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地生存1

    可是她还没摆完一个s，就已经累得不行，因为她要摆一个很大很大的sos，飞机经过就可以清楚看见的那种，然后周边也没有那么多石头，有时她要跑很远才能捡一些过来。累得她坐在草地上就起不来了。休息了好一会才肯站起身，心想：明天再过来摆剩余的。

    海桑回到茅草屋，见拉塔阿姨还没忙完，就想：要不先帮忙做晚饭？

    海桑走到灶台旁，这种陶制平底锅是用来煎玉米饼的，于是开始找玉米粉。把玉米粉加水和成团，再拧成小块擀成饼。然后把柴火放进灶底，拿起旁边的两块燧石敲打起来，可是半天敲出来的一点点火星还没把柴火点着，太难了……小时候妈妈把她寄住在一个远亲婆婆家，在农村，她看过婆婆烧柴，可是那时候太小了，现在根本记不清。

    海桑回忆着那天那男人烤鱼前生火的样子……是不是她柴塞得太满不透气啊？扒拉了几根出来，又敲打着燧石，燃了一点，竟然又灭了，海桑想哭：连打火机、火柴都没有……

    不行，她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帮忙干活，不然白吃白住的不好意思。海桑想着那个男子生火的模样……哦，要吹气！又打了几次燧石，燃了，赶紧吹了几口气，烟灰扑面而来，“咳咳咳……”呛死她了，不过还好火着了。

    看着那些细树枝很快要烧完的样子，想起来这不会是用来引火的吧？看了看旁边的木头，大的才是柴火？赶紧加了一些大的柴进去，一边给里面吹气，熏得她眼泪直流。

    身心疲惫地把玉米面饼放进锅里，才想起找锅铲，找没找到，着急。海桑直接用手捏起饼翻过来，“啊！”烫死了，饼竟然有点糊了。

    拉塔过来看到吓一跳，赶紧把她赶离灶台。

    海桑就先去用冷水泡手，挺疼。搞得筋疲力尽，只好回房间休息了。

    吃饭的时候拉塔阿姨把玉米粥和玉米饼都端出来，有一个就是她煎的有点糊的，布库叔拿起那个糊的涂上酱直接吃。海桑有点惊讶：糊的部分怎么还吃？海桑立马又感到羞愧，知道这里比较落后，能吃顿饱饭已经是很幸福的了。可她却把别人非常珍惜的粮食给糟蹋了（虽然不是故意的），很是尴尬又抱歉。

    其实她是会做饭的，出国前她已经学了一段时间的做菜，已经做好在国外自力更生、半工半读的准备了，可是用的都是燃气和电，柴火的她没用过，火太大了，她没把控好，一下就糊了。

    翌日，睡了个饱觉的海桑跑到昨天她摆的s形石堆旁，发现被破坏了，心里气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把s重新摆好后，又继续捡来石块摆剩余的os，把手拍干净，满意地走了。

    海桑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飞机或残骸。难道并没有坠落，是气流气压太大把逃生门挤开，然后她被气流带出去了？海桑打了个寒颤，马上又否定了这么crazy的想法，如果是这样，她早摔得粉身碎骨了。

    下午来看sos石堆，发现又被破坏了！海桑彻底火了：这是谁要累死她啊？难道是附近有小动物出没？一边心里愤愤然，一边蔫蔫地把石堆又重新摆好。

    海桑往回走了一段又折回来，躲到一旁的树后面。可是太阳快下山了，也没有发现什么。

    又一天早晨天一亮，海桑就跑到石堆附近的树草丛中躲起来。等了好久，听到有几个小孩子说着当地话走过来。一过来就把石堆弄乱、踢走，海桑从树后面跳出来。三个小孩看到她就叫着逃跑了，海桑没看清楚，不确定是不是住她附近的几个小孩。

    可恶，这帮小孩子真让人头大。海桑看着地上的乱石堆又想：这样摆会不会没有什么效果？如果真的有飞机、直升机经过，别人会往下看吗？

    海桑思考了一下，决定改良。于是去附近捡来树叶和树枝，摆成一样大小的sos，然后用燧石点燃。这应该够烧一会的了，如果有飞机经过看见浓烟直冒都会往下瞄一眼吧？

    回到住处，拉塔阿姨把她的格子衫给她，袖子已经用有些许条纹的布缝补好了。早上出去的时候就没吃早餐，回来他们已经吃过午餐了，还好给她留了玉米粥和玉米饼。海桑口太渴，咕噜咕噜就把玉米粥喝完了，拿豆酱抹在玉米饼上，起身往门外走，边走边咬了一口。

    这种豆酱和中国的豆瓣酱不太一样，是完全没有豆粒、磨成糊状的酱……嚼着嚼着，发现隔壁一个小孩站在她旁边不远处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饼看，难道他没吃午饭么？看他很馋的模样，海桑伸出手里的饼问：“想吃？”

    小孩点点头，说了句什么，应该是谢谢的意思，接过她手里的饼就跑回他们家了。

    海桑有点匪夷所思，这东西不是家家都有么？怎么很稀罕的样子？然后转身懒洋洋地回房间休息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海桑都去烧那个sos求救信号，捣乱的那几个小孩（包括吃她饼的那个）竟然过来帮忙。听他们叽叽咕咕地聊天，海桑也学会了几个词。

    烧了几天sos求救信号似乎一点用都没有，她观察了几天好像也没有飞机飞过。美国那边准备要开学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这里的交通又这么落后，难道要她走着去附近的城市？过两个月她20岁生日不会要在这个地方度过了吧……

    呆了有三个星期了，拉塔阿姨走过来和海桑说明天要去哪里干嘛，她只听出了“明天”“去”和“袍（衣服）”这几个词，其余的是猜的。像她身上穿的这个长款的袋形白袍叫huipil，这个“pil”听起来倒有点像中文“袍”的音，还有阿叔穿的和她这个类似的短款上衣他们叫pati，听起来也是很像“袍”的音，所以还比较好记。在这里呆了十多天，她听懂了一些常用的词，比如吃饭、玉米饼、玉米粥、蛇、河等。为了生存，人类学习语言的能力果然是与生俱来的。

    海桑想过了，如果要尽快离开这里，就两个选择：一、走着出去；二、尽快学会他们的语言。

    夜幕中天与地相交的边界，渐渐泛起白光，明亮的启明星高挂其上，黎明在即。

    海桑很早就醒了，睡不着，思绪随着天边的启明星飞出窗外……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发现她电话打不通，不过有妹妹在应该不会太过思念自己。海桑又想到了那天在溪流边“捡”到的那个男子，看样子应该和她年纪相仿。掏出那个男子送她的玉佩，手指轻抚着上面的花纹，上面雕刻的似乎是个人物形象：一个手持长矛的男子，戴着繁琐的头饰，身着片状组合的衣物或者铠甲，难道是个武士形象吗？

    拉塔和布库已经收拾好东西，叫上海桑，天刚灰蒙蒙亮三人就出发了。拉塔阿姨背着个包袱，里面有她织了几个月才完工的袍子，打算拿到集市去换点东西。夫妇两原本预计可以早点达到集市，可是在海桑的拖累下，太阳升起老高了才到达。

    刚才过来，路上有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房屋，墙是石砌的，屋顶是人字形的，茅草搭成，不会就是他们的城镇了吧？海桑累得直喘，蹲在地上就不想起来了。以前在家或是学校，交通是非常方便的，走几分钟就有公车站，所以平常她走个十几分钟就会嫌太远，除了逛街，她能和舍友逛3、4个小时。

    这块广场一样的场地，搭建有些许茅草棚一类的纳凉棚，有些个露天摆摊卖农副产品的小贩，玉米、番茄、南瓜、豆子、甘薯等，玉米卖得比较多。这难道是个农贸市场？还有卖棉花的、盐、豆酱、玉米酒什么的……

    海桑逛市场似的边走边瞧，她白净的皮肤在众多小麦色或古铜色肌肤的人群中尤为显眼。

    一个陌生男子不动声色地走近她，“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男子披着长款的米白色斗篷，下身围着米白色的布块，净素的打扮。身材略为壮硕。

    海桑看向他：古铜色的肌肤，额平，眼睛大但有些对眼，高山根，高挺的鼻梁沿中上端的弯节向下弯垂……“你说什么我听得不是太懂。”海桑只听出了姑娘这个词，用中文回答他。

    男子看着她，也听不懂她说的是哪里的话，继续和她搭话。海桑没有搭理，因为她听不懂也不太会说。

    市场还有卖碗、碟、陶罐、陶锅之类的陶制品，以及鱼、鸟类、兔子等小动物的摊点。这里贸易居然直接以物换物，有些妇女用袍子换肉类以及需要的东西、有些男人用农作物换碗、罐子之类的。

    海桑走到卖兔子的商贩前，以前她觉得兔子很可爱，但是现在看着怎么觉得这么美味？她已经好多天都没得吃肉了，每天不是玉米粥、玉米饼，就是偶尔的南瓜饼，实在是想念那个男子烤的鱼，好香……回头看了一眼拉塔阿姨他们，似乎已经换购好棉花和其它他们所需要的物品了，真希望他们能过来买点肉类回去，哪怕只能吃个小鸟腿她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