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文盲
埃克见海桑的目光在人群中似乎在寻找谁的身影，不由得蹙眉：“在看什么？”
“没什么……”海桑有点匪夷所思，刚才大祭司很明显是有话要和她说，怎么又走了。
“回去吃饭，吃完饭我教你识字。”埃克不管海桑有没有答应，直接拉着她往阿霍日宫走。
……
书房里，埃克盘腿坐在榻上，伏案认真写下最后一个字。
“这是零到二十。”
海桑看着桌案上摊平的纸，皱眉：这么复杂？“这也是0到20？”
“对，这是0到20的文字形式，由象形和语音构成。”埃克把笔搭在海螺剖面形的墨盒上。
海桑看着这头像一般的字，确定这不是在连连看和找不同？感觉每个字都相似，却又都不一样，这么复杂繁琐地绘写，很难记得住啊！“这比上次你教的0到20要难记太多了！”上次教的数字相当于汉字数字的一二三四五……这次应该相当于壹贰叁肆伍……可这远比汉字数字壹贰叁肆伍要复杂得多。
“有点，但找到规律的话其实不难记。”
海桑又瞄了一眼，这特码有什么规律？完全看不出来。
“你只要去理解这些字的含义和读音就很好记了。”埃克的手指敲在这几列字的旁边。
海桑的眼睛扫了这些“数字”一轮又一轮也还是不理解，突然想放弃学这里的字了，太难太难了。“不想学这个。”没想到到了这里她竟然成了文盲。
“嗯？”埃克正准备给她解释每个字的象形意义，不解地看向她，“为什么？”
“太难了。”
“这么点难度就难倒你了？”在埃克看来海桑能发明伞这种东西的人是相当聪明的。
“我只学那个点、横组成的数字就好啦，这个笔画太复杂了。”
埃克有点无奈，“好吧，那继续学那个简易的。”
埃克拿起笔写下了一串数字，“这个代表30，这个代表50……”
“这个代表30？上次你教我的是这个代表十一。”海桑瞪大了眼，不解。
“不一样的，这是分别写在两个格子里的，上次和你说的20进1，这个点在这里代表的不是1，而是20，所以和下面的两横相加就是三十。”埃克又指了指旁边的数字50，“规律是一样的，这两个点在同一格，代表两个20，和下面一格中的两横相加刚好是50”
海桑若有所悟地点头，脑子里还有点懵懵懂懂，那以后表示庞大的数字岂不是要占用很多格子？
“那这几个代表多少？”埃克开始考她了。
海桑看着这几个数字，代表多少还要先算一轮，三个点代表三个20，就是60，加下面的两横那就是：“70？”
“对。”埃克手指移到下一个数。
海桑心算之后回答：“90？”
“对。”
“110？”
“对~”埃克露出了笑容，其实只要她肯学并不笨。
眼看埃克想再多写几组数字，海桑打哈欠道：“我困了，要去睡午觉了。”
埃克沉默，他们没有午休的习惯，但海桑的一些习惯他都纵容着。“等等，”埃克冲门外喊，“基瓦！”
基瓦走了进来，“陛下。”
埃克吩咐道：“去把鞋匠做好的鞋子拿来。”
“好的，陛下。”
基瓦端来了一双鞋子。
海桑拿起鞋子意外地看了又看：竟然做得像模像样的，和她的帆布鞋百分之九十的相似。除了鞋带洞没有金属环扣，但用线缝制了边沿，橡胶鞋底没有花纹凹印，其它真的都差不多，鞋带也编得很好看。
“做得好像。”海桑感谢地看了看埃克，“谢谢。”
埃克唇角微微勾起，“回去休息吧。”他还是很乐意看见她欣喜的样子。
海桑走后，基瓦问埃克：“陛下，鞋匠问之前做失败的橡胶鞋底怎么处理？”
“改良一下做成凉鞋，赏给其他有功的贵族吧。”
“是。”
基瓦从书房出来，叨叨地对哈索说：“海小姐这么普通，又懒又不上进，怎么配得上陛下的宠爱？”在基瓦的眼里，他们的国王是那么的英明神武。
“不要非议陛下的事情。”哈索劝阻。
“陛下5岁的时候就已经一天能记数十个数字了，她才学了几个数就要回去休息。”基瓦有点忿忿，他一点也欣赏不来这样的女人，不明白为什么海桑能赢得陛下的青睐。在他看来，至少像莎克小姐一样优秀的女人或者像蛇国公主那样的高贵之女才配得上陛下。
哈索喃喃道，“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管她平凡还是优秀，在心里她就是最好的。”
“诶？”基瓦有一丝“你不对劲”的怀疑，“你是不是……”
哈索立马转移基瓦的注意：“你没发觉陛下在面对海桑的时候是笑得最多的？能让他开心才是最适合他的。”
……
海桑走在廊庑的走道上看到许多奴仆扛着木条登上方塔的阶梯，刚才回来吃午饭前她就看到很多人扛着木条不知道干什么去，海桑多看了两眼就走回自己的房间了，实在太困她也懒得问究竟。
……
“基瓦！基瓦！”书房里又传来埃克的喊声。
“哎！来了，陛下。”基瓦匆匆跑进书房。
“讲水神和他妻子的那本书放哪了？”埃克正在书架前找书，“还有月亮女神，以及民间姻缘那几本……”
“你不是几乎不看这类书籍嘛？我把他们放角落了。”基瓦指了指书架左下角。基瓦有点奇怪，陛下一直都看像《开创穆图尔（穆塔）》之类的历史书籍、《众山之水》等地理书，还有占星、历法等书籍看得比较多，为什么突然找些以往他不感兴趣的书？
埃克从书架角落抽出这几本书，撇下基瓦，直径走到一旁的榻上坐着看了起来。
太阳往西游走，光辉普照着整个穆塔王国。飞鸟没入丛林，发出声声鸟鸣。
埃克和海桑走向一座金字塔，埃克指着金字塔阶梯说：“有没有觉得阶梯侧边的投影像一条蛇？”
“看不出来。”
“你只看阴影部分。”埃克指着阶梯投在旁边台阶的影子上。
“哦！是有点。”
“到了春分和秋分会更像的，就像一条从金字塔顶游走下来的蟒蛇。”
两人在夕阳的斜晖中登上了这座金字塔，这里视野很好，不仅可以俯瞰到王城全貌，还可以看见远处的长河和密林。
两人坐在塔庙门前休息，看着眼前的美景。夕阳挂在远山之上，余晖把远处的长河映成了浅橘黄色。
“好美啊~”海桑不由赞叹。
“你喜欢这里吗？”埃克问。
“喜欢啊。”海桑脱口而出。
埃克止不住微笑的唇角，指了指东面一座金字塔：“看到东边那座庙宇了吗？”
“看到了。”
“那边就是春分、秋分日出的方向。”埃克又指了指东北面的庙宇，“东北方那座塔庙就是夏至日出的方向。”
“哦~”
“你猜冬至日出的方向在哪？”
海桑摇摇头，“不知道。”
埃克指了指东南方的庙宇，“那就是冬至日出的方向。”
“哦~”海桑从没关注过这些，“难道你们这些建筑都是特意按设定好的建造的？”
“嗯，全部是为了方便我们观测天体运动建造的。”埃克站起身，“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