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怪相
巴卡布端来了水晶头骨，放在茶几上。幽上榻将海桑的手放在水晶头骨上，喝下迷幻液，按着海桑按在水晶头骨上的手，闭眼喃喃念起咒语。
伊扎和卡须也都喃喃地念着祈文。
不多时，幽就停止了呢喃。须臾间，她眼皮覆盖下的眼球左右晃动，继而快速转动着……显然是进入迷幻状态了。
紧接着，幽的双肩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卡须疑惑，看伊扎一眼，疑问：“怎……？”
伊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幽现在整个人都在颤抖，似乎是在害怕。
伊扎和卡须对视一眼，幽见过不少大场面都不会这样，什么样的场景会让她害怕到发抖？卡须用眼神问要不要唤醒幽，伊扎伸出手示意不要。
不久，幽惊醒了，可身体依旧止不住颤栗，她垂着眼眸，神色无法集中。
“看到了什么？”伊扎忍不住问。
看到幽瑟缩没有回应，卡须也着急地催促：“到底看到什么了？”
幽张嘴，停顿了数秒，话出口被她哆嗦得不成音：“神……神……”
伊扎皱了皱眉头，耐心的等着幽说下去。
“神……预……”
“神的预言？”伊扎探问。
幽点头，她见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震撼！吓得腿都软了，很多没有见过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只在神的预言里出现的事物：一个有轮子会跑的巨型大盒子（公交车）朝她奔来，她害怕极了，以为是什么怪物，还有形似大雕的巨大飞行器能载人在天上飞行……现在清醒过来觉得她看到的都是神的预言里才会有的东西……
伊扎见她哆哆嗦嗦的欲说还休，等她彻底镇静下来再问吧。
烈日下，埃克疾步走向阿霍日宫，阿卡布追上他：“王兄，去抽烟吗？”
“不去。”
“哦，那我先回去了。”阿卡布有些失望地走了。
埃克登上阿霍日宫的阶梯，就见守卫看他的表情不对劲。
“陛下，”守卫纠结地说道，“海…桑姑娘和大祭司离开了，也没让拉吉跟着。”
埃克怔了一下，“他们去哪？”
“不知道，大祭司只说有话和海姑娘谈，看方向应该是祭司们的神殿群。”
埃克听完转身下了阶梯，奔向中央广场北的祭司神殿群组。
由于埃克脚程太快，基瓦拿着长矛在后面追得好辛苦。
神殿群中央的神殿中厅内，伊扎听完幽的描述，从小屉柜里拿出一本册子，打开，问幽：“是上面画的这些吗？”
这本书绘有许多生动形象的图，如火箭、飞机、汽车等，还有配有相应的文字描述。幽看着画像和文字说：“是的。”画像上虽然画得不够具体细致，但大致外形是差不多的，文字描写的也和她见到的一样。
这本《醒世语录》是祖上流传下来记录神的话语的，里面讲述了不少后世发生的事。他们想看海桑的过去，为何会出现未来的场景？
幽弱弱地喃道：“是不是神在阻止我们查看海桑的过往？”
伊扎沉默不语，本来他没这么想过，但幽这么一说……
“海桑！”一个震耳的声音传来，只见埃克闯了进来，跑到昏睡的海桑跟前，“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声音充满了震怒。
“她只是昏睡过去了。”面对发飙的埃克，伊扎淡淡回答。
埃克看到旁边的幽，“是你？”显然幽对海桑做了什么一看便知，埃克抽过基瓦手中的长矛就往幽身上刺去，伊扎及时握住了长矛的木柄。
“叔叔你！……”埃克瞪着眼。
幽吓得哆嗦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是我命幽这么做的。”伊扎面向埃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埃克大声地质问。埃克也猜到，没有伊扎的命令，这些人怎么敢动他的人，可他不能对叔叔动手，只能拿个小祭司开刀，杀一儆百。
“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为了你的安危，为了穆塔着想，必须弄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世。”
“那也轮不到你们擅自作主！”竟敢私自带走他的女人！埃克愤而扔掉长矛，眼睛在海桑身上审视了一遍，初步判断海桑没受什么伤害，“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别怪我翻脸无情。”埃克把海桑的手臂搭在自己脖子上，横抱起海桑出门而去。
……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海桑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床幔帐顶，缓缓地想：究竟是回到了现实还是梦境。多希望此刻才是梦境……
“醒了？”
埃克的话语又让她清醒的意识到，这里的一切是真实发生，方才的才是梦境。梦里是她等公交、坐公交去学校的场景，还有她坐飞机飞往美国的片段……可是梦里那么清晰、真实，让她醒来时一度不愿相信方才是梦，现在的是现实。
埃克见海桑发愣，俯身问她：“还没清醒吗？”他刚才抱她回来时，添过她的口腔，确定她喝的只有迷幻液，才放下心来。
海桑别过头，伸手抵住他，把他推远一点，“醒了。”
“做梦了？”
“嗯。”海桑想了一下，问，“刚才他们给我喝的是什么？”
埃克张开唇只吐出了一个词：“酒。”
“难怪……”海桑自知酒量很差，“那度数一定很高吧？”高中毕业的时候她和几个好友去吃宵夜，喝了一瓶啤酒就抱着闺蜜发酒疯了。之前在布库叔家喝的玉米酒度数很低，她也只喝了一小口而已，如果酒精浓度很高的，估计她就是一杯倒的。
海桑坐起来。
埃克问：“喝杯热可可？”
“嗯。”海桑点点头。
“要什么口味？”
“香草。”海桑想起一件事，拉住正要转身的埃克，“埃克，我想学织布，可以吗？”
“真的？”埃克脸上是欣喜。
海桑点头：“嗯。”她挺不习惯不穿内衣裤就出门的，虽然轻松，但总感觉怪怪的，所以她要学，然后自己制些贴身衣物。
“当然可以，我让卷头教你。”埃克充满笑意地露出一口白牙。
海桑不知道他为什么高兴，因为埃克已经联想到以后，按他们的习俗：丈夫的围腰布都是由妻子织的。
看着埃克走到卧房门外，吩咐拉吉去倒一杯热可可的背影，海桑兀自地想：等她学会了织布，也帮他做几件内衣吧……但她马上又否决了，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即便是要报答他的好，也有其它的方式。
东广场上，基瓦和哈索抬着一个木制的东西往阿霍日宫方向走，刚才埃克吩咐拉吉去取可可，顺便叫基瓦去把他命人新打造的东西抬来。
两人走过贵族宫殿群的末端，右前方建筑的阶梯上，走下来一个小麦肤色的秀气女子，她的大眼眸不经意抬起，哈索立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基瓦鄙睨：那点出息……“喜欢就去和大祭司求亲呗。”
“胡说什么？”哈索回一嘴。
“每次sac莎克出现，你那眼神……就像绽放的鲜花一般。”基瓦读书少，不知道怎么形容。
“别说了……我…我配不上她。”莎克是国王最亲的妹妹（堂妹，埃克没有亲妹），最高祭司的女儿，而哈索就是个普通贵族，虽然祖父辈也是君王的旁系，但以哈索的地位相对莎克还是不太匹配的。
“这有什么，都是贵族，你可以和陛下说呀，毕竟陛下还是挺开明的。”而且关系又这么好。
“不……”哈索刚想回绝。
“哈索。”伊扎也快步走下阶梯，冲他们远远喊到。
哈索和基瓦停下了脚步，“大祭司。”两人毕恭毕敬。
伊扎走到两人跟前，“基瓦，你去通传一声，请陛下到我那一谈。”
基瓦忘了反应，哈索动了动手中抬着的物件提醒他，基瓦才回应道：“好、好的。”
拉吉端来装着热可可的陶罐壶，倒了一杯出来给海桑，拉吉又说：“陛下，基瓦说有事禀告，正在外面等您。”
“知道了。”
拉吉退出去后，埃克也走到外面，看门外基瓦和哈索抬着的物品，说：“拿来了。”
“陛下，大、大祭司请您过去一谈。”基瓦低垂着头，陛下和大祭司才起冲突，以陛下的性格恐怕不会去哦。
埃克冷冷地道：“不去。”私自迷晕他的人，他的气还没消呢。
“这……”基瓦左右为难。
埃克瞟了他一眼，拿过他手中的东西进屋了。
“这是什么？”海桑看着埃克把拿着的东西举起来，一根长长的粗木杆，顶上好像个小遮阳棚。
“给你挡太阳用的。”埃克递给一旁的拉吉，“以后你出去，拉吉可以举着它给你遮阳。”
瘦小的拉吉抱着木杆撑起来有些费力。
海桑目瞪口呆，不用搞这么大的吧？而且木杆并没有支撑遮阳棚的重心，而是顶在棚的边沿，这样重心倾斜，拉吉抱久了也容易累。
海桑看着这条纹状的遮阳棚，“这布料是用什么做的？”
“棕榈纤维和龙舌兰纤维缠绕在一起缝合而成，还能够防雨水。”埃克答道。这是他们做soyacal的材质，soyacal是他们常见、通用的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