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仪典上
埃克拄着上端裹着美洲虎皮露出白玉尖头的帝王权杖不疾不徐地走来。
伊丝眼里出现一抹惊艳之色,当埃克经过她时,伊丝不经意伸手与他触碰。
埃克原本放在海桑身上的眸光转向伊丝,她和海桑就隔着两个人站着。当埃克看她时,伊丝立即展现迷人魅惑的笑容,但埃克旋即又把目光挪回海桑身上。
海桑全然不觉,只觉得两人这身打扮还挺登对的,用他们现代的话说,这叫情侣装。但她忽略了埃克身后阿卡布等几个地位高的贵族和小城邦主披着的也是虎皮小披风。
看到埃克的目光立马回到海桑身上,伊丝的笑容一秒凝固,雅克斯国王竟然对自己的美色熟视无睹……这个海桑总是夺走原本属于她的目光。
蛇国的祭司在她身后不远处低低喊到:“公主。”
伊丝转身走出人群,祭司跟在身后侧。
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伊丝在祭司耳旁低声道:“除掉她。”
祭司领意,摸出一个陶制带孔的小瓶,放在嘴边轻轻吹起……
一条有花纹的蛇快速地向人群游走……
“啊!”海桑的惊叫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海桑!”快走到金字塔脚的埃克惊觉转身奔向海桑。
看着侧挨着拉吉的海桑小腿上蛇咬的印子,顾不得窜入人群中消失不见的蛇,埃克立马抽出围腰布上的系绳绑于伤口上方的近心端,握住海桑的小腿把毒血吸出来,吐掉再吸出来……
跟在埃克后面的基瓦命人去叫巫医,有点担心埃克的围腰布会掉下来,但其实虎皮有点弹性,不容易掉。
待埃克反复吸吐几次毒血后,基瓦递上一袋水想给埃克漱口,埃克却拿来清洗海桑的伤口。清洗完,皮袋丢在地上,埃克横抱起海桑,大吼道:“巫医呢!?”
“陛下,我已经叫人去叫了。”基瓦看埃克着急的模样,试图镇静他的情绪,“我先带海小姐回寝宫等巫医,拿高浓度的酒给海小姐清洗伤口。您先继续结盟仪式。”基瓦伸出双手想接过海桑,埃克直接抱人离开。
“陛、陛下……”基瓦跟过去,想劝慰他以大局为重。
大祭司憋着一口怒气,从前他一直认为埃克是个重大局、能撑大事的君主候选人,紧要关头,他却选择先救这个女人。伊扎冷眼看着埃克抱海桑离开,他现在追也赶不上埃克的脚程,也不好独自丢下尤克努姆国王。
看着埃克一众人离开,尤克努姆国王还愣在离金字塔脚不远处,除了埃克撇下他们不顾结盟地离去,更令他疑虑的是刚才那条蛇怎么看都像自家祭司养的那条?尾部末端一截是鲜艳的黄色。
伊扎整理了情绪,走向尤克努姆国王,准备赔不是和安抚尤克努姆的情绪。
谁知尤克努姆看上去并没有多生气,而是有些疑虑和不安。
哈索刚才一路追着蛇跑向克拉玛特宫方向,就不见蛇的踪影了,难道蛇窜进了克拉玛特宫?但克拉玛特宫内院没有一寸草木,因为中庭平常是做竞技场和观看表演使用,全部铺的是平整的石质地板。
哈索思索着,迈进了克拉玛特宫的大门,问里面的侍女有没有见到一条黑灰色带橘白色花纹的蝮蛇窜入,尾末端是明黄色的。侍女均说没有见到。
……
埃克抱着海桑边走边说奔回房间,“快把解毒丹拿过来!”把海桑放在床上,看着海桑痛苦的样子,心痛之际想到他送的驱蛇药难道她没有随身携带?
塔布拿来了解毒丹,埃克塞进海桑嘴里:“先把这个吞下。”
塔布递过来一杯水,埃克直接灌海桑口里。
拉吉端来了酒,埃克拉过海桑的小腿直接把酒倒在伤口上,一边清洗一边挤出残余毒血,“我送你的驱蛇药你没带在身上?”
海桑只觉得伤口炙痛难忍,侵蚀着她的意志,“什…什么药?”
“我们认识的第一天,临走前我给了你一个小陶瓶,里面装的是驱蛇的药。”埃克看着海桑肿胀的伤口不由拧眉,给海桑腿上的系绳松了松又重新绑好。如果不及时救治,这截皮肤和肌肉可能会坏死,毕竟伤口附近的毒素已经蔓延了一小部分。
海桑艰难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已然模糊,埃克恍若两个重影……“给、给人了。”原来那个精致得像鼻烟壶的小陶瓶是驱蛇的,难怪塞口处有两个孔。
“给人了?给谁?”
“tun吞……”海桑疼得额上都是薄汗,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tun吞?一听就是个男人名字(石头的意思),埃克不觉蹙眉:是哪个男人让她甘愿让出驱蛇药?是在他把海桑寄宿在布库家之后认识的吧?因为这是个本土名字,只能是海桑来到这里之后才认识的。埃克懊恼自己将近一年才回去找她,可是他回王城之后忙着抓叛贼、吞并城邦,登基没多久,父母又相继去世,他忍痛主持金字塔修建和下葬事宜,所有事情忙完都快一年了。他再回去找她,却没想过会有人走进她的心里……
“痛……”除了伤口的灼热痛感,海桑其它感觉意识已不清晰。
海桑痛苦难受的样子让埃克心疼不忍,只能暂时压下胸口的郁涩,焦急得不知如何安抚她,“再忍忍……”
埃克朝房门走去,急躁地吼道:“巫医怎么还不来!?”
吓得门外的拉吉一哆嗦。
东广场上,巫医跑得气喘吁吁,基瓦在前边又停下回头催促:“巫医你快点。”基瓦每次都要停下来等他。
巫医喘着气跟上:“我已经尽快了。”毕竟年纪大了,哪里追得上年轻人。
“恐怕婢女煮好药了你都还没到。”刚才去叫巫医,巫医拿了些草药,基瓦就叫个脚程快的人先跑着去寝宫送药,让婢女先煮药。
基瓦突然在巫医面前蹲下,背起来就朝阿霍日宫跑,因为陛下说如果巫医跑不动就背他跑,晚一点都要问责他。
埃克在海桑床边和房门之间来回走动,不时焦急地往门外看。
基瓦背着巫医冲了进来。
巫医还没得缓口气,就急忙给海桑查看,观察她的脸色和脸上出汗的各部位情况,手指按了她的脉搏。
埃克开口:“刚才服了解毒丹,用酒清洗过伤口。”
巫医点点头,“陛下处理得很好,毒素没有侵蚀五脏,也没有蔓延多少。”刚才按了海桑手腕和脖子的脉搏,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伤口处被蛇毒损伤已经肿大。巫医又看了伤口附近的脉络情况,来的路上他已经听基瓦说海桑被咬之后陛下很快做了些处理。
“已经服了解毒丹这个可以取下了。”巫医拆掉了绑绳,从自己的布袋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子,打开拿出一根极细的玉针……中医的针灸疗法是以经络的穴位为基础,玛雅人的针灸基础则是一棵
“中央宇宙树”,其实把中医的穴位连起来就像一棵树,他们的医学和我们古代的还是有点像的,只是没有我们的博大精深。
巫医在伤口附近扎了几针,挤出一些血,又换了一根针在其它地方扎了几针……“稍后泡点草药浴,每日一次,连泡五日,之后草药泡脚即可,连泡七八日。”巫医从布袋里拿出一小罐膏药,“平日里可以涂抹这个膏药。”
塔布进来:“陛下,巫医的草药煮好了。”
“倒进浴桶里,另外,宫里里里外外全部撒一遍驱蛇药。”
“是。”
……
尤克努姆国王借口离开后,回到克拉玛特宫,见哈索正带着人地毯式地搜寻。
“哈索勇士,这是……”
“咬伤海桑姑娘的蝮蛇很有可能窜进克拉玛特宫,为了避免伤到尤克努姆国王和伊丝公主等贵宾,必须铲除那条蛇。”
各个手下来报说没有找到蛇的踪影,哈索思索了一下,下令到:“把宫里各个角落撒上驱蛇粉。”
“是。”武士们立马着手去干。
尤克努姆国王心里咯噔一下,没有表露出来,“那,有劳勇士了。”说完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朝祭司房间走去。
哈索疑惑地看了一眼:尤克努姆国王怎么去偏殿?国王不应该住在正殿吗?
尤克努姆去到祭司的房间就喊到:“摩克。”
“陛下。”祭司从里间打开门出来。
尤克努姆关上门,“你养的那条蛇呢?”
祭司摩克指了指里间,低声说:“在缸里。”
“刚才是你指使的(咬伤海桑)?”尤克努姆冷冷问到。
“伊丝公主让我这么做的。”祭司垂眸低声道。
尤克努姆冷声下令:“把蛇弄死,烧掉。”他可不希望这个节骨眼出什么事端,哈索都查到这里了……
“这……”摩克不舍,毕竟从小养大的蛇,花费了不少时间精力,再培养这样一条蛇得再多花一倍的时间精力去□□。
“犹豫什么!还要等到拖累我们吗?他们的武士都已经查到这来了!”尤克努姆气结,音调走高。
“啊?”祭司摩克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