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哪来的蛇
国王寝宫的浴室里,埃克看着浸泡在药浴中昏昏沉沉的海桑,脸色似乎有些好转。
塔布在浴室门外敲了敲,“陛下,哈索大人请人传话,紧急。”
埃克走出浴室外间,吩咐拉吉看着海桑。
阖上浴室门,埃克看到在走廊不远处候着的武士。
武士上前行礼,然后在埃克耳边低声耳语:“哈索大人发现蝮蛇及其主人。”
埃克一惊,这是人养的?本来他就奇怪,这种蝮蛇虽然脾气暴躁,但胆子不大,不会轻易伤人,怎么会突然跑去人多的地方咬人?而且中央广场到处都是平坦的石材地面、石质阶梯,没有一寸草木,蛇又是从哪里钻来的?埃克觉得哈索的发现定然不简单,不然怎么没有亲自过来找他?“在哪里?”
“克拉玛特宫。”
“塔布,你进去和拉吉一起照看海桑,过片刻把她扶出来。”埃克交待这句,匆匆跟武士离去。
“是。”
塔布进了浴室,拉吉正细心地给海桑擦拭额上的汗。
见塔布进来,拉吉天真地问道:“塔布阿姨,你说小姐以后会成为我们的王后吗?”
“别胡说。”
“我不是胡说,陛下对小姐的事总是亲历亲为,刚才……”是国王抱着海桑小姐进浴桶的,拉吉本来想帮忙,但国王让她出去,然后亲自给海小姐宽衣解带。
“那是因为小姐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塔布打断她。
“可是……”拉吉还想辩解。
“没有可是,乱嚼舌根传出去,你可是要受到刑罚的。”塔布好言劝解。
拉吉吓得立即噤了声。
……
克拉玛特宫侧殿某间房厅门外,哈索贴着木门听到里面尤克努姆和摩克说要出来的动静,立马躲到旁边另一间房厅门内。
尤克努姆和摩克出来,尤克努姆环视了一周,小声嘱咐:“小心点,别引起任何人怀疑,利索处理掉。”说完拂袖离开。
伊丝公主和乌娜正在客厅里畅快地喝着仙人掌果汁,一种仙人掌果实的果肉加水和蜂蜜调制而成的饮料。她们屏退了其他侍女,乌娜开心地说道:“那个海桑,现在应该命不久矣了吧。”
伊丝解气地哼哼两声,“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死了,可是陛下竟然为她吸出毒血,不过就算命保住了,那条腿也废了。”脏腑更是会损伤到无法自理,一个平民跟她蛇国公主争,什么都不剩了看她拿什么争?
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伊丝和乌娜惊愣了一下。
尤克努姆国王一脸冷气加怒意地说道:“伊丝,我有话问你。”
伊丝沉默了一下,对不知所措的乌娜说道:“你先回去吧。”
乌娜如获大赦,“乌娜告退。”乌娜溜也似的走了。
伊丝不由心里埋怨:她说除掉海桑,摩克那个死蠢的竟然立即就去办了,也不会等到结盟结束再处理,父王来找她算账来了。
小心翼翼地从侧门通道走出克拉玛特宫的摩克,犹豫地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是直接丢进比较近的运河里,还是出到城墙外围的丛林里埋掉?
这个时候王城内走动的人并不多,都是些忙碌的佣人奴仆。摩克朝最近的运河桥走去,通过这个桥,直通城外的大道。摩克边走边想:如果稍后经过这个桥时没什么人,他可以直接把蛇的尸体从桥上扔进河里。
摩克走到桥边,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摩克祭司这是要去哪?”埃克迈着王者步伐翩然走来。
“陛下、雅克斯陛下。”摩克吓得行跪拜礼。
“祭司怎么突然行此大礼?”埃克看似轻松闲散的询问似乎带着咬牙的重音。
摩克抬头看见埃克身后出现的哈索。
“搜身!”埃克切齿下令!
摩克慌,两个武士上前摁住他,一个武士搜身。
搜身的武士摸出一条死蛇丢在地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摩克跪拜在地上求饶。
没错,就是这条蛇,纹路一样。埃克怒不可解,单手抽过哈索的长枪直掷祭司……
长□□入腹部,祭司摩克当场毙命。
……
克拉玛特宫正殿的大厅内,尤克努姆刚听完侍从的通报从侧间出来,就看到两个穆塔武士架着摩克丢在地板上,摩克跪着俯身倒地,身后的地面还有点点血迹。
尤克努姆瞪眼看着匐在地上面朝下的摩克,努力平静着内心的惊惧,“这是……”显然摩克已身亡。
一个武士把死蛇摔在地上,尤克努姆国王吓了一跳,雅克斯国王难道发现……
埃克平淡的语调似乎透着冷血,“尤克努姆国王应该认得这条蛇吧?”
“这……”尤克努姆看了埃克一眼,承认道,“这似乎是摩克祭司养的那条。”
“是谁指使这条蛇在我的地盘上伤害我的人?”埃克隐怒,牙后根发出重音。如果迟一步,海桑因此丧命,他让整个蛇国的人陪葬。
“这也许是个意外,可能盖子没盖好,蛇自己跑出去了。”尤克努姆尝试辩解。
“是吗?这种蛇会自己跑去人多的地方咬人?”
尤克努姆垂下头,“是我们看管不力。”尤克努姆努力想着化解的办法,“海姑娘怎么样了?我们随身带有一些解蛇毒的药。”但这么久过去了,毒素蔓延也无力回天了。
“这是从你们祭司身上搜到的。”埃克把一个带孔的陶瓶抛给尤克努姆,“你们蛇国的驭蛇术还挺纯熟。”
尤克努姆拿着这个带数个孔的陶瓶状乐器,他当然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平常摩克就是用这个对蛇发号施令。尤克努姆无法辩解,埃克应该发现了上面印了摩克的名字。“这事情我真的不知情,也许是意外,也许是摩克失手误伤了海姑娘……”
哈索带着人在摩克暂住的房间都搜不到养蛇的器具,难道藏起来了?
“尤克努姆国王和伊丝公主居住的房间、客厅都搜一下。”哈索下令。
“是。”
回到房间的伊丝看到有人在搜她的房间,想大喊制止:“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翻我房间?”
“奉命行事。”武士继续执行着搜查。
最后,伊丝看着武士们毫无所获地离开,冷笑。
“报告哈索大人,伊丝公主的房间没有搜到相关器具。”武士跑到哈索面前报告。
“尤克努姆国王的房间也没有。”另一个武士报告。
哈索拧眉思索,片刻,“去把狗牵来。”
“是。”
武士带着狗去正殿大厅闻了闻那条蝮蛇的味道,然后到处嗅嗅,引领着武士往中庭走。
中庭有几间较大的房厅养着美洲狮,矩形大窗都用圆木条作栅栏封住,狗在厅门前停下,呜呜叫了两声,里面的美洲狮它不敢惹。武士牵着狗绳从窗口看去,里面美洲狮正叼着个布艺的东西甩来甩去,时而啃咬一下。哈索也凑在窗前看,觉得那个布艺的布料似乎有点眼熟,似乎在哪看到过,他想起来了,有点像海桑格子衫的条纹,不是像,是一模一样。
埃克坐在正殿大厅的坐榻上,看着局促不安的尤克努姆。
“陛下。”哈索带领着几个武士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个蝴蝶结被啃散的布艺胸针。
埃克一愣,这不是海桑之前别在衣服上的吗?
哈索身后一个武士牵着狗,另一个手中拿着一个黑漆漆的陶缸。这个陶缸是在克拉玛特宫西面那两组独立建筑里发现的,狗带他们找到海桑的胸针之后,又去了克拉玛特宫外,那两组用于关押战俘或犯错的奴隶的牢房里,找到了这个缸。看来这个缸是平常豢养蛇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布艺也有蛇的味道。
埃克拿过胸针端详,哈索在埃克耳边小声详细地说了搜寻的情况。埃克分析后瞬间明白:原来平常他们把海桑的胸针放入蛇缸中,让蛇熟悉海桑的气味,知道袭击目标,只是在藏匿这些东西时把两样分开放了。
尤克努姆脸色不好,但强装镇定。尤其埃克抬眼扫向他时,他心里一颤。“雅克斯国王你相信我,这件事情绝对和我们没关系,肯定是摩克那家伙得了什么失心疯,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一切都是他擅作主张。”反正现在死无对证,一口咬定,推给摩克就好。
埃克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尤克努姆,从哈索偷听他们的谈话来看,只能确定蛇是祭司养的,尤克努姆有没有参与哈索听不出,他们在房内窃窃私语谈论得太小声,哈索贴在门外只能从他们偶尔提高的音量去判断。片刻埃克道:“结盟终止,收拾好包袱,滚出穆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