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寿安当真是条好狗
“还愣着干什么？吃啊。”
“林昭昭，我是不是在做梦？不会我吃上一口梦就醒了？”李芸芸深吸了口气，眼冒精光，被林昭昭狠拧了把脸。
“疼。”
“呜，这不是梦。”李芸芸抱着虔诚的心，小口小口的喝着鸡汤，在品尝也在回味，“呜呜呜，昭昭，我此生无憾了。”
这时，火锅也开了，辣味传递，一只带血的羊角凑了过来，林昭昭摸了把脸，失笑道，“不好意思，把你们给忘了。”
放下碗，林昭昭先是给咩咩和葡萄藤洗了个澡，擦干后分别给两小只喂了异能，然后拿出咩咩的碗，给它夹菜。
有了上次火鸡面的教训，咩咩收敛很多，跟着林昭昭吃清汤锅，后头嫌不得劲，林昭昭便给它加了点辣汤，这才消停。
吃到一半，林泱泱被香醒，脑袋刚凑过来，便自上空感受到一股王霸之气。
身形魁梧的林泱泱莫名矮上一头，瑟缩着脑袋怯怯喊了声二姐。
“还知道我是你二姐，话不听，对吃的倒是挺溜。”林昭昭温温柔的转向林泱泱，“你知道因为你给我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重病刚愈，这些你想都别想。”林昭昭冷哼一声，给了林泱泱一碗寡淡无味的清粥。
李芸芸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加快了往嘴里塞美食的速度。
“可二姐你也才刚生产完。”林泱泱试图挽回，在接触到林昭昭眼神的刹那，埋进了粥碗里，远眺火锅和鸡汤望洋兴叹。
寿安和廻春途中的某个破屋里
李秀娟紧盯着官道，生怕错过什么，林福生将煮熟的地豆剥皮吹凉喂到李秀娟嘴边，温热袭来，李秀娟红着眼哭出了声，“这都两天了，怎还见不着人。”
“昭娘大着肚子，生产就在这几天，要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可咋办？”李秀娟越想越被悲观，手捂住脸埋进了膝盖。
“娟娘，你先别担心，你大哥二哥已经去找了。”
“再说了，泱泱和芸芸也没和我们会和，兴许她们三姊妹在一起也说不定，往好的方向想。”
李老太和林老太接连安抚，张丹丹看着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她还好，俊生还在，还有个念想，不像小姑子，生的四个儿女，先前两个儿子就上了战场，至今生死未卜，好不容易逃荒到寿安，又闹出流民暴乱，两个闺女也走失了。
真要都没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这般想着张丹丹也红了眼。
哐当一声，破屋门被推开，李明辉和李明煌回来了。
“大哥二哥，人找到没？”李秀娟满怀希望，在看见两人空荡荡的后面垂了眼。
“小妹，我们没找到不代表是坏事，到寿安前，我们大家伙曾说过都到廻春去，兴许昭昭、泱泱和芸芸去了廻春也说不定。”
“你看，我们在后头找，她们在前面走，这才碰不到。”
“而且再等下去存粮得不够了，先前流民暴乱，好些个包袱都被抢了，现今的存粮怕是支撑不到我们到廻春。”
“那我们不等了，去廻春。”李秀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虽心里还是打鼓，但还是重新振作，她不能因为两个闺女拖累大家。
小乖守着李秀娟，在她伸手时，乖巧的跳到李秀娟身上，轻轻舔了舔她的眼睛。
“小乖真乖。”李秀娟摸了把小乖，哽咽着埋进了小乖绒毛里。
在山上待了三天，林昭昭将自己和林泱泱的身体调理好，三大一小一藤果断下了山。
“还是官道宽敞。”林昭昭喟叹一声，给平安遮住刺眼的阳光，三姊妹停顿了下。
“去廻春？”
“嗯，大家伙在一起时只提了廻春，我们耽搁了三天，爹娘他们大概率会比我们先到。”
“希望廻春别跟寿安一个样。”
“说起寿安，我其实听到些流言。”李芸芸喏喏开口，被林昭昭剜了眼，“说人话。”
李芸芸心中一凛，恢复如常，“我是听抓我的那三个流民说的，好像是因为集结在城外的灾民过多，引起了权贵的不满，官府为改变现状，釜底抽薪，收买灾民挑事，这样官府就能以正当理由殴打、驱逐灾民。”
想到那日在寿安城外的踩踏事件，林昭昭呼吸微促，“结果看来，成效颇丰，寿安当真是条好狗。”
要有机会，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临近廻春，灾民越来越多，林家和李家人也是其中一片。
烈日炎炎，一家子面如菜色，嘴唇因脱水干裂起皮，寻了个荫地坐下，肚子干瘪，都是尽可能的勒紧裤腰带。
从寿安到廻春路上见过的死尸比他们前一个多月见过的还多，路上的，水里的，烂的都不成人样，那股子味即使捂住口鼻还是能闻得到，熏的直干呕。
在李老太的建议下，他们现在喝点水还是先前剩的，再渴也只敢抿一小口，存粮更是不敢多吃，怕吃多了渴。
临时休息，一家子一人掰一小口饼子塞进嘴里，等含软了再喝一小口水往下咽。
李明辉看着遭罪的老娘和媳妇，将自个竹筒里的水递了过去，“再忍忍，路上我问了一遭，距离廻春只有五十里路，明儿应当就能到廻春了。”
听到这话，众人还是蔫蔫的，谁也不知道廻春会不会是第二个寿安，先前抵达寿安时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平淡。
这当中唯一的异类是张丹丹，只见她蹭的站起，猛地朝某个方向跑去，撕心裂肺的喊了声‘爹娘’，听得李老太直蹙眉，这不知情的还以为婆家怎么她了。
“丹娘。”张家人也是会演的，当即在路上痛哭流涕起来，几句好话就哄的张丹丹交了底，在知晓李家无存粮后，张老头和张老太的脸色瞬间淡下。
“爹娘，你们包袱挺鼓的，分点给我和我婆家人，那饼子又干又硬，得在嘴里含好久才咽的下去，哽的我喉咙疼。”张丹丹惯不是个会看人眼色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张老太不愿，她却刨根问底，如谈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