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伪信
当雄伟的巨舰穿过陨石密布的小行星带，来到散发璀璨光芒的恒星附近时，这趟长达十余日的旅途，似乎也即将迎来终点。
络维与菲尔并肩站在透明的墙壁前，目视耀眼的白色星辰。
星光虽然刺眼，远非一般人能够承受，但对于这两位身怀众多秘密的年轻人来说，这不过只是身旁环境中的点缀之物罢了。
“能够把位于恒星旁的虫洞称作极为稳定，共和国的官员老爷们的脑袋不会抽风了吧！”
络维忍不住向身旁的菲尔如此吐槽道。
距离那场献祭仪式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当神清气爽的络维走出紧锁的房间时，迎接他的，是在此等候已久的菲尔。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稳重如络维也不由地为之心悸。
为了不让她产生更多的猜忌，络维爽快地答应了她再次参观星舰的邀请。
“事实上，这颗恒星的温度比你想象中的低上不少。你看，星舰现在显示的舰外温度不过只有452度，而我们所要前往的虫洞位于更加远离恒星的地方，那里的高温应该连民用飞船的材料都可以完全阻挡。”
452度
看着墙角液晶屏幕中显示的数字，络维不由地扯了扯嘴角。
这位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虽然民间飞船的外部材料足以抵挡高温，但由于飞船制造的种种成本限制，有效的隔热措施一直是民间飞船难以解决的难题。
别说452度的高温了，就是100度左右的温度，都足以令没有有效隔热装置的冒险家如临熔岩地狱。
不过毕竟络维也并非是什么心怀苍生的圣人之辈，待到这趟航行结束，他回到乌坦星，这颗虫洞与未来探险家们的命运自然也就跟他沾不上一点关系。
就在这时，一个奇特的想法突然飘过他的脑海，令他为之一振。
当然，从表面上看起来，他接下来与菲尔对话的语气还是显得十分若无其事：
“对了，我听说ai技术已经在共和国许多星域广泛运用了，这艘飞船上有相关的使用吗？”
“ai？这艘星舰上不会搭载这种不稳定的民用设施。”
出乎络维的预料，菲尔对这种科技产物的态度似乎并不友好，甚至对此进行了直接的指责。
“但在共和国的历史上，许多颇受好评的民用科技产品使用的都是从军方流传出的先进技术吧。我不认为军队没有找到这项技术的成熟使用手段。”
“络维阁下，作为共和国外缘星域的公民，你还真是学识渊博啊。”
菲尔的脸上虽满面含春，但从她那冰冷的眼神中，却能感受到如寒冬般的彻骨寒意。
“但早在十几年前，共和国军方就禁止了一切ai系统的军事运用，而民间的ai公司中拥有较大背景的公司也只有王尔德一家，剩下大多只是套着ai表皮的金融企业罢了。”
“不知我的这个回答，能否解决你的疑惑？”
络维毕竟不是罗梅乌那种神经大条之辈，眼见菲尔已处于情绪爆发的边缘，便迅速噤若寒蝉，不敢再做出任何试图激怒她的举动。
何况他问出这个问题的动机，不过只是想再次确认在那天后突然消失的ai是否是菲尔所设圈套罢了。
在仪式开始前的时刻，他曾与那个正体不明的ai达成了一致的协定，其中包括提供仅有他所知的某些秘密。
或许是因为受到那场仪式的影响，导致它的某个组成部分受到了严重损害？
若是如此，似乎反而更合他意？
已经达成目的的络维将这个问题抛至脑后，迅速将脸上的神情调整为往常的洒脱模样。
在这件事上，络维与菲尔似乎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在将心中的想法倾诉而出后，菲尔的情绪也恢复了平静。
但络维能够从她那微微扬起的嘴角看出，这不过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罢了。
“正所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你既然告诉我这些东西，应该是想在我的身上索取什么吧？”
络维苦笑着开口，提前将菲尔心中的想法娓娓道出。
“既然络维阁下你主动开口，那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你的好意。”
菲尔露出俏皮的笑容，继续说道：
“你所信仰的邪神是哪位？是否属于共和国记载中的那些？还是说，是从未被共和国记录过的未知邪神？”
果然！
络维虽然隐约猜测到了菲尔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却没想到她的问法是如此的直接。
毕竟在共和国中，邪神及其信仰教派都属于民间社会的避讳之物，不可轻言道出。
而在共和国力量触及不到的星域，邪神的名讳更是完全禁忌的存在。
曾有冒险者，因念出邪神的名讳，导致了邪神的直接降临，或是迎来异族的举族追杀。
当然，他们在最后时刻都迎来了尸骨无存的悲惨结局。
不过菲尔这种鲁莽的问话方式倒是给了络维从中作梗的机会。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菲尔对他所展现的诡异力量，究竟了解多少。
在过去的十余日时光中，络维真正在菲尔面前借助邪神力量的时刻，似乎仅有两次。
劳伦斯的那次还能用各种借口搪塞过去，几日前与罗梅乌的决斗却是如铁证一般的事实。
操控血液进行战斗的诡异能力，可不是一句借口就能搪塞过去的东西。
至于并无实证，仅凭猜测的预知能力，络维自然无需多费口舌。
进入太空后发生的种种意外，也能间接证明他其实并不是这种举世罕见能力的拥有者。
“我的能力确实来自于一位伟大的神灵。虽然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祂的名讳，但祂的形象却并非是常人不可得知之物。”
络维以虔诚的语气高呼道
“身着黄袍的至高之王，便是吾心之归所！”