟这人可是苏大陈凯之教授的得意弟子。”
“陈教授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吧，那可是咱们华国古董界的顶尖人物。”
“既然他说我这杯子是假的，那想必他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如听他一言？”
听到陈凯之的名号，原先叫的最凶的那几个老专家顿时脸色阴晴不定。
陈凯之他们可是如雷贯耳，他们其中有不少滥竽充数的假专家。
可是陈凯之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业内泰斗，国家公认的大师，这他们可碰瓷不起。
若是惹了陈凯之，有可能一句话便让他们混不下去。
再次看向纪尘的眼神纷纷多了一丝忌惮。
这时，一个秃头中年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莫不是听过陈教授的课就自称门生？”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有不少人能够听见，这也给了他们继续攻击纪尘的理由。
“是啊，苏大学考古的学生那么多，难道每一个都是陈老的学生？”
“我看你就是个想出头的小年轻！”
“若真是如此，那你可来错地方了，趁着没人深究，快滚吧！”
听见周围的骂声，莫舟的脸色有些难看。
若是先前没有发生八骏图那一档子事，他估计也会将纪尘当作哗众取宠的小年轻。
只是现在他对于纪尘可是十分看好，他也不相信纪尘会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
“小尘，要是你看出什么来就说说吧。”
此时方源的脸上满是得意，他看纪尘可谓是万分的不爽。
他与莫一柔从小便认识，此番赠送兽首杯也是有提亲的意思。
而在看见莫一柔与纪尘关系亲近无比之后，他心中的醋意也是快要抑制不住。
看到纪尘吃瘪，他别提多开心。
“算了吧，既然你说不出什么就别说了，我也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了。”
话音还未落，却听纪尘笑着开口。
“既然是莫伯父的要求，那我就讲解一番吧。”
这一句可谓是堵住了方源的嘴，直接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兽首杯颜色太过艳丽，一眼便能看出被提油了，而且还是新仿的。”
众人闻言顿时有些震惊，提油他们岂能不知？
那是在新玉上火烧或者烘烤，灌注想要的颜色，使其看起来更像老物件。
而纪尘所说的新仿泛指就是清代以后做旧的古玩。
“提油？怎么可能！”
“而且这明显就是老物件，你竟然说是新仿的？”
众人眼前的兽首杯散发着淡淡殷红，看起来美得不太真实。
而且这兽首杯所用的原材料可是上等的红玛瑙，颜色艳丽也完全是正常的。
莫舟眉头微微一皱，纪尘所说的这些他也明白。
只是单凭借颜色艳丽这一点就说是假的，实在是没有可信度。
老专家们纷纷开口，脸上带着一丝怀疑。
“你就凭这一点就能断定这尊兽首杯是赝品？还敢说是新仿的。”
“不由得让我们有些怀疑你的身份啊。”
“对，这等世间难得的宝器，会有这种颜色完全正常！”
方源冷冷一笑，他既然会花重金来购买这尊玛瑙杯，自然不会一点功课没做。
玉石原来的颜色与提油之后的颜色还是比较容易分辨的。
他越发相信，纪尘就是想博人眼球所以说杯子是假的。
如此精湛的雕工，如此难得的原料，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此时，纪尘缓缓走到镶金兽首杯侧面，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雕工确实世间罕有，而且原料也是万里挑一。”
“你也知道这是世间罕有？”
“那你还说这是赝品！”
见纪尘也止不住的夸赞，那几位老者顿时语气激烈，反驳起来。
纪尘面色淡然，“不过，这依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